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光耀扑过来抢红包,宁小丫自然不让,一来二去的俩人都动上手了,宁发财本就心烦意乱,见他们起了争执,一巴掌就扇了过去,“两个讨债鬼,再吵老子打死你们,两个不省心的东西。”
宁凤儿也被吵的头疼,抿着唇皱眉道:“弟妹,还不快把孩子带进去,这大年初一吵吵闹闹的成个什么样子。”
蒋氏瞪了宁光耀和宁小丫一眼,正预备着把俩人拖出去,袁氏冷眸扫了她一眼,“光耀,过来。”
宁光耀见袁氏唤他,蹬蹬蹬的就跑过去了。
“光耀啊,你是男孩子,是我们宁家的乖孙,怎么能这个样子呢。”袁氏柔声道:“小丫,过来,把你的红包分一半给你大哥。”
闻言,宁小丫哭丧着脸嘟着个嘴,但是却不敢吭声,至于宁光耀则是得意的瞅了她一眼,做了个鬼脸。
半天了没见到宁小丫动,袁氏不耐的看了过来,“听见了没有?”
蒋氏没有吭声,反正这个钱,不管是在儿子那里还是女儿那里,最后都会到她手里来,分多少给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宁小丫慢慢吞吞的挪步到了袁氏跟前,把接到的红包不甘愿的分了一半给宁光耀,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宁光耀捏着红包在她眼前晃了晃,做了个鬼脸然后窝在了袁氏的怀里,“还是奶奶对我最好。以后我会好好的孝敬奶奶。”
宁老头听着也咧开嘴笑道:“那就不孝敬爷爷了么?”
“也要孝敬,到时候我会让爷爷奶奶住上大房子,然后买好多好多人来伺候你们。”宁光耀甜甜的笑着,嘴里尽是说着好听的话。
蒋氏脸上表情僵硬着,心里彷佛在滴血,这老太婆是要跟她争儿子了么。
**
在外走了一个上午的任晓,早就已经又累又困了,前一天晚上守岁守到那么晚,而且又起的那么早,这会儿她只想早早的回去睡觉。
宁简看她一直在打哈欠,忙把人搂到了怀里,“很累么?”
任晓也由着他去,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很困很困,我现在只想看到我那张可爱的床。”
宁简闷声笑了两声,见她眼睛幽幽的瞪过来时,忙敛了笑意,“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到家了。”
任晓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直接扑向了自己的床,确切的说是土炕,虽然之前的木板床还在,但大冬天的,还是睡热炕上舒服。
宁邵氏也累的不轻,眉宇间尽是疲色,这会儿她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直接和任晓睡在了一起,也免得俩大男人还要再费柴烧热两个炕。
两个小家伙精神抖擞的把收到的红包给了大人,然后手拉着手出去玩雪了,说是堆雪人,可惜却不知道怎么弄才好看。
下午时分,来家里拜年的人倒是多了不少,上午基本上都知道他们是会在老宅待着,家里只有下午才有人在,所以都聚集在了下午过来。
热闹了许久,才各自散去,也有来的婶子嫂子之类的,无非是想和任晓,宁邵氏拉好关系,却没有想到俩人一个下午都没有现身,只能黯然的回了家。
任晓俩人一觉便是睡到了晚饭时分才醒,揉着眼睛看着旁边的人,同时笑出了声。任晓把手往被子外一放,登时冷的她又把手缩了回去,“嘶,真冷,都不想起来了。”
宁邵氏沙哑着嗓子道:“这还算好的了,等到化雪的时候,那才更冷呢。”
任晓对此深以为然,默默的在心里勾着手指头,那会儿她应该没有亲戚要去拜年了吧?
晚饭后,任晓和宁邵氏坐在一起理丝线,一边聊着天,话题各式各样,偶尔是孩子,偶尔是村里的八卦绯闻,倒也有滋有味。
“嫂子,前儿个冯嫂子和我说想给崔娘介绍个人,你觉得这事靠谱么?”任晓似是无意的问道,眼睛一直盯着手里的丝线。
宁邵氏嗯了一声,颇为奇怪的看着她,脸上似笑非笑,“你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还以为你什么都不关心呢。”
任晓微窘,“我又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怎么可能不关心这些呢,好嫂子,你就给分析分析呗。”
宁邵氏叹了口气,这才开口道:“你以为崔娘要再嫁那么容易呢,头一个不同意的便是张家了。”
“嗯?这是为何?我朝不是允许寡妇再嫁以及和离女,归宗女再蘸么?”任晓不解的看着她。
听她这么问,宁邵氏只能是嗔怪的瞪了她一眼,“你莫不是忘了咱们村前头的那一座贞节牌坊了?”
任晓恍然大悟,是了,比起让寡妇再嫁,朝廷给贞洁烈女的奖赏可是更高的,不仅仅是家里不用交税,而且还能得赏银以及一座光耀门楣的贞节牌坊。
为了能让家族获利,自然有很多寡妇的婆家不允许寡妇再嫁,那些寡妇能再嫁的,无一不是娘家强势,或是婆家良善才能行的。
如今看张家的行事,怕是不大可能了。难道她要守一辈子的寡么?
