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染道:“目前戊道子是最可疑的人,若是戊道子就是下蛊的人,我们现在恐怕已经中蛊了。除了在蛊虫潜伏期时喝雄黄酒逼出蛊虫,还有就是让下蛊的人在体内再另外养一只蛊,让两只蛊自相残杀。但是若两只蛊没有两败俱伤,而是有一方得胜的话同样还是控制宿主。
还有就是远离种蛊的人,让他控制不了人体内的蛊。”
莲忆不知道自己和修染有没有中蛊,不过镜月山庄不能再住下去了,越早离开越好。莲忆道:“我现在就去跟庄主告别!”
修染伸手拉住了莲忆道:“恐怕庄主一家人早就被噬心蛊虫控制了,我们要走也只能偷偷的离开,不要惊动任何人。”
当夜修染和莲忆两人早早的熄灯和衣躺下了,两人都了无睡意,静静的聆听着外面的动静。修染和莲忆自从住进山庄就很少见到戊道子的踪影,包括今天的李家家宴时戊道子也没有出现,这一切更显得戊道子神秘莫测。
夜里三更时分莲忆起身匆忙的收拾了包裹,背上修染又带上在客房门口睡得迷迷糊糊的莫忧悄悄的开门走了出去。
莲忆背着修染脚步不停的一路向北走,镜月山庄北面是一座大山,山势虽然不是多么险峻但也陡峭难行,好在莲忆被亦渊和修染关在百花幽谷锤炼了小两年,虽然法术增进的不明显,可是一身的修为转化成了擎天巨力,就算背着修染走在陡峭的山路上也如履平地。
走到半山腰时突然响起了一阵悠扬的笛音,这笛音似乎有着一种魔力,莲忆只觉得在听到这段笛音后心痛如绞,好像有一只大手生生擢住了她的心脏,狠狠的揪扯着。修染也同样心痛的浑身战栗,他转头看去,只见朦胧的月华下戊道子正吹着一只短笛不疾不徐的缓步上山,“是戊道子!我们已经中蛊了。”
莲忆没有说话,忍着巨大的疼痛步伐坚定的朝着山顶走去。到达山顶时,莲忆终于忍不住心头绞痛,两眼一黑昏迷了过去,修染也觉得心口一阵窒息沉闷,两人一起倒地滚落到了山下。
莫忧狂吠着,无力又难过的紧追着不断朝山下翻滚的二人。
戊道子淡然的走到昏迷的修染和莲忆身边冷声道:“你们两个体内的蛊毒可是我毕生的心血,想逃?我能那么轻易的让你们逃走吗?”话落戊道子又拿起短笛吹了起来,抑扬顿挫,悠扬悦耳的声音缓缓响起。
随着笛音的响起修染和莲忆表情木然,双眼无神的缓缓站起身体向着来路走去。莫忧猛地一口咬住了戊道子的小腿,戊道子气急败坏的将莫忧一脚踢出了很远,莫忧重重的摔在了山石上,痛的“嗷嗷”直叫。
突然一道银白色的光影犹如一道闪电般直击向戊道子的后心,戊道子看见月光将身后的影子投射在地早有了防备,闪身一躲,躲过了刺向后心的剑锋。
来的人正是银面具男子,银面具男子不等戊道子有所防御剑势急促狠戾的直击向戊道子,戊道子狼狈的躲闪着,银面具男子将修为灌注在剑气中,每一剑都能石破天惊,摧枯拉朽威力无匹。
戊道子旋身一转躲过了剑锋,左手抛向银面具男子,只见一些红色粉末一样的东西飘飘扬扬的洒落了银面具男子一身,戊道子洒向银面具男子的粉末就是蛊,一种无孔不入的毒蛊。没多久银面具男子就觉得浑身痛痒难捱,好像有数千万的东西在自己的皮肤底下游走,一会儿痛彻心扉,一会儿又痒入骨髓。
低头看向自己裸露的手,只见起了大大小小的疙瘩,而这些疙瘩是能移动的,银面具男子强韧着痒痛只是挥剑劈向戊道子,戊道子见银面具男子中了自己的蚀骨毒虫还能依旧步伐稳健,剑法纹丝不乱,心里着实震撼。他知道自己不是银面具男子的对手,而自己若是再恋战下去只会深受其害。
戊道子边狼狈的抵挡着边一点一点朝来路退去,银面具男子并无心对戊道子赶尽杀绝,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银面具男子将戊道子赶得远了后就折身回来,看了看依旧倒地昏迷的莲忆,银面具男子施乾坤挪移法将莲忆和修染并昏死过去的莫忧带着一路向北飞去。
直飞到将近五更时分,东方现出了鱼肚白,银面具男子这才停下将莲忆和修染安顿在山坡上的一间空茅草房中。
莲忆面色苍白,嘴唇略带紫色,银面具男子将莲忆放靠在墙壁上,指腹轻轻抚过莲忆的脸庞,声音低沉黯哑道:“安安稳稳的呆在我为你创造的天地里不好吗?总是要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可是我知道若是将你强行带离这个男人身边你只会痛恨我,并会一直心怀愧疚。
