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节 疯子上校

　　福州外海上，冬季的冷风吹的海面海浪潮涌，天上是阴沉的一片，江南冬天就是这个季节。

　　天际出现了一些黑烟，一支小型的舰队在海上航行，海浪不时打上船头，海水不断冲刷着甲板，各船舱门紧闭，甲板上空无一人。

　　领先是一艘2000吨级英制训练舰，后面依次跟着三艘4000吨级的蒸汽商船，再后没就是三艘400吨级的大型巡逻炮艇。

　　训练舰上挂着旗舰旗号，2000吨的船在海上随着海水上起伏，船头一会抬高许多，一会又下去了，颠簸的厉害。船舱里到处是水手呕吐的污物，发出了一股股难闻的酸臭味。

　　指挥台上不时传来一阵一个人兴奋的喊声“喔`````，噢``噢``哈哈！！我是勇士。”

　　只见有个中年白人站在指挥台上大力的挥着手。这个就是船政学堂闻之色变的疯狂上校垂赛。这点小风浪，对于他这个老水手来说不算什么！在颠簸的风浪中，他依然单手抓着栏杆平稳的站着与老部下富尔谈笑风声。

　　垂赛出身并不显赫，再者为人孤傲、说话直接在英国海军中不太合群，要不是凭着出色的才能，他早就从海军滚蛋，每次升迁着他都凭借着业绩躲过上司的暗箭，当他干到上校时才能已经开始不重要，重要的是否被别人接受与有无良好的出身，他在英国的海军之路停止了前进，也被从海军指挥岗位弄了下来赋闲在参谋部管理文件，他一气之下脱了军装，可是脱了军装的他除了开船其他事情什么也干不了，李刚处刚好在招募教习，自己当炮艇艇长时枪炮中士富尔也来了一封信。带着海军梦与李刚承诺的丰厚的薪水，他来到了船政学堂。

　　李刚对着这位原本船政学堂的教育总长本来早忘记了，幸好有徐芬的提醒，他亲自接见，任命他为船政学堂的教育总长，并答应全力支持他教育学生，如果成立海军，他将会是舰队司令，将军。富尔也乐意给自己的老长官腾位置，自己给垂赛做了副手。

　　垂赛一上马凭着对学生的严格与主张学员要大胆实践，赢得了一个称号：“疯狂上校”荣誉称号。这不，他带着新船与巡逻艇载着一帮只学习过半年航海理论的毛小子出海。

　　“邓，你吐干净了没有，吐干净了把好舵。”垂赛叼着烟斗对着新任舵手邓世昌说道。也只有他才敢让不到17岁的孩子掌舵，当然原先的洋员充当二副。

　　邓世昌擦了擦嘴，两天在狂风中航行吐的自己苦胆也出来了，吐的自己双腿发软。但想起船政学堂“疯子”上校在学员叫苦的时候说的‘你们的祖先在弱后挨打后卧薪尝胆，你们的条件够优越，你们还在叫苦什么，挺起你们男子汉般的胸膛，向大海证明你们自己。”

　　“上校，我还可以，不需要格兰特二副接手。”邓世昌用英语坚定地说道。这次上舰各学员是苦掉渣了，干着舰队上最苦最累的活，大冬天光脚上甲板冲洗甲板，一下下来脚就冻的通红。擦桅杆、上了望台、锅炉加煤等等全成了学员的活。这还好，前天海上起了大风，疯子倒折腾的更带劲了，什么为了早点回去过春节穿越风圈。害的大家吐的满地都是。

　　垂赛满意的看着眼前这个半大孩子点点头说道：“那就好！，风浪小了很多，快出风圈了，大家再加把劲！”船政学堂的这帮孩子们的学习精神与领会新知识的能力他还是很满意，当然最满意的是他们的吃苦精神与李刚的敞口招收船政学员，用垂赛的思维，招募的学生越多，以后自己指挥的舰队就越大，舰队越大自己的人生目标就越近。他的人生目标就是指挥全世界最大的舰队。

　　“富尔，我们最后一个训练科目是什么？”垂赛大声问道。

　　“报告，司令，我们下一个打靶，背景是船队遭受海盗袭击。”富尔大声说道，“长官，现在风浪这么急，容易出事。”

　　“富尔，你忘记了在海军服役的精神了吗！”垂赛说道。

　　“是，服从命令，勇于牺牲 。”富尔挺胸说道。

　　“发旗号！舰队左舷出现海盗，发战斗警报。”垂赛说道。

　　见习通讯官敬礼扶着墙壁出去了。

　　“呜``呜````。”一长一短的战斗警报响了。

　　一帮枪炮学员正与训练舰上的枪炮手坐在舱室里交流火炮经验，只听战斗警报声响起。

　　“弟兄们快，疯子又发疯了。”一个枪炮手跳起来扔掉烟缔跳了起来，然后马上朝着外面跑出，舱室里到处是跑动的人，枪炮、航海、观通、损管、医疗、弹药，个个朝着自己的岗位跑去。

