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树挂,柳枝低垂,如墨漆黑的幻夜中隐露出星星点点的亮光。
黑羽少年双手抱胸,懒散的靠在树干上,眼神明亮的朝向屋里望来,眼神如钩,黑眸如玉。
女子摇了摇头,带着哭腔直道不是,“我怎么可能会谋害自己的夫君呢?夫君是朝中大臣,一向文雅儒德。年龄是相差得有些悬殊,但是我从未有过那样的想法啊,还望大人明鉴。”
“夫人可知暗室之中的宝贝物件?”
听罢,她眼眸泛着光亮微微垂下,细想几番,随即又抬起头来,缓缓说道:“嗯,在去年,夫君来南下接我的时候,好像是在本土带了一个异常精致的盒子回去。我看了几眼,虽是满满的好奇,但也从不过问,毕竟夫君是朝中大臣。而这个盒子,在侍寝那天他和我说过,他要珍藏在这仙香台上。具体的也便不太清楚了。”
星璇点了点头,微微蹙眉,低着头缓缓说道:“那之前星璇的妄言,还望夫人不要介意,我,也是职责所在。正好有一件东西,还望夫人解惑。”未等女子点头答应,速的就掏出那青色断玉簪,在她的眼前慢慢晃了几下,。
“夫人佩戴的这枚橘色断玉簪和我手中拿着的这只青色断玉簪颇有几分相似,”
看了几眼,女子含笑扶着太阳穴,缓缓地左右摇晃了几下,随即“砰”的一声巨响,那女子忽地晕倒了。
熙熙攘攘人群在闹市之中来来来往往,车水马龙的大街之上灯火愈加的辉煌刺眼。
走出闹市,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冷风猛地从耳边呼啸而过,渐渐地只能听到两人的脚步声。
“唉……”星璇重重的叹了口气。
“星璇大人求仁得仁,有何怨叹的?”
“大晚上的,本应该在躺在暖和和的床上,可惜你我还在这凄凉的夜风中,如刀的冷月之下慢步行走。”说罢,抬起长袖闻了闻,“嗯……即使睡不着,原本也是可以在花前月下,吟诗作对;应该享受着庭院花草的清香,现在,闻到的确是满满血腥、腐臭又带有世间恶意的味道。”
听罢,少年温软的笑声被冷风吹得支离破碎,但还是断断续续的传到了星璇的耳里。
星璇转过白俊的脸狠狠地瞪了幸灾落祸的少年一脸,眼神尖锐,足以让他停止不该有的动作。
星璇邹起眉头,很是轻蔑,又具戏剧的眼神,光明正大地看了一眼年纪小小的崇文,冷冷的哼了一声,回身便朝着前方快步走去。
崇文一楞,上下看了星璇一眼,随即赶忙跟上。
“其他并无什么异常点。只是,当你拖出这青色断玉簪的时候,那女子反应得大了些。”
星璇当然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双眼微眯,没看他一眼。
崇文又加快些步伐,慢条斯理的说:“星璇大人,您是在怀疑夫人吗?”
星璇眉头轻轻扬起,随即说道:“嗯,她的确有着重大的嫌疑。”
“但她确实不知道暗室的具体方位。”
时间静静流淌,年轻的崇文缓缓低下头去,摩挲着腰间别玉下的丝绦,随即莞言说道:“刚才大人故意在仙香台下方捣鼓暗室的开启点,我仔细观察,夫人没有任何的异样。如果她知道的话,即便再怎么掩饰,眼神中的细微之处都会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些破绽。而她,确实是没有。”
“还有吗?”
“她的手保养得很好,以凶手杀人成熟老练的杀人手法来看,应该留下些宽大的痕迹之类,所以,不像是。”
“很好,还有呢?”
崇文被星璇的步步紧逼的问言弄得有些跟不上节奏,忽地眉间紧锁,沉声说道:“但是,在她的右手拇指中,食指和无名指上有轻微磨损的痕迹。而且这痕迹还是鲜出的。”
星璇微微闭眼摇了摇头,假装皱着眉头说道:“这又如何?”
“她知书达理,经常磨墨写字,是个右撇子。”
听罢,星璇点了点头,睁开明澈的双眼,特意用一股苍老的眼神盯着他呆愣几许,随着崇文的分析、判断不由得起伏出星星点点的闪光。
看至星璇微妙的眼神,紧紧的看着他,随后一字一顿的说道:“大人恕罪,我这样显得有些班门弄斧了。”
“快说!”星璇面色严肃,震声道。
这一震,可把崇文吓得倒退了两步,缓了缓神,面色不变,保持着平静的姿态,藏着不满的发泄,轻声说道:“从相国大人的尸体来看,是凶手由反面割破。其割痕,由反向切入,左尖微一条浅痕,不过一厘米的长度,伤口便深了起来,直道右边些,割口渐渐变浅,向右延伸了大概一点五厘米。说明凶手是左撇子,除了手法老练外还是个资深刺客。”
星璇一愣,站在原地,平静的表情顿时凝固在脸颊之上,“哦?那又能说明什么?”
