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拗不过安若澜的,众人就没有再多话,接受了她的好意。
只是卫家嫂嫂们还想自己多带一些回东北,让安若澜推荐。
安若澜笑道:“嫂嫂们不必如此费心,这一套至少可以用三四个月,届时嫂嫂们用完了,若觉得适用,我再差人给你们送去就是了。毕竟这些膏脂放久了也会坏,还是用完之后再买为好。”
娇颜的女掌柜也帮着劝道:“少东家说的对,这些膏脂都是药材炼制的,有一定的时效期,不适宜一次买太多,夫人们若是喜欢,就在瞧着快用完时,托少东家买了派人送过去也是一样的。”
四妯娌觉得有道理,就没有再坚持,卫四嫂惋惜叹道:“若是东北那边也有分铺就好了。”
她们虽爱美,但也不想太过劳动安若澜,欠她太多人情。
这话点醒了安若澜,她记得卫刑说过,东北多山,盛产药草,在那里做药材收购生意是再好不过的,若是能在那边开娇颜的分铺,想来也会便捷许多,因为娇颜所需的材料,就全部都是药材。
细细斟酌过后,安若澜愈发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只是她要先问过义父的意见。
她没有立即说出这个想法,毕竟还是没影儿的事情,若是不成,也省得堂嫂们空欢喜一场。
不过她愈发迫切相见义父就是了。
虽然止住了买一马车回东北的念头,但这并不妨碍卫家四妯娌了解铺子里的各种护养商品。她们打算先看准了,以后直接让安若澜送,这样会方便许多。因为有安若澜在,女掌柜还拿了不少店里的试用品出来,让众人体验效果,如此,不管是卫国公夫人跟卫韶,还是卫家四妯娌,更是被这瓶瓶罐罐迷得走不动路了。
这一天众人就泡在了娇颜的铺子里,在女掌柜的指导下,众人还学会了各种膏脂的使用方法,以及平时保养护理肌肤的方法。
娇颜的女掌柜是个美艳成熟的女人,韵味十足,一问之下,众人才知她原来已经四十多岁,然而她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出头,这让卫家女人们惊叹的同时,也愈发看重护理保养了。
收到了礼物还学到了东西,一群人心满意足地回了卫国府。
与卫国府的轻快相反,文信侯府这段时间一直笼罩在阴云之下。
到侯府门前闹事的人络绎不绝,还越来越多,每天不是泼染料就是扔烂白菜,闹得侯府的人都不敢轻易出门,就连安家的男人们每日当职回家,都只能偷偷摸摸从后门进,不然就会被门前闹事的人拦住殴打。
氏族长老多次向安世霆施压,要求换族长。
虽然现在是安世霆当家,但安氏的族长还是老侯爷,然而老侯爷一直不出面,这样下去,侯府可能真的会因此由主家变为旁支,这是老夫人不想看到的。
安世霆即便再孝顺,在双重压力下,也不禁心生抱怨,多次向老夫人埋怨父亲的自私无情。
安老夫人只道:“有些人活着不如死了,你父亲就是这样,与其指望他保住族长之位,不如你把族长之位争取过来,争取下一任族长的位置,还是我们的优势大。”
安世霆既惊且惧,这做法是否太过不敬不孝?却是恍然大悟了,迟疑道:“可父亲他……”他不认为父亲会轻易交出族长之位。
虽然老侯爷已经不管事,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还很看重地位,不然不会揣着族长跟爵位不放。
安世霆到现在还只是世子。
老夫人摆手打断他,肃然道:“你不必担心,母亲自会替你安排好一切。”
“可门口聚众闹事的还在,若是平息不了,族里是不会让我做族长的。”安世霆还是不乐观。
老夫人也忧愁地皱起眉,喃喃自语道:“这闹剧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虽说这背后之人的目的不在侯府,可继续这样闹下去,侯府也没有好下场。”
安世霆没有听清,疑惑问道:“母亲在说什么?”
