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怀疑,楼兰王,是个冒牌货。”
妤锦说罢,整个朝堂一阵哄乱,
“什么?!”
“冒牌货?”
“怎么会是个冒牌货?”
“对呀。这到底始怎么一回事儿?”
李公公大喝了一声停,场面才得以控制
乐天道:“哦?知秀大人,可有证据?”
妤锦拍拍手,监察馆的馆役即时端来滴血认亲的器皿,妤锦又道:“我怕别的大人仍有疑问,李大人。”
“是。”李原道。
“你自行去端碗清水来。”
李原的脸上虽然写满了不愿意,但众人面前他还是应了去。
待李原端着碗清水过来,妤锦便用刀线在宗师厸的手上划破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从他的指尖流下,滑过刀线,妤锦取其两滴,分别滴入清水碗里。
与此时,乐天也同在清水碗里分别滴了两滴血,两人滴的血始终没有相融,众官员见此,又是一阵噱声。
“锦姑娘可真厉害,九天的时间就把国师的割喉案给破了。除此之外,火眼金睛,料事如神。真不愧是知秀呀。”
“是呀是呀。”
“吾皇慧眼识珠。”
……
事情到了这里也算是有个终了,乐天即刻颁下旨令,道:“宗师厸死罪难逃。先带下去做好笔供然后斩首示众!”
几个壮汉将宗师厸拖下去,良久,众官员无一不妙赞妤锦,而乐天对妤锦又是升官加爵,又是赐她黄金白银,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一次,妤锦除了升官加爵其他都没有拒绝。
众官暗然不解,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嘲讽。
宗师厸被关在密不透风的死牢里,地面冰冷潮湿,墙角全是臭糊,他被人扔在地上,牢门一锁,阴暗的死牢里只剩下他和一些怪虫老鼠。
宗师厸紧了紧拳头,似乎手掌松软毫无气力,他发出疼痛的嘶声,两只手腕上裂开了一道口子,血痕如同沟壑。
双手手腕裂开的口子中分别爬出两只头的多嘴蜘蛛,它们似乎在修复着什么,但宗师厸的表情却是痛苦非常。
漆黑的牢笼,更加漆黑的人影,都与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
“宗师厸?对吧,宗师厸!其实本姑娘我不想和你结下梁子的,可你有错在先,你知道吗?”妤锦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左晃右摆在宗师厸面前。
“你也别怪我,谁让你假冒楼兰卿不说,还杀了国师的!”说罢,妤锦故意轻叹了一声。
“你就是那个女子?”宗师厸冷淡道。
妤锦眨巴了几下眼睛,心道:‘反正宗师厸也是个将死之人,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
“对,怎么样?!我就是那个女子!”
宗师厸大声笑了笑,轻蔑的笑声让妤锦有些难堪。
“你笑什么笑!”
死牢中带有淡淡的雾气,宗师厸抬起沉重的脑袋,侧过头看了妤锦一眼。
纯白带黑瞳的眸子仿佛对她有一万种的不满,宗师厸清沉的嗓音在冰冷中泛起,“不过如此。”
……
当他无视她时,他面无表情的垂下了眸子,手腕上沟壑的血痕已经全部愈合。
妤锦没有说话,她不甘心的看着那副冷淡的模样。
当宗师厸又一次的无视她,她的双手重重的抓上铁栏,
乓啷——
她的脸贴上冰冷的铁栏,恨不得从铁栏的缝隙里钻进去,咬碎宗师厸。
“干嘛?!你很过如此吗?”
听罢,宗师厸的眼眸忽而森冷,漆黑的眼瞳深得像口深水井,“你为他做过什么?”他冷冷的问道。
而她什么都答不出来,某些记忆像被封锁,但熟悉感却依旧。
羞赧的她,又囧又恨,她不知道为何宗师厸会这么问,她走出死牢,滚烫的泪水滑过嘴角。
整个步伐,生硬而不知所措。
“那么你呢?你为楼兰卿做过什么?”未见人,却有声。
宗师厸笑笑,“我真的是好忙啊,都要做鬼了,也落不得个清净。”
清冷的笑声忽而响起,金闪闪的麒麟片瞬间点烁了整个牢狱,牢狱也因此变得华贵起来。
“做鬼?你也太抬举自己了。”
……
宗师厸望向墨色的狱道,荡起异样的目光,来人不是个大家就是个势大的人,宗师厸深呼一口气,静息听便。
紧密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凌麒凝看着宗师厸狼狈的面容,淡色的双唇一勾,“我还真没想到。原来你一直觊觎着楼兰卿的美色。”
宗师厸闭上双眸,苍白的肌肤轻微的抽搐了下,风轻云淡的道:“美色?你用不对。”
凌麒笑笑,“不管对与不对,觊觎二字就很适合你。”他顿了顿,又道:“除了觊觎之外,我想你还真的有恋尸癖。”
……
宗师厸一直保持沉默,凌麒又不得不说,“除了是个恋尸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断袖。”
宗师厸知道他在说什么,“你是谁?”
