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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姚之恋02

凤御凰之第一篡后 半壶月 4433 2024-11-18 00:06

  姚族每隔三年的秋祭向来是整个苍月大陆最受关注之事。『雅*文*言*情*首*发』

  每年到了夏末,姚族便开始广发请柬,邀请苍月大陆各国皇家以及名门仕家的代表进入圣地,接受血祭带来的祝福。

  而大陆上的普通百姓,从入夏开始,从四面八方徒步朝圣涌向川西,虽然他们最终无法进入圣地,但他们相信,只要靠近川西,就可以被圣地的福泽所覆。因此,每年川西各个村镇的接待都趋于爆满。

  初秋开始,各国皇家陆续前往川西,持贴朝圣。

  南诏县位于川西沼泽的腹地,其东西两面皆为无人居住的沼泽,北通外郡,南通姚族圣地,是川西最繁华之地,亦是最靠近姚族圣地的一个郡县。

  这里人口并不多,却商铺林立,且多以客栈和药材商铺为主。

  接受圣地邀请的贵客到了南诏县,圣地的外务知事早早为他们安排好住宿,并对所有的入住者做好排查和登记,以免混进闲杂之人。

  到了金秋,南诏县通往外郡的的关卡关闭,四方来宾在姚族侍婢的迎领下,南下进入姚族圣地的外域,在外域中,他们将接受姚族的第二轮排查。

  最后通过的,才被允许进入圣地。

  一旦发现心怀不轨之人暗藏其中,姚族不问原因,直接施以火刑。

  千年来,自是有人能人凭着些本事混过第一轮的身份排查,但从不曾有人能成功通过第二轮的排查。因为,第二轮的排查是姚族圣子或圣女亲自出面,仅凭第六感觉,就能从百人中一眼揪出居心不良者。

  不过,凡事都有意外,在千年前,姚族一个子弟擅自与外族通婚,诞下子嗣,因其子嗣不满他在姚族受漠视,暗藏报复之心混进姚族圣地,试图以受过诅咒的污血泼向祭坛。( 平南文学网)

  虽然最后阴谋败露,没有给姚族带来多大的损失,但因此引起了姚族人对血脉外延的不安。

  姚族长老就此定下铁律,姚族族众不得擅自与外族通婚,否则,必将受严惩。

  千年的慢慢衍变,到了现在,已经成为姚族人既便婚配对象是丹东本国的仕家甚至皇家,都要经过长老会的同意,否则,皆视为不合法。

  对于姚族子弟擅自与外族通婚,或是不经过姚族长老会的同意,与丹东本国的百姓结为夫妇的,一旦诞下子嗣,皆被视为杂种。

  只是,姚族后人对本族有血缘关系之人无法感受到戾气,所以,当奸细中暗藏了有姚族血脉之人时,圣女或圣子就无法感受到异常。

  因此,对于私通外族诞下的子嗣,必然以“奴”字的烙印,让他们无法混进圣地。

  且,对私通外族的姚族后人,施于蛊刑,迫她们为了生存不得不蟹居于边缘之地,进而有效地控制了这些叛逆者让姚族的血脉外流。『雅*文*言*情*首*发』

  而简如风,恰巧就是利用了这个漏洞,成功混进了姚族圣地。

  他脸上的伤疤早在多年前,便被他用川西沼泽中的药草治愈,为了忍辱负重,这些年,他一直用易容术隐蔽真颜,等的就是这一天。

  简如风所居住的边缘地带位于南诏县的西部,与川西沼泽直接接壤,因此,他装扮着一个普通的仕家侍从直接避开了第一轮的身份盘查,轻易地随着大队人马混进了姚族的外域。

  仕家的侍从,包括皇宫的宫女太监都不得进入圣地,因此,简如风成功进入外域后,摇身一变,俨然成了姚族的少女,施施然从圣女的身边经过,并和所有人一样,大大方方地跪迎圣女。

