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半夜,秋水正流着口水呼呼大睡,嘴里喃喃着些含糊不清的话,偶尔发出一阵傻笑,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而雪姑娘则蹲在他的身旁,一边推搡着他,一边眉头紧皱,不时向四处张望着,似乎在警惕些什么。
“怎么了吗?”秋水被弄醒,睡眼惺忪地看着雪姑娘,不解地问道。
“你听,是不是有奇怪的声音?”雪姑娘轻声道。秋水仔细一听,果然在林子的深处传来一阵嗡嗡声,就好像是一群苍蝇在耳边打转一样。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声音离这里越来越近,与着树叶的沙沙声混在一起,有种不上的诡异感。
于是秋水站起身,手里握着天煞,双眼紧紧盯着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嘈杂,到后来甚至变得有些刺耳。在这凝重的氛围中,只见阴暗的树丛里突然飞出一群黑乎乎的东西。几乎同时,雪姑娘手臂一挥,一道白色的寒气射出,与那东西撞在一起。耳边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无数碎屑从空中落下,落在地面上,如同雨般密集。秋水趁机上前捡起一个,只见那是一只只黑色的虫子,虫子背上长了三对翅膀,前边长着两排锋利的牙齿,没有眼睛,头上还有一对触须,样子甚是怪异。雪姑娘也望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拉住秋水就:“快逃!”
秋水还没搞明白状况,就被拉着跑了起来。身后那虫群只被寒气抵挡了一会儿的功夫,又接着向秋水他们冲去。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越来越多的虫子破土而出,加入了浩大的队伍之中。
“不就是虫子吗,有什么好怕的?”秋水一边逃,一边皱着眉头。
“这是鬼灵虫,天生的捕食者,专食活肉,每年的这个时候就会从卵中孵化,然后到处搜刮食物。我曾在书本上看到过,凡是他们扫过的地方,就只剩下一片森森白骨。不过据它们生活在雨国边境的幽暗古林之内,怎么会跑到这地方来,真是奇怪……”
秋水恍然大悟,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植被如此茂盛的地方,动物却如此稀少⊕≯⊕≯⊕≯⊕≯,m.︽.co★m,即使偶尔有几只,个头也的很。原来是身后这群裙子,每年都要像鬼子进村般扫荡一番,能存活下来的自然是极少数,更别提挨到长大了。这么想想,被秋水宰掉的那头熊还真是可怜。
“不过它们存活的时间极短,一般也就几天的事情,所以通常倒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当然,这是对大范围而言的,若是被它们碰上,那可真就凶多吉少了。”雪姑娘表情严肃地。秋水感觉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回头望去,居然发现原来规模还不是太大的虫群,此刻却变成了铺天盖地,黑压压一片,紧紧追在两人身后。他丝毫不怀疑,如果他们现在停下脚步,不出一分钟就会变成两具白骨,连肉丁都不剩下。回想起凃博书的话,秋水的脑海中就浮现出无数黑卵在泥土之中孵化的场景,当下感到一阵恶寒,对雪姑娘:“这样一直跑也不是办法,还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雪姑娘面色凝重地了头。于是两个人一边逃跑,一边四处张望。秋水的心情此刻特别烦躁,他担心凃博书和林琳会不会也同样遭到了虫群的袭击,他们能不能及时逃脱……结果因为分心,他的脚被一根粗壮的藤蔓绊了一下,直接仰面摔了个狗吃屎。更倒霉的是,那根藤蔓居然缠住了秋水的脚,天煞也在忙乱中掉到一边。无奈之下,秋水只得连忙用手去解,可是那藤蔓缠得太紧,一时根本拉不开。后边的鬼灵虫快速逼近,眼看就要将秋水吞没。雪姑娘见了,连忙停下脚步,然后伸出双手,道:”冰墙,凝!”
下一刻,一面数十米长宽的冰墙出现在秋水面前,勉强抵挡住了虫群的进攻。雪姑娘脸色苍白,显然这种大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但在冰墙面积增大的同时,厚度却是不比以往,只听阵阵骇人的啃咬声传来,没一会儿工夫,冰墙就被吃掉了一半。不仅如此,还有少数鬼灵虫从冰墙的四周和上方绕了过来,只见雪姑娘频频出手,将它们冻成冰块。然而虫子的数量实在太多,刚干掉一堆,又有一堆迎了上来,更别大部队就要冲破屏障,到时候只有死路一条。
“秋水,你抓紧时间啊,在地上躺着装死呢?”雪姑娘焦急地喊道。秋水听到这话,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颗棕色的药丸甩给雪姑娘。
“快把它吃了。”
“这是什么东西?”雪姑娘打退几只鬼灵虫,单手接过药丸,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来不及解释了,赶紧吃下去。”与此同时,冰墙发出一阵破裂声,只见黑压压的虫群终于冲破冰墙,转眼将两人彻底淹没在黑暗之中。
“糟糕,来迟了吗?”陈敏等人经过几天的跋涉,终于来到幽暗古林。此时林子静的出奇,地上堆满了自然死亡的鬼灵虫的尸体,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尽头。其中露出无数森森白骨,都是没能在这场浩劫中幸存下来的动物。
“不对,还有人活着。”带头的刀疤男闭上眼,感应一番后道。事实上,每个选手参赛之时,身体中都不知不觉被种下了一道印记,就是为了防止到时候找不到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当然,人若是死了,印记也就自然消散了。不过此刻他却是能在林中感受到印记的存在。其他人听了,也是细细感应,果然发现了有几处微弱的反应从各个角落传来。
“我们分头行动。”刀疤男一声令下。飞天翼狼咆哮一声,带着众人疾速朝各个方向分散而去。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当秋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长方形的容器里。他勉强撑起起身,感到头脑一阵发胀,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逐渐缓过来。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红色的棺材里,棺材还没封盖,似乎刚将他放进去不久。
“我靠,真晦气。”他骂了一声,赶紧从棺材里爬出来。环顾四周,发现这里似乎是一个灵堂。屋子里挂满白色的纱布,前边供奉着雨师像,像前放了一个香炉,炉内的几根香还燃着,冒着袅袅的青烟,似乎也是刚插上去不久。更夸张的是,这里居然共有三排,放了整整几十个棺材,都是和他那个一样还未盖棺的。他凑上去想看看都是些什么人,结果下一刻,他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差没呕吐出来。原来,有的棺里的人就剩了个头,有的只有一些残肢断臂,但更多的只是装了一抔黄土。
这时候,门忽然打开了。从外边走进来一个中年女子,看样子是专门负责收拾的。她刚跨进门,便与秋水四目相对,短暂的沉默后,只见她顿时尖叫一声,见鬼似得朝外边跑去,连手上的水盆都落在了地上,把水撒了一地。
“来人啊,诈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