凌麒笑了笑,不再说些什么,“如果楼兰卿活了过来,你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吗?”
凌麒话音刚落,宗师厸立马就点了点头,“当然。”
“哈哈哈,果然是个情种。不过,我有个疑问。不知道楼兰卿和方正,你到底喜欢哪个多一点?”
……
宗师厸垂下了眼眸,不知说话的人到底是何方变态,既然会说出如此不知羞耻的粗鄙话语。
“嗯?怎么不回答了?”
宗师厸紧紧牙,凌麒又道:“看你这么难抉择。好。那我给你两个选择吧。救活楼兰卿还是救活方正,你二选一。”
古籍中尚有记载,死人重生的例子,而宗师厸也一直致力找到此法,可失传已久,实在是难于上青天。
关于二选一的问题,比重下,他只能选一。
无论是喜欢也好还是其他,如果楼兰卿能够复活,那么宗师厸就已经复兴了整个楼兰国,怎么说,他也算是个开国功臣。
“看来,两人在你心中的比重是并列的了。”
“你瞎猜什么呢?大老爷们说话能不能别像个姨娘似的,多疑多虑。”
“你……”
“听好了。我选楼兰卿!”
……
凌麒冷笑了一声,道:“那好。我先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诚心。”
“可以呀。”
凌麒笑笑,“明日斩首台上我要你痛哭流涕痛改前非的痛快忏悔!”
“这么简单?反正都是个要死的人,我……就,试试。”
“怎么?太简单了?那好,那来个不简单的。”凌麒笑了笑。
“说。”
“呵,口气不小!楼兰卿的死一直是个谜,你要是招了,是你挖了他的心,我就让他活过来。”
宗师厸想都没想,道:“好。我答应你。反正我也是个要被当众斩首羞辱死的人,还会害怕背锅?”宗师厸轻哼了一声,“那行,我答应你,就这么定了啊。”
凌麒没有想到宗师厸会答应得那么爽快,笑着点了点,“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宗师厸话音刚落,凌麒就离开了死牢。
次日午时,宗师厸被当众斩首,场面火热爆棚,围观的百姓时不时往断头台上扔烂菜叶子和砸臭鸡蛋。
“你个变态,竟然敢冒充楼兰王!”
“杀人凶手,快去死吧!”
宗师厸忍受着激进的谩骂与侮辱,他想起了与凌麒的约定,他顿了顿,没好气的哭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流着鼻涕,简直和凌麒约定好的一模一样。
凌麒看着也甚是满足。
当宗师厸挺直腰杆子,不再哭泣,凌麒就知道他要上演什么戏码。
“既然我是个将死之人,那我就告诉大家一个真相。反正我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对,是我挖了楼兰卿的心,夺取了他的王爷位。怎么着?你们很嫉妒吗?”
宗师厸说罢,往他身上扔的烂菜叶子和臭鸡蛋终于消停了,更奇怪的是,围观的人都不见了踪影,这会儿,谁还看他表演呢?
正在宗师厸疑惑当时,一股怪异的味道逐渐飘来,
嗵嗵嗵——
一个屠夫腰带上绑着两把大刀,形成一个巨大的X形,就像是一双钢铁般无坚不摧的翅膀。
他无所畏惧的推着一大车泔水朝着宗师厸冲来!
“去死吧,杀人犯死变态冒牌货!!!”屠夫话音刚落,一车的泔水全从宗师厸的身上漱下。
来不及闪躲的斩役身上也被泔水浸透,整个断头台可谓是猪屎臭牛屎臭人屎臭屎臭屎臭屎臭臭!
噗噗——
众人干呕,就连妤锦也不列外。
乐天实在是忍受不了,说了句斩首和接下来全都交给妤锦之类的话便随着李公公跑了。
宗师厸身边的斩役都呕出了胃酸,妤锦干呕几声,艰难的道:“刚才,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如假包换!要杀要剐快点的,磨蹭什么呢!!”
“太上皇驾到。”
恭玶乘坐在木佛里边,就像是在他身上套上了一件厚木,显得格外沉重,而且,他呈一个大字形倒在里边。
所有人都跪拜了下来,恭玶拉长着朽木似的枯声,道:“最近几天,朕都醉心于修仙之道,无空管理朝野大纲。不料,事情发生了一桩又一桩,宗师厸是我的心腹大臣,国师之死是朕,让宗师厸杀的,楼兰王的心,也是朕让宗师厸挖的。宗师厸,是功臣,罪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