　　“蒸汽最大气压，全速。”垂塞命令道。

　　“命令叶指挥转向，占据T型横字，主炮射击。”

　　“左满舵。”二副格兰特用望远镜看了远方命令道。

　　“满舵左。”邓世昌高声回应道，并迅速转舵。

　　军舰上舱室门开了冲出了一队枪炮手，船在颠簸的海浪里转向，一些水手摔倒在地，马上爬起来跑向大炮，军舰进行改装后去掉了舷炮而是换上了甲板旋转炮使主炮手免不了挨淋受冻。

　　叶兴宗见到了旗语命令道：“巡逻艇分队左转，配合旗舰占领T型横向。”“他娘的，跟着这个疯子出海可是倒了大霉，要不是自己跟着，这三艘宝贝恐怕早被他拆了。”叶兴宗暗暗想到。这次出海，三艘巡逻艇各抽调一半人上商船，一半人由学员充填。这帮学员可不是老手，用着不顺手，这些风浪就吐的船那里都是，还需要人照顾。

　　“左满舵。”巡逻艇长命令道。

　　“满舵左。”见习舵手林泰增重复道，然后转舵。三艘大型巡逻艇在颠簸的风浪中开始转向，就连枪炮手也绑着一条绳子出舱顶着风浪操起大炮。

　　“司令，各船已经到位，可是靶船失踪。”富尔报告道。这么大的风浪，恐怕靶船早沉了吧！

　　垂赛眉头一皱说道：“前方3海里的礁石就作为靶标。”

　　“是。”富尔大声喊道，然后去布置炮击。

　　船艏主炮上，富特正根据观通台报告的参数慢慢的调整火炮瞄准前方的礁石，75火炮改制的主炮有效射程是4公里，现在刚好是2海里多一点，但是考虑到军舰的横摇、纵摇以及风的影响，在海上却需要接近一公里左右进行射击。

　　旁边见习枪炮官朱自强扶着炮架在旁边听着富特讲述着火炮瞄准的经验，身上的军服早被海水打湿，冰冷的海水贴着身体上冷的刺骨，小脸冻的发青，牙齿不由打着架。

　　“朱，你看就是这样瞄准的。”富特抖索着哈着气说道，对于这位疯子上校的训练方式他早已习惯了。

　　“恩。”朱自强坚定的点了点头。

　　枪炮官挥了一下红旗。富特一拉炮绳。

　　“轰、轰。”并联主炮炮口火光一闪，一颗卵型炮弹飞了出去，其他巡逻艇也闪动火光。

　　礁石附近升起了阵阵水花。

　　“希望号一发近失，其他无一命中。”观通台传来信号。

　　“发旗语，各艇炮手是猪。”垂赛冷冷地说道。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好的大炮，竟然只有一发近失。

　　台巡一号上。

　　“支队长，垂教育说炮手是猪。”通讯参谋拿着望远镜看着旗语说道。

　　叶兴宗黑着脸说道：“我看就是猪，平时个个吹自己不是挺能。给我好好打！”

　　“是。”枪炮长羞愧的应道，然后立刻出舱。

　　“弟兄们，垂教育长这疯子说我们是猪，大家拿出平时与海匪对练的本事给洋疯子瞧瞧。”枪炮官在外面喊道。

　　“娘地，那个疯子，弟兄们，打准一点，还有你小符，不是在船政学堂数学挺好的吗！给我算准一点。”炮长光着膀子喊道，反正这么大的风浪衣服早湿了，吹不吹一个样。

　　“上膛。”炮长在剧烈摇晃的巡逻庭上喊道。

　　炮手纷纷给75炮装填炮弹。“减2密位。”，瞄准手摇着手柄，炮口微微降低。

　　“开炮。”炮长喊道。

　　“轰，轰，轰。”其他舰艇的大炮也纷纷发射出炮弹。

　　礁石上突然出现了火花，旁边出现了水花。

　　“两发命中，一发近失。”希望号上的枪炮教官说道。

　　“恩，还不错，命令由学员操作，保持T型位置优势，自由射击5发，集火5发。”垂赛说道。

　　“是。”见习通讯官激动地说道，然后通过见习旗手发出信号。

　　各艇各岗位又学员接管，就连商船也由学员接管，大炮继续在轰击着，尽管没有刚才两轮这么好的成绩，但是7门主炮、15门副炮在10轮中命中12发，近失23发，命中的弹数大部分还是在接近礁石1里的时候击中的，成绩勉强过的去。但是又一帮半大的孩子完成编队与火炮射，已经难能可贵了，毕竟他们真正在船上操习还是第一次。

　　“报告司令官，全部科目完成，是否返回。”富尔大声喝道。

　　“返航。”垂赛满意地说道。这次20天的实践，学习的东西比在课堂两个月学的还要多。学生的实践经验与学识得到了一个很大的提高。

　　小型船队由学员的驾驶下不是那艘超前，不是那艘速度过慢磕磕碰碰的完成了编队，其他教员站在一旁指导。也只有垂赛敢让只学过半年理论知识的学员操舰。船队在一帮性质昂然的毛头小子手中快速的驶回马尾过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