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本来洋溢着一种很轻松的气氛,但现在却变得很严肃,很凝重,让孙子才的心里,特别的不舒服。
他一生跟无数的人物谈过合作,一向极有把握,所以这次知道要来见的,不过是一个企业老板的公子,就觉得是手到擒来。
一般这种人,你只要多多阿谀奉承,肯定会被马屁给拍晕,至于后续怎样,当然是你说怎样,那就怎样了。
但皇甫云天,绝对是一个异类,他几乎是自己迄今为止,遇到的一个最让人无语的谈判者。
他姿态高耸不说,还一直让人无法揣测,到现在为之,孙子才根本就占据的不到一丝主动权,而他那些所谓老练的招数,对皇甫云天,也根本就不管用。
皇甫云天这时候的目光变得很严峻:"姓孙的,你恐怕忘了,我们青红会跟萧遥作对,根本就是为了你们野蛮军吧。"
孙子才一怔,不由很是郁闷:"公子此话怎讲?"
皇甫云天不屑一顾:"在南都,若不是你们野蛮军跟我们青红会合作出了岔子,我们至于明面跟萧遥为敌吗?"
孙子才一听,也很是憋屈:"可是公子,当时也是你们青红会愿意合作,并且主动做出了其他计划的。"
皇甫云天却根本不认为是青红会的错,反而很固执的道:"那还不是你们的假消息,害的我们。"
这次轮到孙子才懵了:"假消息?"
皇甫云天一向有气质,有涵养,但此刻却忍不住骂道:"却不是你们他么的说萧遥是去杀温白衣的,我们至于被坑吗?"
孙子才顿时闭口不言了,这个消息,也是他们被坑的关键,说来说去,还是怪萧遥,若不是他那么狡猾,野蛮军跟青红会怎么会在南都吃了大亏。
皇甫云天却还不解气:"天都我们让何晨光隐忍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的崛起,你他么让我们暴露了野心,萧遥当即不留情面的,就拔出了我们这样一个根基,是,你们现在被驱除离开天朝,觉得很无语,我特么就无语吗?"
孙子才一句话都是说不出来了,他刚刚还觉得这谈判不容易继续下去了,但是此刻看来,一切还有转机,因为皇甫云天已经有情绪波动了。
人只要有波动,不管是欢喜,还是愤怒,都很容易被人说动,教唆。
而最好的教唆方式,就是自己不说,用目光,用表现,让对付一直说下去,然后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但是皇甫云天,又让他吃了一个乖,因为就只说了这两句,皇甫云天,已经闭口不言了。
他什么都不再说了。
他不说,孙子才就只有接着说:"公子,过去的事儿,我们野蛮军,跟你们青红会,都各有损失,这一次合作,我们野蛮军答应,将给你们青红会足够的补偿,就是为了借助你们南海这片地域,在你们的帮助下,将萧遥给一网打尽!"
皇甫云天眉头一皱:"你们决定在南海除掉萧遥?"
孙子才立即道:"不错,我们已经得到准确消息,萧遥不日就会下达南海,对你们青红会下手,我相信,在这种情况下,公子跟我们合作,也绝对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
这句话,他说的就相当到位了。
来谈判,就要以对方的利益为利益,这样才更容易打动人。
显然孙子才这一点做的还不错,他把这个消息一透露,事情的轻重缓急,当然就由皇甫云天自己去掂量了。
皇甫云天哼了一声:"萧遥要来南海的事儿,我们知道,但是你觉得,萧遥来南海,就是为了对付我们青红会的吗?"
孙子才微微一怔:"难道公子觉得不是?"
皇甫云天淡淡道:"我觉得是与不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萧遥怎么想,你们要清楚,当初去南都的时候,萧遥也是说要杀温白衣的,但结果呢?"
孙子才立即白了脸,他之前一直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现在皇甫云天一提醒,他才发现自己忘了这一茬了。
万一萧遥打的旗号是要对付青红会,然而要干掉的,还是自己野蛮军,那可咋办呀!
见他沉吟不决,皇甫云天继续道:"萧遥的心思,没有人能够把握住,这样的人,谁也不会想要得罪,你也说了,我们跟萧遥有过节,可是你要知道,在跟萧遥的屡次交锋中,我们可是没有占到一丝便宜,更没有我危害萧遥身边的人,若是我们主动求和的话,萧遥肯定不会难为我们。"
孙子才的脸色更难看:"公子,你这话说的,难道,你就没想过除掉萧遥?"