“虽然夫人有着诸多的隐藏的疑点,但是她并不符合杀手的特征,并且更不附和凶手的特征。”
想说什么,却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法再说些什么出来,缓缓地摆了摆手,笑眯眯的看向身边的少年,随即说道:“文儿呀!知道吗?你就是块宝贝呐。”
“如果你是个女人啊,我一定会将你娶回家的。”
“幸好我是个男的。”
“所以我把你弄到风雅大堂里来了啊。佩服吗?”
“佩服佩服,大人所言甚是。”
夜色漆黑,再黑,也黑不过人们心中的浓浓雾幕,那些看不见的真实,总能够在脑海中徘徊不前,却又缓慢的,逐渐地吞噬着人们客观的思维,或许,挣扎是无用的,终究在历史的浪涛中,长哼一声,让自己也无言以对。
星璇转进屏障换身衣衫。
只留得崇文、崇武两人于大厅之中,缓缓坐下,端起茶盏,连同满腔的疑问和湍开,如同喝酒般一饮而尽。
“星璇大人,盒子到了。”
崇武仔细的看着宝物,仔细揣摩,一步一步,在盒子上端,摸蹈解锁。
“哗啦”一声,盒子的悠然音色在大厅之中传了开来,瞬时间,一股香气扑面而来,让人迷醉,令人飘飘然。
“大人,这才半柱香都没过呢?!”星璇拖着一张沮丧的脸从屏障后方走了出来,从衣袖间不舍的拿出两条黄金,遮遮掩掩又手脚轻捷的给崇文递了去。
随即转身便说道:“有劳崇武了。”
崇武眉间微蹙,从多年从事解锁的职业感悟定声而判道:“其实从这个盒子的重量和手感来判断,里面应该是空的。”
星璇端起一旁的茶盏,细细品茗,面色淡然,不着不急,的试探说道;“所以更加的好奇,不是吗?”
那崭白色翩翩少年却是蹙紧了眉头,闷声说道:“一个空盒子,为什么会保管在暗室之中?”
星璇笑道:“或许盒子之内的东西,被潜入密室的凶手拿走了。”
崇武缓缓地点了点头,面色沉静的看着盒子内的布置、构造,和表面、里面的纹理特征。看至最内端,忽地,缓缓地松了口气,眼神中划过一丝丝皎洁的神色,嘴角轻轻上扬,“好在得来全不费工夫。虽然是个空盒子,但是里面还是有些东西的。”
听罢,崇文似小兽一般闻声而上,仔细看了看、瞧了瞧里边的纹理。
“嗯?一朵浮雕花?”
星璇浅浅一笑,最后喝了一口茶,便起身说道:“可能是有人想要借此传达什么信号,但是这个符号本身是什么意思呢?”
“嗯?”
星璇嘿嘿一笑,对着一旁眉间紧锁的崇文,暖言说道:“崇文,你是活宝,你来解释。”
那一瞬间,崇文想要放弃正面解说的机会,但是,他还是依旧坚持的说道:“这是南下符号中的浮花密语,简意是‘执子手,与子老’”
深夜里的大厅显得格外冰冷,没有百日里的暖和和热闹,安静的像是监狱里的一个牢笼,安静得没有一点声响,只留下慢慢的死寂和一大堆的未解之谜。
“在暗室中珍藏的盒子里,既然锁着一个来自南下的终身之诺。而这个密室的主人,却变成了死人。”
“既然主人死了,那么,会不会打破了这个生死恋门的承诺?”
此话一出,每个人的心里似乎瞬间涌起一阵悲凉的气氛。
星璇始终压预不知,反声问道:“你说呢?”
谁知崇文一脑子劲儿的直言道:“还有更大胆的猜测吗?”见两人沉默许久,方才又补上一句:“猜测并不代表事实,没有绝对的根据可能会适得其反,重重误导。”
经过走廊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一阵阵压郁的解惑声,似乎是在探讨天地之间的万物共合。这一阵阵轻郁的压沉音,似乎是在告诉无心听到的旁人,切切不容任何吵闹,哪怕是脚下的步子声。
楼兰卿和妤锦的脚步缓缓的在大厅外停了下来,还未进门便先发出声音。
“聚合房檐之下,说得那么精彩。”妤锦迎合一大杆子的人微微一笑,而后边压轴的楼兰卿却迟迟不愿意进来,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糊住了他的脚后跟。
“我知道一个人,也许可以提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