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望着拱手求情的赵擎,眼里溢出不满,他瞥了神色微妙的卫国公夫人,以及周煜函等人,心思一转,忽而笑道:“知道你看重她,为你留着就是。”
模拟量可的话,令人想入非非。
一些人恍然大悟。
难怪恭王会对这对婆媳处处高看,原来是恭王世子看上了晨霜县主。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晨霜县主虽已嫁给卫刑,但也不过一年光景,还处在最娇艳动人的年纪,加上她才智出众,容貌昳丽,气质端庄,恭王世子会倾心也是正常。
如此一想,不少人看向安若澜的目光都带着探究与暧昧。
在这样的目光下,安若澜心中羞愤不已,只是她并未发怒,而是镇定自若地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嘲弄视线,然后暗地里对卫国公夫人打了个手势。
卫国公夫人会意,当即跳起来一脚踹翻桌案,叫骂道:“好个恭王世子,我道你怎会无事献殷勤,原来是对我儿媳心存龌龊,老娘告诉你,门儿都没有,若澜她生是我卫家的人,死是我卫家的鬼!”
赵擎本想解释,闻言心中一沉,道:“卫刑已经死了,晨霜还如此年轻,你忍心让她孤身一辈子?”
“这是我卫家的事,轮不到你来多嘴!”卫国公夫人冷哼。
赵擎握紧双拳,视线猛地转到安若澜身上,问道:“你也甘愿守着卫刑的牌位过一辈子?!”
安若澜抿着唇角道:“与卿何干。”
赵擎双目圆瞪,似是在忍耐极大的怒气,怒道:“你的事我偏要管!”
“我卫国府的家事,轮不到你来管!”卫国公夫人上前一步,蛮横泼辣劲尽显,叉腰道:“进了我卫家的门,就是我卫家的人,没有我开口,想改嫁,做梦!”
闻言,赵擎跨前一步,阴恻恻道:“这句话我记着了,这事我偏要管到底,希望届时卫国公夫人还有命说这句话!”
“你想做什么?!”安若澜忙护在卫国公夫人身前,怒视赵擎,道:“你要是敢伤害我婆婆一根寒毛,就是拼了这条命,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赵擎一怔,气得大叫:“晨霜,我是为了你好!”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安若澜反驳,不屈不饶与他对视。
“你……”赵擎想说她不知好歹,但终究是说不出来,只能恨恨甩手。
见状,安若澜再次给卫国公夫人递了个眼色,卫国公夫人微微颔首,下一刻朝着赵擎猛扑过去,叫道:“我卫家人容不得你如此羞辱,纳命来!”
赵擎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动手,一时不察险些被一掌击中,他当即退开几步,跟紧追不舍的卫国公夫人缠斗起来,只是顾忌着安若澜的话,他手下有所保留。
卫国公夫人毕竟是女流之辈,虽学过武艺,却并不精,尽管赵擎手下留情,她也不过跟他堪堪打成平手。
两人就这样在大殿中打了起来。
周煜函等人先是震惊,而后意识到这婆媳俩的目的,纷纷紧张起来。
不多时,卫国公夫人便落了下风,被赵擎一掌击倒在地。
见状,安若澜焦急大呼:“母亲小心!”
赵擎追过去的脚步因她的话顿了顿,卫国公夫人立即一个翻身站起来,操起其他人桌上的碗碟朝赵擎扔去。
一时间,殿内乱成了一锅粥,不少大臣从座位上躲到了桌下,就怕被波及。
恭王本来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出闹剧,然神思一转,他忽地沉下脸来,怒喝:“快把她给我抓住!”
其他人还沉浸在“风流世子强夺他人儿媳”的好戏中没有回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群侍卫慌忙扑上去要抓卫国公夫人,而其他官员还是一副云里雾里的神色。
赵擎意识到自己中计,也不再跟卫国公夫人纠缠,让一拥而上的侍卫去擒拿卫国公夫人。
被一大群侍卫包围,眼看着卫国公夫人就要被擒住,就在此时,殿外响起一连串震耳欲聋的花炮声,震天巨响震得人心底发憷。
恭王最先回过神,声嘶力竭地大喊:“把所有人都抓起来!”
他转身要去抓万化帝,却哪里还找得到人,连他刚才吩咐挟持万化帝的两个侍卫也都不见了。
恭王脸色一白,如何还不明白是有人背叛了他,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项夜。
“父王!”赵擎也发现了异样,焦急唤道,刚想问怎么办,一大群手持长枪身穿甲胄的士兵蜂拥而入,将整个大殿包围,刚才还耀武扬威的侍卫顿时成了阶下囚。
在士兵的后面,一道威武挺拔的身影缓缓步入殿内。
“是你!”恭王瞳孔猛地一缩,咬牙道:“卫国公!你竟然没有死!”
来人可不就是卫国公。
闻言,卫国公哂笑一声,道:“承蒙王爷挂念。”
除却瘦了一点,卫国公可说是容光焕发,精神奕奕,不难看出这段时间他过得很不错。
原本应该已经死了的人,现在不仅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很不错,见此情景,恭王眦目欲裂,扶着龙椅的手几乎要把扶手掐断。
而与怒火滔天的恭王相反,卫国公夫人跟安若澜是喜极而泣,卫国公夫人更是情不自禁地骂道:“你个死鬼,终于肯现身了是不是!”
本就震惊不已的众人更是被这句话惊得目瞪口呆。
卫国公摸了摸鼻尖,给了妻子一个回家再让你算账的眼神,然后清咳一声,正色道:“恭王,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借用你刚才的话,整个皇城已尽在陛下的掌握之中,你是插翅也难逃了。”
“陛下?呵呵……哈哈哈!”恭王不怒反笑,越笑越大声,叫道:“赵邝,就凭你那已经废了的残躯,你还跟我争什么皇位!难道你苟延残喘一辈子吗?!”
“朕要苟延残喘多久,就不劳皇弟你费心了。”粗哑的声音自殿外响起,众人诧异地转头看去,却见先前颓废怠惰的万化帝背着双手踱步进来,沉稳的步伐一如当年的威严神武。
他神色肃穆而尊贵,一双眼睛精光矍铄,尽管身体还是撑不起龙袍,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跪拜高呼。
而他的身后,还跟着皇后,晋王,以及二皇子赵琰。
“臣等参见陛下。”以周煜函、国舅、孟国公为首的,刚才宁死不屈的一群大臣跪地请安。
刚才对着恭王高呼万岁的官员纷纷面露惨白,跪地求饶。
万化帝扫视一圈,抬手,“众卿平身,今日种种,朕铭记于心。”
话虽没有说白,但众人心中明了,忠君者,必定一世荣华,不忠者,即便不会被问罪杀头,日后想出头却是不可能了,更甚者,子孙后代也很难在朝廷立足。
这意味着,朝廷将迎来一次大换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