可是我呢?我好害怕你会爱上他。莲忆,答应我,先不要爱上别的男人,等等我,等到我可以将你正大光明的留在身边的那一天,我向你保证这一天不会太遥远。”
银面具男子低沉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哀伤和无奈,昏迷的莲忆似乎也为之动容似的眉头轻轻的皱了皱。
他不想让莲忆醒来后看见自己,银面具男子转身走出了茅草房,御风飞向远方。银面具男子就是亦渊,默默的保护着莲忆的亦渊。
他现在的身份无人知晓,也不想让莲忆知晓,他不想让莲忆因为自己身处危险之中,他只有隐藏身份对她好,用另一个身份对她好。
亦渊浑身的疙瘩越来越多,痛痒的也越来越厉害。蚀骨毒虫见肉就钻,喝血就长,长大后就钻过血肉附着在骨骼上通过啃噬骨髓来加速生长和不断演化,直到最后代替宿主的骨骼控制宿主的行为能力。蚀骨毒虫也称“驱仙蛊”,就是让修为高深的神仙都闻风丧胆的堕魔蛊。
亦渊飞行了多时,身上的痛楚渐渐加重不得不按落云头,落在了一座杂草丛生的山石间。蚀骨毒虫不住的往血肉里钻,刺骨钻心的疼痛让亦渊几欲抓狂,他的眼睛变得猩红如血,浑身战栗,汗水湿透了衣服。
他想强自镇定下来打坐,可是根本就不可能。蚀骨毒虫是魔界的毒物,真正的神仙都克服不了毒蛊的侵害而走火入魔堕入魔界,何况亦渊本身就携带了一半魔界的血统,更难镇压蚀骨毒虫的侵害。亦渊拿起劈月剑,声嘶力竭的大吼着劈向身旁的巨石。
一阵火化溅起大石被一分为二,突然花绯漯闪身到亦渊的身后紧紧的抱住了亦渊大声叫道:“主座冷静啊!不然你就会被蚀骨毒虫操控的。”
花绯漯说着将一粒丹丸放进了亦渊的口中,吞下丹丸后不久亦渊渐渐冷静下来,虚弱无力的看了看花绯漯道:“你怎么来了?”
“主座吩咐属下注意魔界的动向就走到了这里正巧看见了主座,刚才给主座服用的是属下自己炼制的曼珠沙华的丹药,这丹药可以阵痛,不过服用曼珠沙华丹不是长久之法,主座跟属下回火莲宫后再从长计议吧!”
亦渊点点头任由花绯漯半扶半抱的朝着火莲宫的方向飞去。
破晓时分莲忆悠悠醒转过来,四下里望去只见自己正在一间只有一半屋顶的破败茅草房中,莫忧躺在不远处嘴角挂着点滴血渍,修染依旧昏迷不醒。莲忆忙爬到修染的身旁轻轻的晃了晃修染呼唤道:“修染,修染你还好吗?醒醒啊!”
半晌修染这才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刺眼的阳光从破陋的房顶投射进来,修染不适应强烈的日光,微闭了双眼,过会儿才又睁开眼看了看四周问莲忆道:“是你带着我逃到这里的吗?”
莲忆也疑惑道:“不是我,我和你一样也才刚刚醒过来。难道是戊道子将我们放在这里的吗?”
修染勉强坐起身,在莲忆的搀扶下来到茅草房外面,只见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座平缓的大山上,现在正是初秋时节,满山的茅草已经变成的黑绿色,在过不多久草叶就会枯黄。山下的农田里,一些老农正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吆喝着拉犁的黄牛耕地,再远处一座简陋的村落掩映在丛林中,不时有渺渺炊烟升起。
好一派田园风光,修染和莲忆对望一眼,修染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想一定是那个银面具男子救了他们两个。修染此时已对银面具男子有些隐约的猜测,可是他不愿意将这猜测说给莲忆听,不管是出于自己的私心还是为了莲忆的安危着想他都不愿猜测说出口。
“我想我们是被什么人救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修染道。
“你是说不是戊道子将我们带来这里的吗?那会是谁救了我们呢?是亦渊?还是那个带着银面具的哥哥?”莲忆问道。
修染深呼出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是谁救了我们,总之我们现在尽快回到妖界,逗留的时间越长危险也就越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