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有人在叫我,我睁开了眼睛。
叫我的,不是妹妹,我也并不是在妹妹的病房里。
我睁眼环顾四周,哦,这是在医院的走廊上,我在长椅上睡着了呀。
叫醒我的,是一名护士。
“这位先生,你没事吧,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谢谢你。”我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道。
“不客气。”那名护士很有礼貌的笑了笑:“那个,你是林芊芊的家人吧。”
一听到这个,我的心顿时跳了一下,我抬起头来看着她:“什么事?”
“也没什么的,”她继续维持着脸上的微笑:“就是,王大夫她叫我问问你,这一次的住院费你们能不能交齐呢?”
“啊,这个啊。”我下意识的用手摸额头:“正在准备呢,过几天可以吗?”
“哦,这个,”护士的脸上出现了为难的神色:“要知道,你们已经拖了几天了,说真的,我们也很为难。那个,今天吧,如果你没有办法把钱交齐的话,我们就必须把林芊芊的重症监护病房腾出来了。”
“你的意思是,”我感到一股怒火涌上了心头:“如果没有办法把钱凑齐交给你们,你们就会把我妹妹赶出来?”
“我们也很为难的。”
我站了起来,这个时候,我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我妹妹还昏迷着呢,你们就忍心把她赶出来吗?没有这些仪器,她还能活吗?”
“林先生,请你冷静一点好吗?”
“冷静什么呀!”我几乎是吼了起来:“你叫我怎么冷静!”
“……先生……”
“你这是再逼我,往死里逼啊!”我大声的喊着,泪水从我的眼睛里涌了出来:“你们要的钱我没有啊,我实在是没有啊,你们看看吧,看我的命值多少钱,我换她的命好不好!”
“先生!请你冷静一点!”那个护士皱起了眉头:“这里是医院!”
“我知道这里是医院!可是你知道吗?医院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医院是救人的地方啊,不是吃人的地方!你们这是在吃人啊!”说到最后的时候,我已经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有一点办法,哪怕有一点点的办法,我都不会来求你们的,真的!我现在真的是没办法了!”说完这些,我用力的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就离开了走廊。
一路上,很多的人都在看着我,可是,我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是一味的往外跑。
来到了医院的中庭,我这才稍稍的冷静了一些,我用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然后在路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需要冷静冷静啊。
到哪里去筹钱呢?去哪里呢?
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父母为了筹钱现在还在东奔西走吧,能借到的都已经借了呀。还有办法吗?
妹妹可怎么办啊?
我就这样呆呆地坐在那里,坐了好久好久,直到有人坐到了我的身边我才回过神来。
我侧过头去看我身边的那个人。
是一个女子,大约三十岁左右,穿着很正式的服装,容貌端庄,不像是普通人的样子。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她把脸转了过来看着我。
她脸上带着微笑:“冷静下来了?”
哦?她知道我的事?我感到有些奇怪,不由得警觉起来:“你是谁?”
“先别管我是谁,”她说的很简单:“你只要知道我可以帮你就行了。”
“帮我?”我觉得不可思议。
“对,帮你。”她点了点头。
“你在说什么?”我十分疑惑地问道:“你能帮我什么?”
“不多,但是你很需要。”她说着,抱起了肩膀,看似很轻松地说道:“我能帮你两件事。”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微微的笑了笑,冲我竖起了两个手指头:“第一个,是医药费,第二个,就是你妹妹的第二次生命。”
“第二次生命?”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什么意思啊,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个说法妹妹之前似乎是向我提起过的,只是当时听起来并没有特殊的意思啊。
“很惊讶是吧。”她笑了起来:“林学盛,放轻松点,你现在担心的事情,在我们看来,很简单。而且,我们愿意帮你。”
“你,你,”我感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了:“你不要和我开玩笑!”
“我没有工夫和你开玩笑,真的,我很忙的。”她笑着摆了摆手,然后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一张支票,她特地给我看了看上面的数目:“够了吧。”
我没有作声,只是看着她。
“第二个我倒是没有办法让你立刻看到,不过,我发誓没有骗你。”
虽然我还是很怀疑,但是现在我不愿意放弃任何的机会,于是,我问道:“第二次生命,到底是什么意思。”
“简单和你解释一下吧。”她似乎是想了想,然后说道:“你妹妹的情况,我早就了解过了。这么和你说吧,她的精神,或者说是意识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是因为**坏了,所以,连着精神也要跟着毁灭。因为,精神依赖于**供给能量。而我们,能够帮助你妹妹,把她的精神保留下来。”
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听一件很荒唐的事情一样,可是,我很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于是,我强迫着自己相信。
“你相信吗?”她问我。
我点了点头。
“嗯,你和你妹妹一样,她也是立刻就相信了。也许,是你们不愿意去怀疑吧。”
“什么,你和我妹妹说过这些?”
“当然,我早就和她说过了,刚刚我也告诉你了吧,我注意你们很久了。”说着,她又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了一张纸:“这是复印件,你看看吧。”
我接过那张纸,上面写满了文字,这时,那个女子伸手指了指右下角的一个地方,那里有妹妹的签名。
的确,是妹妹的笔记。
“实话和你说了吧,”那个女子向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便放心的说道:“我的身后,是一个庞大的组织,多大呢,你尽可以往大的想。我们,正在经行一种研究,就和我刚刚和你说的那些有关系。我们可以救你妹妹,不瞒你,这是为了实验,你妹妹算是实验品,但是你想想,这对你们也没有坏处,对吧?试试看总比坐以待毙强。我想,有一丝机会,你都不会放弃的吧。”
我没有作声,我的思想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斗阵。
“只要你答应了,这张支票就是你的了,”说着,她冲我晃了晃之前的那张支票:“我们保证,如果常规的方式能够救活你的妹妹,我们就不再插手,钱也不用你还。但是,如果你妹妹最终还是支撑不住的话,我们就用我们的方法来救活她。你明白吗?”
我感到震惊极了,我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我用手抱住自己的头,全身不住的颤抖,那个女子没有继续说话了,她很有耐心的等着我的回答。
的确,我没有路可走了,我要救妹妹,即使是一丝的希望也不能放弃。
“那个,”我咬了咬牙,很艰难的说道:“既然妹妹本人已经同意了,你们,还要我作什么呢?”
“一个人是不够的,”她说着,从包里取出了另外的一份协议书和一支笔,一起递给了我:“你妹妹的精神体需要一个载体,这个载体你最适合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在上面签字吧,只要签字了,我们的合作就算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