  而后,招摇而进,一路上无人盘查半句。便被热心的侍婢引进了女眷的贵宾楼广华居。

  此刻,简如风一袭白色宽袖收腰褶裙,螓首侧视窗外络绎不绝的人群。窗外绿意盎然,暖风阵阵,伴着女子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果然如他所料,整个苍月大陆的皇家和仕家都知道,姚族族长这次是最后一次亲自血祭,过后,就要开始选拨族长夫人。

  因此,除各国皇家拥有四张茗贴外,苍月大陆的各个仕家只得到一张,他们将手上唯一一张进入圣地的名额给了本族的嫡系小姐,希望她们借此被姚族的族长看中,飞上枝头,成为姚族族长夫人。

  虽然这千年来,姚族族长多数是娶了本族的少女,但也不乏是仕家的贵族女子被选中。

  比起皇宫选拨绣女,苍月大陆的适龄女子更愿意成为姚族的族长夫人。

  因为,姚族族长一生只会婚配一个女子,光这一点,足够让所有的女子趋之若骛。

  昨日,进驻圣地的是各国皇家的帝后、太子、公主,以及拥有高贵血统的姚族族人。

  今日一批,是最后一批获得恩准进入圣地的丹东仕家贵族小姐,她们在姚族侍婢引进广华居,为首的正是丹东几户仕家门阀的小姐。

  得到确定的答案,简如风嘴角微微上挑,露出莹白的素齿,不由自主朝着眸光朝他看来的那绛衣女子盈盈一笑,思忖着,待血祭过后,这些仕家女子必顾不得矜持纷纷出现在姚族族长的身边,希望借以关怀靠近,届时,他可以利用她们作为掩护,成功逃离。

  而这些能够成功进入圣地的仕家女子和皇家公主,自然在血脉上都得到了姚族长老的认同。她们自荐枕席的行为,也会被姚族的长老默认,因为他们也希望姚族族长尽快认定族长夫人,为姚族诞下新的血脉。

  暖风挟着桃花瓣吹过窗前,此刻,他风髻雾鬓,珍珠缀满乌发,精心女子装扮后的少年,如冰肌砌骨,那一笑,更是风华妩媚无双。

  “她是谁?”也不知谁失声而呼,随之,一群叽叽扎扎不停地仕家女子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原本被这里满目繁华所淘醉,可现在,心神荡漾中渐渐沉至谷底。

  所有的人都感到,此刻,这一片片繁复似锦的花,潺潺流动的山水,皆成了楼台中那一个白衣丽人的陪衬。

  绛衣女子被那艳绝了天地的容颜一惊,笑容骤然凝固,本能地拽住缓缓前行带路的姚族侍婢,羽睫微微跳动,秉着声息问,“那是哪家的小姐,怎么如此面生?”

  容湘月是丹东帝国的相府千金,自及笄后,在相父和嫡母的允许下,她开始走出闺阁,与丹东一群适龄的仕家女儿结交。

  她喜欢在相府里办以诗会友的茶会,后来,还与几位志同道合的女子办了诗社,其中不乏有些不错的词诗流到坊间,她也博得个丹东第一才女的美誉。

  凭着诗社的名气,这些年,哪一个名门仕家的女子不想与之交好,并趁势加入她的诗社。

  因此,但凡丹东名门闺绣,没有她不识的,而那窗内的少女,拥有这样的容貌,只消一眼便是难忘,何以,她从不曾见过。

  姚族侍婢循着她的视线一瞧,虽然她也感到面生,但无需思忖,嘴角便沁出笑意:“容小姐,她是族里的小姐!”

  容湘月身后的一名绿衣少女闻言,方阖上半张着唇,带着隐隐的不甘和妒忌,吐出两个字,“难怪……”

  容湘月收回惨淡淡的眸光,心里倏地对自已失了所有的信心。

  这些年苦心经营的美誉,恐怕在这样的绝色少女面前,变得一文不值。

  想到临行前,父母的殷切希望,并暗嘱咐她,若需要人帮衬着,可以寻找姚族桂长老帮助,她的父亲早已为她打点好一切。

  可现在,她知道,胜算变得渺茫。

  不甘、恼怒倏地灌上心头,她咬着唇收回眸光,阴霾笼了满脸的春色,这打击未免来得太快。

  人群中,有一个仕家少女颇为不解,“这位姐姐,不是说给族里的小姐安排的是拾荷苑,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呢?”

