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冷月仙子当即便是走到了这间大厅的角落之中,结果只见那里果然挂有一幅画,画的是一片悬崖上有一个长衫文士正倚在一株树前吹笛,而崖边的一个瞎子则因为对这笛声太过入神以致于竟忘了去探测前面的路,甚至眼看就要一脚踏空堕入那深不见底的绝壑之下了。
不得不说这画实在是画得非常细腻,竟将那瞎子面上的表情都画了出来。只见天蓝如碧,花红如紫,那瞎子亦是一副如痴如醉的表情,再也想不到自己这一脚踏下去立即便得粉身碎骨……
“唉!”
虽然早就知道这是刻意为之,但真看到这幅场景之后冷月仙子却也难免是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便直接就拿起旁边一张小几上早放在那里的笔墨对这幅画修改了起来!
就这样,很快这幅画上的那个瞎子身后就多出了一个持鞭的侠客,并且手中长鞭的鞭梢更是已卷在了那瞎子的腰上,眼看着就要将这瞎子拖回来了……
“嗯,不错,虽与原著中的裴钰所画的不同,但不得不说这样才更符合她在武林中的身份,并且那瞎子获救的可能也将更大。”
也无怪乎他会这么想,原著中同样来到了这里的裴钰是在那瞎子身后加了一个身穿长衫且伸出了一只手去抓那瞎子肩膀的少年。只是这个方法虽然也同样能让那瞎子获救,但那少年却也很有可能会被这瞎子带到悬崖下面去。
言归正传,这时只见冷月仙子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并站在原地仔细看了这幅画几眼。哪知就在这时,这间大厅的屋顶上却忽然传出了一阵尖锐而高亢的口哨声,听起来分外刺耳!
“哦,这就发讯号了吗?那看来‘神手’战飞他们也是很快就要来了呀!”
想到这里晋艺宸也是不由地微微一笑,然后直接便走到那处角落之中与冷月仙子一起仔细欣赏起了那副画作来,结果在等了约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远处也终于是响起了一阵清朗的笑声……
仔细听去,那笑声起初还很远,可很快却又已到了屋外,紧接着门口人影一闪,一个身材魁梧,背阔三亭,穿着一件宝蓝丝袍的威猛老者便一边手摇折扇一边缓缓地走了进来。
“老身战飞,不知两位姓甚名谁,能否见告?”目光四下一扫之后,这威猛老者当即便是向晋艺宸和冷月仙子抱拳开口道。
这时只见晋艺宸和冷月仙子也终于是转过了身来,在仔细看了战飞一眼之后,两人正待说话,哪知这时那大厅门口却又有四个人并肩走了进来。
仔细看去,只见这四人中的最左边一人身材颀长,面目瘦削,目光如鹰,一手缓缓抚弄着腰间的剑柄,满面俱是阴森深沉的样子。而他旁边的那个人则生像是和他无异一般,只是年纪较为轻些,腰间也没有佩剑而已。
而除了他们俩外走在第三的则是一个瘦小的矮子,腰间挂着的一个豹皮佩囊更
是几乎占他身躯的一半,只是因为他面目亦是深沉无比的关系,因此他那看来本甚滑稽的样子也变得再无半点可笑之意了。
“还真是物以类聚呀!”忍不住这般在心里暗暗感叹了一句之后又不由地看向了那走在最右边之人,结果只见对方虽然面容不那么阴森深沉,但四肢却不正常,乃是个跛子,只不过在左胁一根铁拐的支撑下走起路来却仍是安稳得很。
就这样,四人并肩走了进来,只是还没等战飞为他们作出介绍便听冷月仙子已十分不客气地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四位应该就是江南黑道中手把子最硬的‘北斗七煞’中的老大莫南和老四莫北、专门靠蒙汗药和追魂香起家的飞贼帮的总瓢把子‘七巧追魂’那飞虹以及在江南一带有名的硬摘硬拿的‘金鸡帮’的老大‘金鸡’向一啼吧?”
“不错。”这时不等这四人说话,刚刚开口的战飞就抢先道:“不想阁下竟然认得他们,看来在江湖上也并非是无名之辈,那样的话于我们之后所谋之事也将大有帮助了呀!”
说着只见他又十分得意地看了莫南他们四人一眼,朗笑道:“既是如此,那……”
“且慢!”
