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注定无眠
梁祐焕和杜迷津都不是那种为了儿女情长任性起来没完没了的人,既然杜迷津已经开始认真的说公事了,梁祐焕当然也不会再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绪里。他瞬间调整心态,仔细的想了想杜迷津的话后,肯定的说道:“你说的这个可能我也想过。上次吴征来咱们公司的时候,是我陪老板一起接待的他。那就是一个标准的职业精英,你和他谈合同谈产品,他可能还会比较有想法。你和他谈浪漫,基本上就是对牛弹琴。咱们的方案就是再不好,肯定也比他自己能想出来的靠谱太多了,所以我觉得吴征本人不会对咱们的方案有太多意见,问题出在他未婚妻身上,这个我也比较同意。但你说他未婚妻都和他一起生活了七年那么久了,不可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在浪漫这件事儿上,不太可能对他抱有太高的期待吧,这不现实啊!以吴征本人的能力,以及他未婚妻对他的了解来说,已经出了五套方案了,有什么理由全部拒绝呢?这点我一直都没想明白啊。”
“或许问题就出在太了解了呢。”杜迷津顺着梁祐焕的话随口说道,怕梁祐焕没有明白自己的一丝,又补充着解释道:“你说的对,两个人一起生活了七年,不可能彼此之间完全不了解,所以吴征能做到什么程度,他未婚妻应该非常清楚。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吴征平时是个非常木讷寡言的人,他在短时间内拿出了五套完全风格不同,而且各有各的浪漫的求婚方案,他的未婚妻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如果我是他的未婚妻,我的第一反应一定不是感动,而是怀疑,因为我了解这个人,我知道这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儿,所以我的直观反应肯定是,谁帮他做的。你再想想,女生希望男生和自己求婚,是仅仅期待求婚的那个形式吗?她们最根本的是想要什么,你想过吗?”
杜迷津说完,梁祐焕沉思很久。老实说,他并不是很能明白女生的思维,杜迷津的问题等于在难为他一样,他想了半天也不能肯定,究竟在女生的心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突然,梁祐焕又再一次的想到了白天陆不疑的话,他终于恍然大悟的说道:“是初心!我想吴征的未婚妻可能真的想要的,是吴征能借由求婚这件事表达出的用心。两个人能在一起七年之久,这说明女方也是铁了心的跟吴征死磕到最后了,那求婚其实对于吴征来说,概念就和一般人的求婚不太一样。也就是说没有求婚,他们也会结婚,只不过个时间的问题。可是他的未婚妻却对我们给出的方案全部否定,就是因为猜到了这不是吴征自己想的办法,他的未婚妻真的想看到的,是吴征自己的努力。哪怕那是一个毫无新意,恶俗之际的求婚,只要全部都是吴征自己的努力,那也是他们以后想起来最美好的回忆,因为吴征用了心。我说的对吗?”
杜迷津没有想到梁祐焕说出来的话竟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她并不知道梁祐焕是受了女学员的点拨,还以为梁祐焕天生就很了解女生的思维呢,这会儿不免有些醋意的挤兑了梁祐焕一句:“看不出来,你还挺懂女生心思的,难怪异性缘那么好呢。”
梁祐焕当然听出了杜迷津话里浓浓的“山西味”,不过他倒是很享受杜迷津的吃醋,这至少说明了杜迷津还是很在意他的。于是开心的笑着解释道:“我哪懂这么多啊,这不是你提醒我了嘛,说来说去,还是你聪明,要不我自己肯定想不到。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咱们的猜测,要想证实咱们猜的对不对,还是需要想办法了解吴征未婚妻的,可是现在吴征只给了咱们一周的时间,就算咱们猜对了,把新方案做的无限接近于吴征原本的普通风格,他未婚妻倒是容易接受了。可是你别忘了,这一单吴征可是花了大价钱雇的咱们公司,咱们随便给他出个方案,跟他也说不过去啊,这非常不好办啊。”
杜迷津这个人有点不多,聪明是她所有优点中最最突出的一项,所以梁祐焕故意夸她聪明,听起来还是很受用的,那些原本有些吃醋的小心思也就不太在意了。倒是梁祐焕后来说的这个问题确实不太好解决,杜迷津仔细想了半天,和梁祐焕商量着说道:“要不然这样吧,你明天再给吴征打电话,看看他能不能联系上,要是还联系不上的话,你就给吴征发给信息,跟他多要一周的时间。怎么说随便你,我相信这点事儿你还是摆的平的。这周末我一定抽时间回公司一趟,到时候咱们再一起商量求婚的细节,尽量做到让吴征的未婚妻和吴征本人都能认同咱们的方案。这几天你和余锦说说,看看能不能让他通过吴征的网络账号锁定无证未婚妻的微信、微博或者QQ之类的。男友求婚这么大的事情,一般女生都会忍不住和自己闺蜜说上两句,只要能找到吴征未婚妻的网络账号,黑下来,应该对咱们会很有帮助的。”杜迷津说道这里,见梁祐焕没有任何表示,她想了一下,又补了一句说道:“余锦哪里,你要是不愿意直接和他说的话,我打电话和他说也可以,不用太为难。不过,其实你相处久了就知道了,余锦那个孩子其实挺好的。”
梁祐焕其实本来在想的是要怎么和吴征发短信说明延期的事情,冷不防听到杜迷津说到杨余锦,才知道杜迷津肯定又想多了。不过杜迷津还知道照顾梁祐焕的情绪,这事儿梁祐焕还是觉得很温暖的,他不希望杜迷津误解,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既然是杜迷津的朋友,梁祐焕也不会太过于抵触,于是他语气温柔的说道:“不用,其实你说我说都是一样的,不外乎是工作上的事儿,余锦就算对我有些意见,估计工作是工作,应该还能分得清,你不用太担心。”