老夫人摇摇头,安抚道:“这事儿先别管,该平息的时候自然会平息。”
这话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可除了这样安慰自己,安慰儿子,她什么也做不了。
侯府的店铺被打砸,门口又有人闹事,这段时间侯府是入不敷出,老夫人不得不让慕容氏削减开支。
下人的月例,老夫人再三叮嘱慕容氏不能削减,慕容氏只好从夫人姨娘,以及小姐少爷们的吃穿用度来节省,大家都知道侯府如今正在危机关头,是以没有抱怨,有私房的还纷纷拿出银子来贴补府上,希望能共度难关。
日子虽然比以往清苦许多,但一家子很是团结,所谓犯难见真情,大家的关系因此亲近许多,下人们也感激赞善侯府的做法,更是尽心尽力地伺候主子,没有人说要离开侯府。
侯府内部一片和谐团结,然总有那么一两个刺头,对于这种情况很是不满。
孟氏就是其中之一。
慕容氏削减了主子们的开支,其他夫人还好,各自手头还有嫁妆,能过的稍微顺心舒服一些,可孟氏的嫁妆早就被她败光了,别说让她拿出银子补贴府上了,她自己想吃点穿点好的,都捉襟见肘。
她不是没有想过向安世延拿银子,安世延在衡济岛待了两年,确实攒下了一部数目可观的家产,但他的银子都交给了老夫人,用于府上的开支,他自己都是清清淡淡地过日子,孟氏还怎么问他要银子?更别说孟氏还想在他面前好好表现。
更重要的是,连方碧宁都往外拿银子,她更是不可能开这个口。
若是孟氏开口,安世延也不会就不给她银子,然而她自己拉不下面子,是以只能活受罪。
吃了半个月的粗茶淡饭,孟氏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她想以看望父母兄嫂为由,回娘家避避难。
她想着先想住些日子,等侯府恢复正常了,她再回去,若是侯府太久都没有把事情解决,她就向父母兄长要些银子做贴补,这样回去也不会日子太难过。
孟氏算盘打的很好,还想带安若娴一起回孟国府,只是安若娴拒绝了她,还劝她留下,道:“母亲,如今正是侯府危急存亡之时,若是您现在躲回娘家去,父亲定会对您彻底失望,外人也会说您嫌贫爱富,届时您回到侯府,就没有您的位置了!”
安若娴的话让孟氏心底发虚发慌,但是她实在不想再吃苦了,便为自己找了借口道:“我并非是弃侯府于不顾,我是回娘家去请娘家人帮忙啊,我是为了侯府!”
话一出口,她连自己都说服了,不断重复:“对啊,我是为了侯府,我不是嫌贫爱富,不愿跟大家同甘共苦,我是为了回孟国府寻找帮助!”
安若娴微微皱起眉,她觉得自己白费了功夫,像孟氏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就算恢复了五夫人的身份,以后也极有可能被休,很难对她有所助益。
孟氏见她闭口不言,还以为她是相信了自己,底气愈发足了,道:“娴儿你不用担心,母亲不会抛下你的,母亲只是去孟国府求助,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安心等着母亲,就算、就算侯府一时好不了,母亲也会很快回来,到时就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信誓旦旦地说完,当即吩咐夏荷等人准备行李。
孟氏想着,等她回了娘家就顺口提一下,若是父兄愿意帮忙最好,就是父兄不愿意,她也算是尽力了,没有人能责怪她,如此外人也无法说她闲话。
在欺人与自欺欺人中,孟氏愈发心安理得。
安若娴抿着唇角眸光微冷,道:“母亲,你不用去向祖母跟大娘知会一声吗?”
她算是彻底看清孟氏了,但她现在没有选择,她已经站在了孟氏这边,在孟氏被休之前,她只能继续忍受孟氏的愚蠢。
经她一提醒,孟氏才想起还有这一茬来,犹豫了一下道:“我为侯府回娘家求助是应该的,不必惊动大家了,我并非是为了让大家感谢我。”
闻言,安若娴禁不住在心底冷笑,她不得不为孟氏“不求回报的付出”动容!
忍住气,她还是劝道:“母亲,出入门向长辈禀告是礼数,而且不向大娘知会一声,拿对牌准备马车,您如何回孟国府?”
尽管她已经尽力按捺,但语气还是有些尖锐,特别是礼数两个字,让孟氏觉得很是刺耳。
但凡长辈都不高兴让小辈教导礼数,孟氏出身大家,自认礼仪教养都是盛京数一数二的,听到这种话就更是心气不顺,当即道:“我并非不去禀告母亲与大嫂,只是说不想告知她们实情。”
是不想还是不敢?安若娴在心底冷笑,她听出孟氏话中的不悦,没有再说话。
孟氏这才舒坦一些,又哄了她几句,说很快回来,就去慕容氏那里禀告出府拿对牌了,到底还是不敢去老夫人屋里说一声。
孟氏欢欢喜喜回了娘家,以为苦尽甘来了,然而刚吃了一顿午膳,她就被孟老夫人轰出了门,望着紧闭的府门,孟氏觉得天都要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