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对面的确有个过道,这个过道相当隐秘,是两个建筑因为计量的错失,导致遗留一片小空间。
只要他们走入,就绝容不下其他的人。
萧遥让张扬在外面守着,他自己跟那人在里面谈话。
那人跟萧遥一旦走入这里面,就笑呵呵道:"三哥,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姓申,叫做申军。
萧遥脸色有些难看:"我随你过来,可不是听你自我介绍的?"
申军笑呵呵道:"这我当然清楚,不过三哥,我只有介绍了我自己,你才会明白,为什么我会到这里暗杀你!"
他话音才落,忽然东面一阵巨响传来。
这声音应该响在很远的地方,可是萧遥跟这人的耳力都不错,听得清清楚楚,萧遥的神色变得很凝重:"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是什么爆炸了吗?"
申军笑道:"当然是爆炸了,而且是那温白衣的座驾爆炸了。"
萧遥脸色震惊:"你说什么?"
申军大笑:"三哥,其实温白衣死了,不是更好,我们来的目的,不就是要杀这个人吗?"
萧遥一听我们,顿时疑窦大起:"什么我们?你到底是什么人?"
申军带着一丝得意道:"三哥,不瞒你说,我也是野蛮军的人,我们野蛮军在天朝,也有几多高手,其中一个,你已经知道,我也是其中之一!"
萧遥目光顿时射出一丝寒光:"野蛮军,呵呵,连我都要杀,这合作伙伴,可真是要得呀!"
申军当然听出萧遥语气里的恼怒之意:"三哥千万不要生气,我们野蛮军杀任何人,都可能轻装简行,要多简单,有多简单,但是杀你,却不可能只派我一人来!"
萧遥冷冷道:"你该不会是告诉我,刚刚你没有杀我吧。"
申军苦笑:"刚刚是确有其事,不过我们目的,不过是为了造出假象,让三哥你以为是温白衣要杀你,到时候,这会议谈不成,你们也就不可能成为朋友了。"
萧遥闻言,顿时恍然:"原来你们担心,我跟温白衣也达成合作?"
申军吐吐舌头:"这倒不是我的担心,而是上面的担心,他们得知你跟温白衣要约见会面的消息,就让我来打破会面计划!"
萧遥哼了一声:"这个理由,勉强说得过去,但是就因为这,你们就对我下手,我想,就算是你们老大来了,也得给我说个一二三吧。"
申军立即点头:"三哥说的是,这件事儿先斩后奏,本来就是我们的错误,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萧遥见他说的痛痛快快,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儿。
却说申军说完,就对萧遥提出离开,萧遥也着实想不出理由让他留下,可是等申军刚走出过道,他就忽然喝道:"等一下!"
申军一怔,回头望着萧遥:"三哥,你还有什么话要交代?"
萧遥眼中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属于谁管辖?"
申军愣了下,干笑道:"三哥,我们几个人,在天朝,谁也管不着,直接授命于上面。"
萧遥面色不改:"那你们,到底有几个人呢?"
申军脸色已经有些难看,萧遥甚至可以捕捉到他眼眸中所闪过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我们...我们有..."
"六个人,我很清楚,你们在这边有六个人,可是我不相信你们居然没有一个首领!"
申军的脸色一松:"三哥说的不错,我们的确是有六个人,但是也的确没有首领,都是受命于东南岛的上级组织!"
萧遥冷笑连连:"哈哈,申军,说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申军脸色一变:"三哥,你什么意思?"
萧遥淡淡道:"在天都的时候,我就知道,这野蛮军在天朝有五个顶级高手,听候待命,你说你是其中之一,却连几个人都不清楚,不是诓我吗?"
申军听得汗如雨下:"三哥,我是记错了,就像你说的,正是五个人。"
萧遥不屑一顾:"申军,都到这个时候了,就别废话了,我劝你还是赶快说出身份来历,也许,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申军见势不妙,当即纵身飞掠而出,生死关头,他也不顾施展出绝世身法,可是萧遥鼻间只是冷哼一声,一手横扫。
无形无影的烈焰刀,已经应念而发。
嗖的一下,申军只觉得背部如被火烧,更有一股尖锐的力道,撕裂了肌肤,刺入了的心脏。
他身形一顿,行动就慢下来了。
路上行人看到他身形本来跟利剑一般,不可揣测,急速无比,却又陡然间慢下来,无不觉得大怪,暗叹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岂料这人慢归慢,可走了几步,就像是心肌梗塞一般,突然捂着自己的胸口,浑身红扑扑的,像是一团火由内而外的燃烧起来。
噗通一声,他已经倒在地上。
张扬眼见萧遥当街杀人,心知此刻事情一定十分严重,果见萧遥凝声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三哥,我们去哪儿?"
