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陌生客户
确定这一点之后,再回头去看照片背面的三句话,就格外耐人寻味了。“只有成败,没有善恶”是说手段不重要,为了达到目的,没有什么事情不能做。“阻挡欲望达成的人,都是敌人”是说抛开所有情分不言,没有人么人不能被伤害被利用被舍弃。再结合第三条重中之重的一句话,上清教法器由历任掌门首徒保管,玄清剑是本教五大法器之首,而现在的掌门首徒,那不正是师傅吗?
杜迷津心里一阵哆嗦,如果这张照片所说的都是真的,那就是师傅出于某些与自身利益相关的原因,私自动用了玄清剑,利用了自己曾经与梁祐焕之间的矛盾,想要彻底除掉梁祐焕!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杜迷津是抗拒接受的,秦济世在杜迷津的心里就是信仰一样的存在。那个慈悲为怀的老头,无论哪个徒弟翻了过错,都是嘴上训斥两句也就一笑了之了。别的师叔师伯们座下的弟子,没有不羡慕师傅门下的徒弟的。在上清教,只要是犯过错的徒弟,谁没尝试过闭门思过,谁没尝试过罚扫大殿,谁没尝试过抄也抄不完的经文呢?只有师傅手下的徒弟,这些都没经历过。自己入教多长时间,就被师傅宠了多长时间,除了大错没犯过杀人叛教,小错没犯过上房揭瓦之类,剩下你能想到的小毛病,杜迷津都犯过。可是这些年师傅除了气的狠了,罚过杜迷津饿肚子之外,还仅限一天而已,再没有过更严苛的惩戒。这样一个对手下弟子视如己出的可爱老头,怎么会是这般阴狠毒辣的人呢?
可是冷静的想一想,师傅布下了生门死阵,那就是对自己遗忘了的过往一清二楚啊,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对自己说过呢?退一步讲,就算师傅觉得当初的事情,自己受了很大的刺激,既然能捡回一条命,不如就彻底掩盖,谁也不要提那些伤心的回忆。可是玄清剑是师傅保管的,如果不是师傅本人交到自己手上的,那总要彻查究竟是谁私下擅动了玄清剑吧?既然要彻查,一定会问自己一些相关的细节,可是杜迷津从未被任何人盘问过和玄清剑有关的一切,唯一的解释就是,师傅一早就知道玄清剑被谁交到了杜迷津手里!
杜迷津一阵绝望,这就像是身处在一个最最诡谲的阵法中一样,多少次你都觉得一定有机会可以破阵,可是一转眼就发现不过都是幻象,好不容易于变幻中发现了阵眼的所在,你却开始怀疑它背后究竟是希望还是杀招了。生平第一次,杜迷津对秦济世产生了深深地恐惧,这份恐惧不来源于已知的凶险,而是来源于未知的犹疑。明明已经决定的要回上清教一探究竟的想法,不得不重新考虑了,如果一切都是真的,眼下杜迷津虽然做不到和秦济世反目成仇,但至少可以避免送羊入虎口。杜迷津深信,再不堪的真相都有尽显于人前的时候,所以在一切没有定论之前,还是以不变应万变,走一步看一步吧。
就在杜迷津重新陷入迷雾,其他人有条不紊的工作的时候,一个突然而至的电话彻底打乱了所有人的现状。
“喂您好,这里是邻世红娘馆,本公司主营情感策划,致力于为您解决所有情感上的难题,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电话铃刚刚响了一声,林李非凡接起来就是一套标准的职业话术。要不是保诚知道她平时是多蠢萌的德行,还真容易被这伪专业的架势给唬住呢。
