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汝娃可是被吓了一大跳,手上的碗也差点掉地上了。好在,成奕扬眼明手快,一把接住了正往地上掉的碗。
"干嘛呀你?想吓死人啊!"秦汝娃生气地嚷道,一双饱含怒火的眼睛,像是能把人给吃了似的。然后又怒视了成奕扬半天,才用力抢过成奕扬手听碗筷,朝饭桌走去。
"又关我的事,只是想帮一下你而已,竟说我吓你!"成奕扬跟在她后面,小声嘀咕道,心里觉得特委屈。
"不关你的事,那关谁的事,难道我自己好好的,还能自己吓自己一跳吗?"秦汝娃吼道。"不在厕所好好呆着,跑来这里干什么?"
正在气头上的人,总能找出理由把责任推到别人的头上,倘若讲出了一些没什么逻辑的话,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至少成奕扬是这么认为的。
"你以为生小孩子呀,能在里面呆多久呀!"
"你..."秦汝娃还想说点什么,一肚子的气,正想铺天盖地的全部发泄出来的。
可就在这时,张亚昕与秦胜出现了,秦汝娃不得不把自己的气重新装回到自己的肚子里去了。
"懒得理你!"秦汝娃对成奕扬说了这样一句话之后,又马上换上一张笑脸,对着正要在主人座上的秦胜,生硬地叫了一声,"爸爸"。
成奕扬也跟着喊了声"爸"。
秦胜含糊地"嗯"了一声,便算作回应了。他那干巴巴的脸和惺忪的睡眼,很明显地告诉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他可能还在睡梦中。只见他用力地擦了擦眼睛,捏了捏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清醒一点,可眼睛还是那么小,脸看起来还是那么的累。未等菜上齐,他便旁若无人地首先开筷了。
秦汝娃与成奕扬本想待张亚昕或秦胜招呼一声再坐下的,因为他们俩是客人。可张亚昕都张开口扒饭了,也没开口叫他们坐下来吃饭,仿佛站在他们面前的是自家的下人,而不是女儿与女婿。
秦汝娃带着复杂的眼神望了一眼自己的父母,然后就拉着成奕扬在张亚昕的对面坐了下来。
俩人才刚刚坐下,更让他们难以接受的一幕又出现了。秦梦妮顶着一个鸡窝头,眯着双眼,罩着睡袍,跂着拖鞋,"嗒嗒"地进了饭厅。走到秦汝娃的对面,用脚移开椅子,粗鲁地坐了下去。
秦汝娃怯怯地看了看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硬生生地唤了声,"姐姐!"
秦梦妮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看,然后才用慵懒的语调应道,"呃!"然后又梦呓般地说道,"不用管我,自己夹菜吃,妈说你来,要我一定下来吃饭,我才下来的!你快点吃吧,等你吃完了,我我还得上去补眠呢!"
秦汝娃不知要如何回答,要感激她的慷慨吗,秦汝娃实在做不来。讽刺她一番,那也不是秦汝娃的性格允许的。惟有不了了之了,正所谓,你好,我好,大家好。许久了,才见秦汝娃应了声,"哦!"
或许秦梦妮真的是被她的母亲逼下来的吧,一碟碟的美味佳肴在她面前,也没有半点的吸引力。她把头摆在椅子的靠背上,懒洋洋地坐着,丝毫没有要动筷的意思。
倒是张亚昕,一心只怕她饿着了,一个劲地往她碗里夹菜,还不停地说,"不吃一点吗,这样怎么行呢,睡觉也要消耗能量啊。既然都下来了,就多少吃一点嘛,乖,吃一点吧!"张亚昕像哄小孩一样,催促秦梦妮吃饭。而换来的只是秦梦妮的沉默,或是不情愿的咕哝。可这并没有让张亚昕感到一点生气或不快,她一如既往地往秦梦妮的碗里塞,仿佛碗里塞下的,就是秦梦妮吃到肚子里了的。
看着张亚昕夹菜到秦梦妮碗里时那慈祥的笑容,多少次,秦汝娃都以为她下一次夹起来的菜是要落到自己碗里的。有几次,她都忍不住要伸出手中端着的碗了。可每次,张亚昕筷子上的菜都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她自己或她旁边的秦梦妮的碗上了。
秦汝娃顿时觉失望至极,手上端得是泰国香米,可也没有了饭的香味,而眼前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也成了色香味俱无的摆设品。她是连伸手去夹菜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是一个劲地用筷子在弄碗里的白饭。
她异样的表情,没有进入到那些人的视线里,只有成奕扬,是在时刻关注她的一举一动的。可以说,成奕扬是这餐桌上的唯一一个"侦察员",每个人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没有逃脱他的法眼。他也知道,他改变不了这种情况,他能做的,就只有努力去改变秦汝娃的心情了。
"喂,干嘛不吃饭!不饿吗?"成奕扬用手肘撞了撞一旁正在拿米饭出气的秦汝娃,然后伸手夹了一点菜放到她的碗里,继续低声说,"干嘛老去弄那些手白饭,那些饭跟你有仇啊!"
"关你什么事!"秦汝娃冷冷说道,面无表情,仿佛让她心情跌至谷底的不是对面的那一拨人,而是旁边的正在担心她的男人。
"行行行,不关我的事,就不关我的事吧,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当我透明的!"成奕扬小声说。
话虽然说得很小声,可还是被秦胜听到了一些声响。
"奕扬,你在嘀咕些什么呢?"秦胜问,努力地把那疲倦的眼睛撑开点,可皱纹与劳累还是使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昨晚的老朋友聚会,耗费了他不少的精力。纵使他已经睡了一整个上午,也还是未能将疲倦赶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