"聚福记!"
张扬再不多话,紧跟萧遥脚步,两人冲向聚福记,进入里面,就听服务生道:"萧先生,刚刚你去哪儿了,温先生刚来找您?"
萧遥听得变了颜色;"人呢?"
"人已经走了!"
"走了?"
萧遥闻言,神色无比难看,他只说了一句走,然后就冲出了聚福记,拦了辆出租车。
张扬随他一起上车,但闻萧遥对司机吩咐,回到酒店。
路上,张扬就忍不住道:"三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怎么这么着急?"
萧遥沉着脸道:"张扬,完蛋了,这次我们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什么意思?"
"温白衣出事儿,但他没死,而且现在肯定以为是我们安排的这一切,他肯定会倾尽所有力量来杀我们。"
张扬正要问个清楚,忽听车上广播已经在说出那起爆炸的经过。
听完以后,他就沉默了。
他也是个聪明人,听到这儿,当然想到温白衣报复的后果:"三哥,我想,我们该离开南都了。"
萧遥摇摇头:"不急,先到酒店接住大毛,我们再换个地方。"
张扬却道:"可是我们不走的话,以温白衣的能力,我们在南都,根本无所遁形!"
萧遥这一刻,脑海中念头已经转了几转,他的语气虽着急,却并不慌乱:"就算在一个人的眼皮子底下,也有藏身之处,别说这偌大一个南都。"
张扬眼中顿时一亮:"对呀,我居然忘记了三哥的宝贝!"
这宝贝,当然就是魔域。
萧遥之前在中州的时候,曾经又猎杀了一批魔兽,让葛聪来培养一些精英,巩固中州的势力。
虽说魔域有禁制,一旦萧遥亲手杀生,便会暂时失灵。
可现在早已经过了期限,所以还是照用不误。
就这样,他们到酒店接了大毛,就立即闪人,逃避温白衣的追踪。
听雨第七楼。
温白衣负手而立,中央厅堂上的一副壁画,这壁画上,却不是画,而是一首诗,这一首诗却也相当闻名。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
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温柔站在温白衣的身边,完全想不通,哥哥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凝望这首诗,据说这首诗,乃是听雨楼第一任主人亲自题写的。
里面不但融入着他对雨难以言明的感情,更有着他的无双剑意。
偏偏这不是个用剑的时代,温白衣也不喜欢用剑。
他喜欢弹琴。
果然,阿狸像是已经完全摸清楚了温白衣的脾气,知道他看这首诗的时候,就会弹琴,所以已经将一副古琴拿来,放在案上。
温白衣净手,宽衣,端坐琴前。
但闻铿然一声,琴音高调而起,温柔不是第一次听自己的哥哥弹琴,每一次听,都会听出不同的味道,不同的感触。
就像是诗人听雨一般,每一个年纪阶段,去听雨,都有一种不同的心境。
他弹琴的时候,从来没有人打扰。
温柔跟阿狸都不会去打扰。
特别是阿狸,每次听琴,她都会醉心于这美妙的旋律之中,随着这琴音欢乐而欢乐,悲伤而悲伤。
可忽然间,琴音戛然而止。
温白衣双手按在琴弦上,阿狸跟温柔都有些意外。
却在这时,忽然有人在下面求见:"楼主,有消息禀报。"
温白衣漠然道:"说。"
下面之人道:"我们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派了足够的兄弟,去了萧遥居住的酒店,发现他已经结账离去!"
温白衣眼中顿时射出一股莫名寒意,宛似有一柄剑,横在他的眼眸中,随时都可发剑伤人:"知道了,下去吧。"
温柔看着他冰冷的脸颊,无情的神色,忽然道:"哥,这件事儿因我而起,我一定帮你杀了萧遥!"
言罢,她已经转身要走。
温白衣却淡淡道:"慢着!"
温柔迟疑道:"哥,你还要说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