  相传拾荷苑与姚族族长所居的寝居只有一墙之隔,可谓是近水楼台。

  “族里的小姐爱住哪里,归不得我等安排,许是这小姐喜欢这里的桃花!”姚族的侍婢似乎不愿在此多逗留,便堪堪地掠了众人一眼,脸上显出似嘲非嘲的微笑,“众位小姐一路风尘扑扑,还是早些宿下,一会有的是时间让你们相互认识!”

  另一个侍婢亦开口,“众位小姐悉记,族长大人不喜喧哗,请各位小姐尽量保持安静,无事莫靠近族长大人的尊华苑。至于你们的膳食和洗浴的安排,册子上自有详细说明。”

  姚族并未帮她们安排侍婢侍候,进入广华居后,一切需她们自行打理。

  简如风关上窗户,将一应人等的视线挡在纱窗之外。

  第二日,阳光明媚,天空似水洗过般,干净得不见一丝的云彩。

  此时,姚族上下早已汇集于圣地的石碑前,接受祈福。

  别说是人,就算是稍有灵气的畜牲,此刻也懂得跑去祭坛吸纳福气去了。

  尊华苑空无一人,极远的地方传来丝竹管弦之乐,预示着血祭已然开始,简如风如闲庭游客般,踏着白玉铺就的地砖慢慢欣赏着苑中的奇花异草,绕过荷池时,还信手摘下一株桃花枝,扔进池中,引得一群鲤鱼争相抢食,霎时,桃花瓣被抢夺一空,只留一根光秃秃的小枝干浮在水面上,他嘴角一挑,悠悠然朝着姚族族长的寝居方向走去。

  进入寝居时,简如风无波的眼底终于挑起一丝震撼,环视四周,空旷得让人感到这不象是一个人的寝居,倒是让人感到这是进入没有香火的庙堂。

  四根抱臂粗,雕刻着古朴象征权势的图腾圆柱足有三丈之高,四壁挂满獠牙恶兽木雕,让人心神不安。

  寝居,是一个人最脆弱时的藏身之所,多数男子喜欢用自已喜欢的书籍,或是喜爱墨宝来装饰,在累乏之时,让自已平静下来。

  这里,只适合摆上镇邪的钟魁。

  简如风无心去探及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无欲无嗔地寝居在此。

  他继续观察着寝房中的一饰一物,精确着计算着,今晚在黑暗中逃脱时,要走哪个窗户,又是需要避开哪个方位,以免不慎打落饰品,惊到族长的侍从。

  目所能触及的所有器具,包括洗漱之物皆以大齐盛产的水玉雕成,温润美泽,属世之珍品。

  简如风双手沉于袖下,走过时,没有触碰这里的一饰一物,他静静地观察着这寝房,接着,想找出最好的躲藏位置,最后,眸光落在了一面直立的水玉镜前。

  一人高,搁于陈列柜边,人藏在这里,不易被发现,何况,这里离床榻近,易攻击。

  靠近时,简如风稍稍抬起眼睫,扫了一眼玉镜中白衣女子的倒影,眸光落在云鬓中唯一的饰物,一根碧玉钗,瞳仁中倾泻出冷漠的微光。

  而他身上这件简单的白色衣裙,收腰,胸前点缀的荷叶遮盖住他平胸的不足,其实,只要脱了反面一穿,便是一件极为简单的男子白色衣袍,所有的精美荷叶刺绣都被平板的光滑锻面所替代。

  届时,只需盘一个简单的少年发髻,从这里走出去的,便是一个美少年。

  简如风垂下眼睫,轻轻走到玉镜之后,玉镜与墙壁之间的距离极为狭窄,但他并没有轻易移动镜子,而是吸了气,缓缓地挪了进去,而后,闭了眼,如壁画般紧紧贴着墙面,伫立不动,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夜色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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