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喧闹不断?”
“许是太过热情了,是吧,姐姐?”苏蓉对上楼兰卿的冷眸,笑着点了点。
“姐姐?”清平闻着熟悉的问道问了一句。
‘嘘!’
清安登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转头一把捂住她的小嘴巴,清平安静的呆在一边,清安舒开她的小手,画了几个字:
‘平儿,你到外面替姐姐守着,要是有人来了,记得通风报信。’
清平收到讯息后,愣怔的点了点头。
待清安舒了一口气后,两人便静悄的分开了走。
清安小心翼翼的搁下木雕湾华食盒,左右环顾一番,不知在木盒上洒了些什么东西,清平看到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忙不迭的学了几声猫叫,清安便轻盈转身退到了暗角。
苏蓉的注意力都在木雕湾华食盒上,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楼兰卿一边打开湾华食盒,一边问:“刚吃了两顿午膳的人,现在又饿了……不亏是我的有孕娇妻,多吃点,补补。”
苏蓉吐吐舌头,脸颊稍稍有些微红:“方才和侧位妹妹们耍嘴舌饿了嘛~”
楼兰卿含笑点头,打开湾华食盒第一层,卡着一张青花瓷碗,白胖可爱的紫薯汤圆围了一圈又一圈,不时的冒着细细的白烟,香气勾鼻,色彩勾人。
“吃吧。”
热腾腾的紫薯汤圆,瞬间激活了楼兰卿的食欲,苏蓉也不管烫热与否,捧起来直接就往嘴里塞,捉急的吃相像是饿了好几百年的饿死鬼。
充满紫薯甜香的面皮,发得刚刚好,一咬一口流酥的芝麻馅儿,甜香适口……
苏蓉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紫薯汤圆!
清安在暗角处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模样,甚是有些欢心。
楼兰卿打开湾华食盒第二层,对苏蓉道:“你最爱吃的羊乳,依照你的意思,加鲜干杏仁煮过,中途,还调了适量的百花蜂蜜。”
巧而精致的碗内,米黄色的羊乳散发着蜂蜜的甜腻香味。
苏蓉小小地欢呼了一小声,迫不及待地当下手中的紫薯汤圆碗,伸长了手将盛满杏仁羊乳的碗端过来。
“唔……好满足……真开心……”
楼兰卿正要打开湾华食盒第三层,苏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她痛苦的轻捧着小腹,苦痛的说道:“相……公……公”
暗处的清安勾起嘴角,略微一笑。
“蓉儿,蓉儿!”
范键刚从洗怯桥回来就听到膳食房中传来的惊讶之声,霎时间,一群人里里外外围满了膳食房周围。
小喜慌忙的撂下手中的金银针线,凑上前去,异常担心的大喊一声,道:“夫人!”
范键面庞一怔,随即脸上浮起怒色冷阴阴的看向清安,忽而被范键察觉到的清安,躲在暗角身子一颤一颤的,手一抖便低下了双眸。
范键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似的,抬起手,拿了苏蓉未吃
完的东西清嗅了一阵。
若有所思道:“夫人都怀孕了,还给夫人吃紫薯?哪个不要命的给夫人吃紫薯?!”
小喜咣当一声脆响,重重的跪在了地上,“这……这……是……夫人……自己……要……吃……的……”
楼兰卿点了点头,妤锦凑巧路过,寻着声音,便走到了膳食房。
进门后,余光正好定格在清安的身上,袖口处缓缓缩出一颗类似于水滴透明的药丸。
刚强的兰花指一弹,入了苏蓉的口,登时间,痛得在地上翻滚的苏蓉便好转了过来。
“怎么了吗?”
妤锦看着眼前的紫薯馅儿汤圆,她用光滑的白瓷勺拨起一颗放入口中,闭上双眸,轻嚼细咽的享受着紫薯汤圆的美味。
“真好吃。”
范键沉默的白了妤锦一眼,不做声的用手捏了一颗豪放的放入口中。
细嚼几下,蹙眉而道:“嗯?不是紫薯?”
妤锦点了点头,含笑而道:“这只是入仿紫薯味的混合香料罢了,看来管家对这方面不是太了解呀,没事儿,新人嘛,慢慢来就好。”
妤锦转向苏蓉,楼兰卿定格看着妤锦,仿佛间,嘴角微微上扬。
她随手牵了跟细细的金线,猛的朝着苏蓉的手腕上勾搭。
左手弯曲拉着金线,右手伸出合并的食指和中指,平稳的搭在绷直的金线上,“夫人脉象平稳,并无大碍,刚才的症状估计是因为投食得太快了吧。”
说罢,妤锦悬浮收起金线。
楼兰卿方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范键被妤锦抢了的风头,虽有些不自在,他忽而响起了一件事儿,于是凑上楼兰卿的耳畔,说道:“王爷,‘我去了,那倒僧看着就来气,说是只让你过去赔罪。”
听罢,楼兰卿会意,对着苏蓉寒暄了几句,又冲着围观的人群说道:“夫人已经没事儿了,大家都不必太过担心,都散了吧。”
话音刚落,一群人皆不约而同的散了去。
此时的御膳房只剩下:妤锦、苏蓉、范健、小喜和躲在暗角的清安。
楼兰卿蹙着眉,带着范健走出了门外。
“你最好不要有动我腹中胎儿的念头!如果你敢动,我们就鱼死网破!”