皇甫云天沉声道:"无论谁要除去萧遥,所付出的的代价,都太大了。"
孙子才看着皇甫云天,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近于无动于衷,他简直郁闷极了:"这样吧,皇甫公子,你提出个条件,只要我们野蛮军能够答应的,我就答应你,我们的要求就一个,就是你们青红会能够帮助我们对付萧遥。"
皇甫云天的手伸到会议桌上,轻轻的敲打着:"阁下说这话,有多大的分量?"
孙子才一听这话,才知道谈判到现在,皇甫云天最重视的,就是这个问题。
似势力发展到他们这样的帮派跟组织,谈判所交流的内容,无非就是利益,各自的利益,若是各自都能够收到自己想要的利益,那便能够合作愉快。
若是有一方不同意,那就是扯淡,白搭。
他尽量让自己沉住气:"那么皇甫公子的意向,是什么呢?"
皇甫云天淡淡道:"我现在最不缺但就是钱的,但是你们的货,我们意向觉得价格太高了,你们也分散太广了,要不这样吧,从今以后,你们的货物,给我们七折优惠!"
孙子才一听,不禁眼中一亮:"这个我就可以做主答应你!"
皇甫云天摆摆手:"不急,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孙子才不禁郁闷无比:"公子还有什么要求?"
皇甫云天淡淡道:"我剩下还有一个要求,就是你们以后在我们天朝,货物只能够兜售我们青红会!"
孙子才一听,不禁脸色大变:"这怎么能行,我们给你们七折的价格,花费的本钱,也不不少,你们却能够平摆在赚取三分价格,这也太不够公平的了吧。"
皇甫云天淡淡道:"阁下既然想要寻找公平,干嘛不去找萧遥公平决斗呢?我相信萧遥的为人,一定会给你一个很合理的答案的。"
孙子才不由一阵愕然,许久,他低头沉吟道:"这样吧,皇甫公子,等我回去,跟上面汇报以后,再给你一个答案。"
皇甫云天嗯了一声:"我反正是不急,据我所知,萧遥应该就在这一两天,就会到南海,他的性子一向很急,要做什么事儿,只要动手了,肯定就是三下五除二的解决!"
孙子才笑的很苦涩:"那我今天晚上,就给公子一个答案。"
皇甫云天悠悠一笑:"那我今天晚上,就静候佳音!"
终于,孙子才从云天大厦的会议室里走了出去,走出去的时候,也不知道将皇甫云天的祖宗十八代给骂了多少遍。
聪明人,总遭人嫉妒,有才人,总遭人愤恨。
所以,一个人要成就人所不能的奇迹时,就要有心理准备,去承受世人的诋毁和唾骂。
夜,微微凉。
在小岛上,看星月沉浮,总有一番特殊的趣味。
此刻南海之中的一个小岛屿上,孤零零的别墅里,亮着灯,门前的栏杆处,一个女子,坐在一张简欧风格的木桌上,点着一支蜡烛,轻轻的吹着海风,吹着一根笛子,自我陶醉着。
当然,这笛音无比婉转,动听,也足以令任何人陶醉。
她穿的很单薄,蒙着一层轻纱,像是雾里的人儿一般。
不知道何时,一条小船,无声无息的停靠在岸边,一个伟岸的人影,大步走向别墅。
穿过花园,别墅已经在眼前。
烛光下,那美丽的女子,倩影摇曳不定。
来人轻轻的走过去,到了近前,就停下脚步,似乎不忍打断笛音,许久,笛音终于停下,吹笛的女子转动脸颊,目光落在来人脸上,悠悠道:"詹老大,你来了。"
来的正是詹安杰,他看着女子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异样,但听到女子对自己的称呼,立即就恢复了正常,淡淡道:"你猜得出来,我过来是为了什么吗?"
吹笛的女子叹道:"南海,风波吗?"
詹安杰眼中一亮,立即道:"不错,小静,这南海,真的要有一场大风波了。"
女子带着一丝凝重道:"是萧遥来了?"
詹安杰点点头:"据说,他已经到了海岸。"
女子的神色更说不出的神秘:"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一次,对萧遥来说,却不是福气,而是一场爆发,残酷的爆发!"
詹安杰道:"幸好,现在萧遥的目标,并不是我们,他是冲着青红会来的。"
女子却摇摇头:"这一场灾难,谁也无法幸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