“是这样,本公司有专业的情感策划和评估人员,现在仅凭您在电话中说的这些简单的资料,秉着为您的感情负责的态度,我们是没有办法准确告诉您,您成功的几率有多少,以及直接帮您制定方案的。我建议您抽时间来我们公司一趟,把您的具体情况和我们的客服好好说一下,让我们对您的问题有一个充分的了解之后,才好给您做出适当的建议,这点希望您能够理解和配合。您可以放心,没有签订合同之前,所有的咨询都是免费的,而且对于您提供的资料,无论我们是否能达成合作意向,本公司都将替您保密,绝不会外泄您的隐私的。”林李非凡这边拿着电话认认真真的和客户沟通着,一抬头正好看见殷明镜对着自己无声的比了个大拇指。开玩笑,杜迷津指定的话术足足有五大张A4纸那么多,自己可是从头到尾都仔细背过的,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展示罢了。这会儿见到殷明镜夸自己,林李非凡得意的冲着殷明镜眨了眨眼睛。才又对着电话回应道:“好的,我们公司的地址就在中山路万象大厦0室,您随时可以过来,会有专员接待您的。好,那待会见,拜拜。”
“可以啊,这话术背的挺溜啊,唬人一来一来的。别说,还真跟你平时卖萌献蠢的模样完全联系不上。”林李非凡刚挂断电话,保诚就由衷的称赞了一句。
“那你看,没点小能小术,你们也不把我这个老板当回事儿啊。这才哪到哪啊,更厉害的还在后头呢,我这叫低调,哪能所有本事都让你知道啊!”林李非凡甚是嘚瑟的回了一句。
保诚见她这幅“蹬鼻子上脸”的德行,特后悔刚才夸了她,为了避免林李非凡的自我膨胀,保诚连忙岔开话题的说道:“怎么着?公司要来新客户啊?”
“啊,说是已经在路上了,一会就到。好像是打算求复合,具体的我没问,等他到了再详细说吧。”林李非凡还沉浸在又有新客户登门的喜悦中,随口回了保诚一句,并没有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倒是保诚听后皱了皱眉头,望着林李非凡说道:“这么快就到啊?那来了谁接待啊?就杜姐现在这样子,恐怕是不行吧?难不成你真打算亲自上阵啊?”
保诚这么一说,林李非凡才开始犯了难,她有些扭捏的说道:“这我哪成啊,我就背了基本话术,来人应该问什么我根本不知道啊。再说就算我该问的都问了,人家要是让我给出个基本方案,我也说不出来啊。”林李非凡说道这儿,站在原地遥遥的看了杜迷津一眼,咬着牙想了半天,实在没辙,才冲着杜迷津试探的说道:“杜姐,一会咱们公司有客户上门咨询,你看看你能不能应付一下啊?我们可能都不行,这事儿还是得你来啊。”
杜迷津本来是一脑门子官司,不知道从何处下手解决才好,这会儿听到林李非凡说有客户,就顺势想着,不如先把手边的事情放一放,当做换一下思路,总比生钻牛角尖好。于是她转头望着林李非凡应了声:“啊,行,没事。一会客户来了,我去沟通,你放心吧。”
林李非凡没有想到杜迷津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本来准备好的劝说杜迷津的话,这会儿全都用不上了。她狐疑的看了看杜迷津,见她一扫之前的颓败,一副振作精神,准备认真开工的样子,林李非凡当然乐得坐享其成,于是开心的大声说道:“好嘞!那我这就去把茶沏上,等到一会儿客户上门,咱们好茶好水的招待着。”
林李非凡话音刚落,曹操就迫不及待的登场了,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男生站在公司大门口,声音不疾不徐的说道:“这里是邻世红娘馆吧?我刚才打过电话了,来咨询一些问题。”
林李非凡招呼着客户在会客区坐下后,杜迷津一边礼让着对方喝茶,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男生。此人名叫孟良,中等身高,有些偏瘦,白皙的脸孔上架着一副阿玛尼的黑框眼镜,泰晤士红白黑相间的格子衬衫,lee家卡其色的休闲裤,脚上是今年新出的阿迪达斯限量款。所有的单品都是价格不菲,可见这个人不差钱,然而组合在一起毫无美感可言,衣品差的男生多半木讷无趣,情商应该不高。再加上他喝茶的间歇总是时不时的偷瞄杜迷津,整个人的气势上露了怯,倒像是初出茅庐不久的学生,为他平添了几分书卷气。