宁邵氏似是没有看见她脸色难看一样,自顾自的道:“你以为寡妇再嫁容易呢,朝廷虽然看似赞赏寡妇再嫁,但是却更加欣赏那些守贞的女子,你看刘老太太不就是么,如今一座偌大的贞节牌坊在那里,相邻里谁不敬她?谁敢说她半分坏话。”
任晓嘴唇翕动,却未说话,记忆中,这刘老太太好像受了好几十年的寡了,而且早年丧父,中年丧父,晚年丧子,这种事都集中到她一人身上去了,而且当初赵家发生危机时,还是她一个女子挺身而出才保住了赵家不被挤出村子。
也难怪如今的赵氏一族以她为荣,据说现在的赵氏族长是她小叔子,果然是有个有手段的。
“那……在嫂子心中,是为了一个死人守贞重要,还是再给自己找个幸福的家重要?”任晓还是不死心,现代的教育思想已经让她刻在她的骨子里了。像守贞这种事,真的是让她难以接受。
宁邵氏闻言只是停住了手里的动作,没有出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良久后才缓缓道:“若是为了心爱之人,我会坚守,但若是不值得的人,我为何要坚守?”
“说的好,不过我相信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宁邵氏笑着点了点头,眼睛看向了窗外,可惜外头是一片漆黑,也只有地上是银白一片。
**
早起宁邵氏便开始给任晓收拾去娘家的东西了,她娘家在县里,哥嫂早就不待见她了,便是几年前就断了来往,所以去与不去都没关系。
大年初二是每个出嫁女回娘家拜年的习俗,任晓也不免俗的带着东西回了娘家,尽管她也很想劝宁邵氏一同过来,但宁邵氏百般推辞,也只得罢了。
冒着大雪,任晓,宁简,小豆芽三人把自己包成了一个粽子,赶着牛车就往任家村走,银装素裹的大地,倒是显得有些寂寥了。
任刘氏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到他们过来,忙迎了出来,“你们可算是来了,瞧这大雪下的,快进屋,冻坏了吧?”
任晓把手放嘴边哈了哈气,“这会儿倒也不冷,只是这风刮的脸有些疼。”
“那等会儿回去用你嫂子的雪蛤膏好好擦擦,小晨也要擦点,小孩子的脸最嫩了。”任刘氏一把抱着小豆芽就进了屋。
屋子里有火盆,再加上暖炕也是热的,倒是不冷,把披风和厚重的棉衣脱下来,也丝毫不觉得冷。
“姑姑,姑父,祝你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嗯,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小小的孩童双手作揖的朝着二人拜年,胖乎乎的小脸看起来十分的呆萌。
任晓哎呀一声的把他抱了起来,“这小侄子越来越可爱了,胖乎乎的,好想咬上一口。”
小胖墩闻言,连忙把自己的脸捂住,嘴里嚷道:“不要,不要咬胖胖,姑姑好可怕,胖胖不好吃的……”
众人闻言大笑,任晓还是忍不住的啃了两下,口感Q弹,让人有点爱不释手了,“胖胖那么可爱,姑姑才舍不得吃了你呢。”
“嘿嘿,就知道姑姑对胖胖最好了。”
任晓捏了捏他的小脸,然后把准备的红包给了他,“这是给你的压岁钱,你可要拿好哦。”
“好,胖胖会保管好的。”才说完这话,然后转身便把钱给了他娘。
小豆芽在旁边也不羡慕,倒是一个劲儿的要把小表弟拎出来,“娘,你快放开表弟啦,我要和表弟玩。”
胖胖听见这表哥的话,也扬起了一个小脸,“表哥不要急哦,我马上就来。”
任晓也不好再拦着他们,只能任由他们跑了出去玩耍,出门前也叮嘱道:“不要玩的太久,冷了就要进来哦。”
得了保证后,才让俩人出去了。
屋子里没了小孩子的闹腾,倒有些安静了,任秀才本就是个话少的,寻常下了学堂回来,也只是带着孙子溜达或是教他识字什么的。
崔兰芝在厨房里帮厨,屋子里现在只有任晓夫妇和任秀才夫子,一时间倒是冷场了。
任明钰无奈的看了眼自己的父亲,果然在女婿面前,任何岳父都要端着架子,“妹夫,你们今年又有什么打算呢?”
去年妹妹家里是办了个豆制品的小作坊挣了些钱,不过这些东西保存时间不长,并不能放的太长久,今年肯定得要再想些别的东西才行。
宁简沉吟了片刻,“今年我们小作坊扩张了,日期定在了二月初八,作坊步入正轨后,我们自然不止是出售豆制品这些东西,还有其他的干货,比如说可以把鱼做成干鱼,到了秋天或是冬天,还能拿来吃呢。”
这些自然是任晓告诉他的,不过当时是只当做弄好后自家吃的,没有想到他把这个列入了今年的计划中。
任明钰眼睛一亮,脸上却又有些难为情,“这倒是个好办法,不知道你们还要不要人一起办呢?我想和你们一起弄……”
任晓眯了眯眼,“大哥的意思是想合股?”
------题外话------
啊嘞,我忽然觉得谈恋爱什么的不适合我,还是单身的好,啊哈哈哈……,话说有亲们当中,有单身的么,出来冒个泡,咱们组织一个单身俱乐部好了,\(^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