杜迷津听完梁祐焕的话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保信坐在沙发上已经开始忍不住打瞌睡了,杜迷津觉得梁祐焕的状态也调整的差不多了,再说吴征这单的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于是她总结性的说道:“那行,那这事儿就先这么定了吧,有什么具体的问题,等我这周末回公司咱们再探讨。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儿,就先到这吧,你开心点,也别想太多,咱们都早点休息吧。”
梁祐焕原本也是打算聊完吴征的事情就找个借口结束通话,他有些害怕和杜迷津聊工作以外的事情了,毕竟那种瞬间沉默的氛围总会让人心里丝丝缕缕的隐痛,还伴有难言的尴尬,总是让人不太舒服。可是这会儿杜迷津主动说出来,梁祐焕在感慨于与杜迷津之间迷之默契的同时,也有些无奈的叹息道:“你这人啊,还真是个大写加粗的工作狂。和你谈工作,你就知无不言百无禁忌,什么都能说什么都能解决,可是一和你聊点别的,你就秒变蜗牛钻到自己的安全壳里了。”梁祐焕说到这里,听杜迷津并没有回应,他猜杜迷津一定是不想继续这些情感上的话题,想想两个人从曾经的无话不谈变成现在的处处禁忌,梁祐焕不免有些伤感的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和你像从前一样无拘无束的谈天说地,聊人生、聊梦想、聊情感,但愿还会有那么一天吧。”
杜迷津一直沉默无声的听着梁祐焕自说自话,其实她心里又何尝不难受呢?这一路走过来,两个共同经历过的事情够别人拍好几部闹腾的偶像剧了,可是那么多磨难都挺过来,最后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两个人离形同陌路,也就差那么几步的距离了。明明还相爱着,杜迷津也感受的到,梁祐焕对自己的余情未了。可就是再也回不去了,没有原因的分手才最让人可惜。杜迷津想要告诉梁祐焕,自己并非铁了心的不肯给他回头的机会,只是任何机会都不是永远摆在那里等着你的,你总不能善后工作还没做好,就拖家带口的来找自己复合吧,齐人之福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的,人不能太贪心,不能什么都想要,至少自己的性格就绝对不是能安在后宫里的材料。可是这些话如果真的拿到台面上来说的话,杜迷津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堪了,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如此低眉顺目的摇尾乞怜,于是杜迷津深深的叹了口气后,对着电话无比真诚的说道:“祐焕,并非是我习惯了做蜗牛来逃避问题,只是你我之间横了太多的事情,你不解决,咱们就过不去这个坎儿,你如果真的在意一个人,是不会人心给她委屈受的,不是吗?你跟我说你有苦衷让我相信你,可是咱们最初相识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是一个偏向理智化思考问题的人。坦白说我有感情我也有感性的一面,但我不可能放任它们来主导我所有的决定,因为那就不是我了。理智地说,我看不到你的苦衷,你也不肯坦白告诉我,而我所能看到的一幕一幕无疑不在告诉我,当初选择和你在一起的决定是错误的,我没有理由说服自己执迷不悟一错到底。好多话我不想说的太明白,好多画面梗在我心里,没到夜深人静都会扎得我忍不住疼得慌,我也不愿意再提。当初我们会在一起,就是因为我相信,我不说的你都懂,现在也一样,我依旧相信,我心里堵得慌的那些事儿究竟是什么你一定明白。祐焕,其实我们能走到哪一步,选择权一直在你手里,如果你一直什么都不肯说的话,那么抱歉,我很难再对你交付信任。你不能只要求别人无条件的相信你,而不去尊重别人知道真相的权利,这不公平。很早之前我就和你说过,我对于一段感情的要求从来不高,只要公平而已。我不会一直等着谁,有好的感情合适的人,我可能随时会做出新的决定。而我也希望在我做决定之前,你能给我一个让我信服的说辞。否则,爱情就像博弈一样,举手无愧落子不悔,正要是等我做了新的决定,那就再难翻案了,我与你一样,也不希望我们真的走到那一步。剩下的你自己想吧,我累了,要休息了,你也早点睡,晚安。”
杜迷津说完这些话,梁祐焕心里更加压抑了。他知道以杜迷津的性格肯和自己挖心掏肺的说这么多,一定是基于很爱自己的基础上,他没办法要求更多了,杜迷津说的也有道理,现在的梁祐焕也没有立场要求更多。何况,杜迷津已经明确表达了不愿意再说什么的意图,这会儿过多纠缠,只会将事情搞得更糟。于是梁祐焕也不逼迫杜迷津,而是故意调整出一个轻松明快的声音,说道:“行,那你也早休息,谢谢你陪我聊了这么久,好梦。”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杜迷津一个人坐在原地拿着早已挂断的手机愣神了好久,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隔天清晨,梁祐焕和杨余锦简单说了一下,杜迷津希望他能锁定吴征未婚妻的网络联系方式。梁祐焕本来以为杨余锦一定会对自己诸多为难,他反复强调这是杜迷津的意思,却没想到杨余锦竟然满口应承下来,承诺中午前一定办好,这前后态度的差异,让梁祐焕很是不适应。
“祐焕,你给杜姐打电话了吗?咱们那个求婚的方案你得抓紧一点,我总怕吴征什么时候再打电话来问我进展,我什么都说不出,该让人怀疑咱们公司的专业性了。”这边梁祐焕默默的研究了半天杨余锦转性的原因,也没想出究竟是因为什么。刚想泡壶茶喝躲会清净不去想那么多,就听到林李非凡站在她的办公桌边上仰着脖子冲自己喊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