这时却见那“金鸡”向一啼突然打断了他,然后转向晋艺宸和冷月仙子道:“两位想不想先听一个故事?”
“故事?”晋艺宸故作疑惑地道。
“是的。”
说着不等晋艺宸他们是否同意向一啼就直接就在那自顾自地说道:“这个故事是这样的,从前有一位颇为浪得虚名的仁兄,他在江湖中混了几十年,武功虽不差,人缘却不好。可笑他居然还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地想做江湖中好些成名立万的朋友的总瓢把子,真是异想天开!”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斜睥了“神手”战飞一眼,结果却见对方一边摇着折扇一边道“好热,好热”,脸上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自己所说的故事根本就与对方无关一样。
见状向一啼也是又兀自笑道:“在见到那些朋友都不同意之后那位仁兄却还是不肯死心,居然故意找了个借口将一些在武林中最有势力、声名也最响的朋友找到一个荒宅里去,想用武功来胁迫他们承认他是江南武林群豪的总瓢把子,哪知他如意算盘虽然打得蛮好,可真到了那时却发现那些成名立万的朋友武功虽没有他高,但大家一联手他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无法奈人家的何。”
“哦?”听到这里冷月仙子也终于是忍不住开口接了一句。转头再看战飞,结果却见对方只是冷笑了一声,然后又恢复成了若无其事的模样,显然若非是涵养极好就是脸皮极厚了。
对此冷月仙子也是不由地在心里嘲讽了对方一下,只是还不等她转头想看看晋艺宸脸上是何反应,却听那向一啼又已接着道:“我姓向的讲话一是一,二是二,从来不耍花招,那位仁兄手底下也的确有两下子,尤其是他不知从哪里学来一
种像是‘先天真气’一类的功夫,那些素来在武林中凭着真本事成名立万的朋友虽然四个联手却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说着只听他又道:“如此一来大家自然就谁也奈何不了谁,本应无事了,可你们猜那位仁兄怎的?”
“怎的?”
“这位仁兄居然又异想天开地弄了个匪夷所思的主意出来。”
说到这里只见他又瞄了一眼那副被冷月仙子改动过的画,然后继续道:“我姓向的虽然是个粗人,可以前却也读过两天书,知道古时有些奸臣自己想做皇帝做不上或者不敢做的时候就弄个小孩子或者是糊涂虫出来挂个皇帝的名,但其实真正的皇帝却还是他自己。”
说着他又是稍稍一顿,然后再次斜睥了战飞一眼,道:“就比如说曹操,他虽然一辈子没有当皇帝,但却弄得让皇帝事事都听他的话,而这又和皇帝有什么两样?”
“呵呵。”晋艺宸并未答话,只是干笑了一声。
这时只听向一啼又是冷笑了一声,道:“方才我说的那位仁兄居然也想学曹操,眼见自己当总瓢把子已是无望,就说什么‘今日江南武林理应同心一致,一定要有个统筹一切的人物,各位既然不让在下来做这事那么又该让谁来做呢?’”
他一面说着话一面又将右手摇来摇去,冷月仙子望着他此刻的模样再一想那“神手”战飞手摇折扇说话的神态顿时便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时却见对面五人脸上俱是一呆,显然已被冷月仙子这倾城一笑弄得有些魂不守舍了。
对此晋艺宸也是不得不干咳一声,紧接着又询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的话人家既然不让他当总瓢把子那他当然也不会让人家来当。”向一啼定了定神,道:“只听他又说道:‘依在下之意,这事最好让一个与你我无关的人来做。’大家就问他:‘谁呢?’结果他故意想了半天,然后又突然找了一副笔墨来画了一幅画……”
说到这里他语声又是一顿,紧接着又随手一指那副挂在晋艺宸和冷月仙子后面墙角上的画道:“就是那幅,两位想必也已看到了。”
“这个自然。”晋艺宸点了点头道:“然后呢?”
这时只听向一啼又道:“然后大家便以为他又要卖弄自己的才华了。”
说到这里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一顿之下又道:“哦,对了,我还忘了告诉你们,这位仁兄不但武功不错,而且还风雅得很,喜欢写两笔字、画两幅画、下两盘棋,而他自己对此也是得意的不得了,常常说自己的一双手比神仙还灵。”
“是吗?”至此冷月仙子也终于是知道了战飞诨号的由来,只是随后却听她又催促道:“好了,别扯这些没用的,赶紧说下去吧!”
“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