经济实力不错,刚入社会不久,腼腆被动的男生。杜迷津默默的在心里给他贴上了一系列标签之后,笑着对他说道:“孟先生,您不用紧张,就当做是平常的好朋友之间聊聊天而已。感情这种事本来就难说得很,您如果不把您所有的细节都告诉我们,遗漏下任何一个小地方,都有可能影响我们分析的准确度。所以您先放松一些,想想您这次来主要想解决什么问题,然后再慢慢和我说就好。”
孟良听到杜迷津这么说,轻轻抿了一口茶水之后,缓缓开始讲起了他的故事。
我和郝雪是在大学时候认识的,她是外语系的系花,而我是电子工程系的学生,我们同级,但交集却一直不多。我很喜欢郝雪,可那时候追她的人太多了,有很多条件都要比我好,所以我一直也没敢和郝雪说,只是一个人躲在暗处偷偷的喜欢。我给她送早餐,节假日给她买礼物,在她身体不舒服的那几天,悄悄给她煮姜茶。我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郝雪不会知道的,直到快大四的时候,有一天,郝雪突然对我说,她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她想当我女朋友,问我同不同意。当时我心里开心的不得了,我感觉自己像捡到宝了一样,我发誓这辈子都会护着她,只对她一个人好,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大四那一年过得并不太平,很多人都在背地里评论我和郝雪,他们觉得我配不上郝雪。她家境比我好,长得又漂亮,专业成绩也好,怎么看未来都不应该和我绑在一块。我也犹豫过,都说不被祝福的爱情走不到头,我每一天都在担心,郝雪会不会有一天厌烦我,会不会有一天后悔自己最初的选择。可郝雪还是一样每天和我腻在一起,她说只要有我在,就是最快乐的日子,最好的选择,给什么都不换。那个时候我以为郝雪是在安慰我可怜的自尊心,我很感动,但这并没有消除我的担心,这种担心经年累月的埋在心里,久而久之就成了自卑。大四毕业,我家在二线城市,爸爸妈妈给我找了不错的工作,国企事业编,铁饭碗,一辈子都不愁没工作了。可是郝雪的家里想送她出国深造,那段时间她一直在顶着家里的压力,有时候也会和家人争吵,但是对我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直到有一天,郝雪的爸爸妈妈找到了我,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郝雪的家世那么好,说显赫也不为过,郝雪的爸爸是工商局的副局长,妈妈是知名的学者,而和郝雪一比,我家又算什么呢?郝雪的爸爸妈妈让我离开郝雪,承诺会给我很多钱,他们说我会害了郝雪,一个女孩子一辈子最辉煌的也就是这几年,郝雪一直想去国外学服装设计,如果为了我放弃了梦想,就算以后还有机会,可是最好的时光毕竟是蹉跎了。我同意了,不是为了钱,他们二老的钱我一分都没要,我是不想拖累郝雪,说到底,我还是觉得郝雪值得更好的人。我和郝雪说分手,她哭得特别惨,认识她那么久那是她唯一一次哭的像个孩子一样。我心里也舍不得,我想和郝雪在一起再努力努力,我想混出个样子跟她爸爸妈妈证明,我能让郝雪过上好日子。可是这时候我家里也来了电话,妈妈以爸爸重病住院为由把我骗回了家。在家里,我妈和我说了很多,我妈说人不能不信命,你命里该有个5分的媳妇,你就是争出大天来,也到不了6分,别让自己下不来台,别让爹妈跟着委曲求全。原来郝雪的爸爸妈妈见我不肯放手,就把电话打到了我家里。我再回去的时候,就和郝雪彻底分了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