妤锦轻轻笑一声,“嫂嫂那是什么话呀?”
听得妤锦一句,苏蓉嘲讽之色更浓,如勾的眼神眯成一条缝隙,冷冷道:“你会死得很惨!”
“如果我没有记错,我刚来府上,某人对我说一些让我消失在京都之类的话,当时我只是听听,虽然有些寒颤,毕竟是一些让人听了就感觉是种誓言的话语,现在看来,那些话或许只是一时的兴趣罢了。”
妤锦凑到苏蓉的耳边,冷飕飕的说道:“噯……嫂嫂啊,那玉清膏你以为你能够瞒得了所有人?你以为我不会找到任何指证你的证据?还有太子驱逐边疆,我身上遭受的刑法等等一切,这样吧,看在你相公和我相亲相爱的份上,我姑且给我的嫂嫂一
个正当的提醒。你的亲儿子死在你这个亲娘手上的证据,好像,已经被监察馆的少管主黑羽找到了。哦,后来老管家发疯杀了小溪,被流放在外的时候你也没放过他吧?正好,让人家黑羽给救了,除此之外的龌龊勾当想必你做的也不少吧?”
妤锦眉头轻轻一舒,不知道苏蓉听了会有何感想,只是清安听得很吃力,妤锦小声的话一个字儿都没听出来。
苏蓉静了片刻,看着木桌上还留下几颗紫薯汤圆,犹如冬日里的雪球,只是在这色彩的暖调中,平添了几分明亮。
“小喜,我们走!”说罢,小喜和苏蓉似乎很有默契的朝着妤锦冷哼了一声,不作片刻,两人消失在膳食房内。
“安儿,出来吧。”清安稍稍的从暗处踏出了一脚,低着眉眼,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没事儿吧?”清安轻摇了头,轻轻点了一下头,才慢慢的抬起头看向妤锦。
“以后别干这样的傻事儿了,范健他都知道了。”
妤锦声音极其低沉,仅仅只是让身边的清安听清楚而已。
清安怀着很多疑问,复杂的表现在了羞红的脸颊上,妤锦却不想多说几句,但又不知怎地,她觉得她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所以,这件事,还是不要瞒着她好。
“清平已经被我给支开了,她还小,关于这些东西,我不大想让她知道。”清安点点头,神似会意,妤锦又说道:“这次是我恰巧看到了,倘若没看到,恐怕事情会闹得更大。你送食盒的时候,除了清平,路上该不会有人瞧见吧?”
清安摇摇头,妤锦会意也没在说些什么,小心翼翼的护着清安出了膳食房。
舜华得知,点点头,声音极地的询问了妤锦清安是否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后,细想之前的点点滴滴,妤锦忽而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我感觉他不会说出来,直觉告诉我,他会是我们这边的人。”
不过许久,舜华含笑,神色平淡而波澜不惊的只道两字:“也许。”
过此后,妤锦借着府上传报员之势,塞了些钱,疏通了整个楼兰府上的所有规格暗线。
关于子园去世一事,在楼兰府里的闲言碎语瞬时又掀起一波前所未有的浪潮。
流言蜚语一出,就意味着,比在阴暗一角里上窜下跳的虫子和老鼠还要多,隐藏在楼兰府的暗线,如同风动涌出的浪花一番,在不为人知的小角落里嘈嘈切切、交头接耳,扩散鬼祟。
黯淡的寒风卷起细碎的微尘,一丝丝起起落落,飘流散去。
光线一处,沾染了一种昏黄盎然的光晕,仿佛那些细小的灰尘在那里,属人间乐土般肆意游窜。
她对着游窜的纤尘,心中徐徐而道:‘无处不在,只是光斑证实了你的存在而已。还能有什么缘故,比亲手杀了自己孩子更加的悲凉创伤的?分毫不允原谅的行为!’
她顿了顿,紧着拳头,‘将之前苏蓉所犯下的过错统统翻新!便不允再有旧事伤怀,新事磨人!’
“阿正,你在想些什么呢?”舜华将剥好的荔枝送往妤锦的嘴边,妤锦笑笑,摇了摇头,“发发呆,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