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难测啊!”原来无形的‘王八之气(势)’是真的存在啊!胡涛心中自信的执念都开始被它所动摇,头脑中甚至开始思索“难道......”
“行了,起来吧!天佑你是聪明人,朕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可朕要你的忠心,听明白了吗?至于其他人不过是前朝的可怜人,朕未曾放在心上。今后好生过日子便是。”李大大金口玉言一开,‘王八之气(势)’迅速散去,胡涛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小子明白,谢陛下恩典!”胡涛急忙顿首回道。
“对了,子衿现在加封公主,虽说你们关系亲近,可若还同住你‘胡府’就极为不妥了。所以,朕把你的府邸及周边房产一并划给子衿,做为公主居所。至于你如今已是万年县令,自可居于县衙,尽心为朕办差。”李大大接着说道。
“微臣遵旨!微臣自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圣恩!”胡涛庄重的发誓道。
“没事了,你退下吧!”
“微臣告退。”
好了,危机终于解除。于是胡涛一身轻松的离开了皇宫,走着走着习惯性的回到胜业坊的‘家’。再次抬头,看了看已更换为公主府的牌匾。
胡涛这才意识到:“不对啊,升官房子没了。李老二个铁公鸡,慷他人之慨,用我的房子做赏赐,末了我还要承他的情!难道我今天受‘王八之气(势)’干扰,智商不在线!唉......”
《早秋客舍》--杜牧【唐】
风吹一片叶,万物已惊秋。独夜他乡泪,年年为客愁。
别离何处尽?摇落几时休?不及磻溪叟,身闲长自由。
初秋时分,暑气消退、秋意盎然,正是神清气爽的季节。远处喜气洋洋的乐声,从略显陈旧的万年县衙传来。
原来是县衙今天迎来了新的主人,当然也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县老爷--胡涛。而欢迎仪式正是由之前遭受瘟疫袭扰的民众自发组织的,胡涛事先并不知晓。
缓步在人群中,听着人们不停重复质朴的感谢,手里接过万般推脱不掉的民众心意。(吃得、喝的、穿的、用的什么都有)胡涛心中无比自豪。
这一激动,胡涛走上衙门前的高台。“ladys and gentleman”张嘴就冒了出来。还好四周百姓的嘈杂声音还没完全平息,没听到他说的是什么,但还是成功吸引到了大家的目光。
胡涛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尴尬冷汗,迅速改口道:“各位,爷爷、奶奶、伯伯、婶婶、叔叔、阿姨、大哥、大姐、小弟弟、小妹妹们,大家好!”啰嗦而新奇的问候,引来了大家善意的笑声和阵阵的掌声。
“感谢诸位的厚爱,今日的迎礼小子愧受了。之前的事情,天佑不过适逢其会,履朝廷之责,行医者之能。如今小子深受圣恩履新万年县,自当尽心竭力,不负君之厚爱、不愧民之期望。希望大家以后多多支持与监督。”胡涛继续说道。
简短的即兴就职演说,不仅引来更加响亮的掌声,还有无数的喝彩叫好。
待到人潮散去,胡涛的‘私人秘书’李义府(从长安县挖墙脚带出来的心腹手下)提醒:等候交接的原万年县令郑不凡已被他冷落多时。于是胡涛急忙迎上前去,向郑不凡诚心歉意道:“有劳郑大人久候了!罪过!罪过!”
郑不凡笑呵呵道:“无妨!无妨!小郎君客气!平民百姓尚且知恩言谢,本官也是被小郎君的功劳恩泽,受惠之人。况且,小郎君为百姓所欢迎,此乃好事一件。本官能为此见证,甚幸!些许时光,不值一提。”
胡涛郑重道:“大人严重!郑大人高升乃实至名归。大人受惠之言,于已过谦、于某过誉,小子惭愧,请勿再提。”
“好说,好说。今日时辰已是不早,本官还是与小郎君将公务尽快交割才好。”郑不凡满意地说道。
“谨遵大人吩咐!大人请!”
......
“这是县衙府印,请收好!”
“这是府衙人员名册,请收好!”
“这是《万年县地方志》,请收好!”
“这是万年县地方户籍资料,请收好!”
“这是万年县历来的刑案卷宗及押人员资料,请收好!”
“......”
“以上诸项均为县府重要事物,本官现已全部交割于你,你当妥善保管、擅加使用。”郑不凡郑重其事的说道。
“谨遵大人教诲!大人宦海多年,从县衙高升中枢,闲暇时还请大人顾恋旧情,多多回‘家’看看,顺便指导指导某这个后辈才是。”胡涛一脸恳切的说道。
“一定,一定!胡县令这张嘴真是了得!本官敢不从命。哈哈......”郑不凡笑道。
郑不凡志得意满的走了。这万年县衙终于成了胡某人的‘天下’。胡涛来到县衙正殿,殿首稳坐,一股豪情油然而生。
李义府真是个妙人,非常默契应景的奉承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大人以未及束发之龄,便成为京县实权首脑,想来他日封侯拜相亦不远已!”
这话胡涛虽心里听得舒服,可嘴里却是驳斥道:“行了,少拍马屁!小爷我调你到身边,不是要听歌功颂德,小爷我要的是实实在在能干事的人,今后少在小爷面前整虚的。”
“属下知错了,敢问大人计划安排为何?属下必定全力以赴完成大人嘱托。”李义府垂首恭敬说道。
“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万年县衙你我正是初来乍到,若想做出一番成绩,必须全面掌握县衙的各种信息,这才能做到有的放矢。小爷我打算花半个月的时间‘修身养性’,萧规曹随;而你只需把《长安县新策叁例》依葫芦画瓢的在万年县重新搞起来即可。后面的计划我们到时再做安排。”
“属下遵命!大人若无其他吩咐......”
“噢......对了,小爷我最近流离失所,你去叫几个人赶紧把县衙后院收拾收拾,这以后就是小爷的新家了。”
“好的,属下这便安排,属下告退。”
接下来,日子恢复平静。胡涛也知道之前事情闹的动静比较大,而他本身又没有深厚的根基。虚岁十四的京县首脑,不论是以往、现在,还是将来都是非常惹眼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胡涛作为穿越人士当然是非常清楚的。
于是,胡涛借着履新万年,县府事物不熟的由头,把行政权力临时下放给了衙门的一干副手们。只留下李义府做联络人,给自己放了个大假。
正是难得的‘偷得浮生半日闲’。上午胡涛待在书房里阅读万年的文档资料,下午便出门四处寻游:或是到公主府串串门蹭个饭(厨子拿手的现代炒菜,还是胡涛教出来的,当然教会了厨子,自己就懒得动手了。);又或是看看医院建设进度(阎立本现在全权负责,按他预计入冬之前即可完工。)还或是关心封地建设,主要是‘水晶酿’酒坊的事宜。(酒坊生产规模可达月产100000斤,东西两市周边各坊已布局十个新酒销售点。正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寻一个适当的时机就可推出市场。)
胡涛自己是逍遥快活了,却把某些青年才俊们给郁闷的不行。就是那帮在朝会上反对胡涛任职万年县令的年轻官员们。
比如:崔显,博陵崔氏第三代代表人物,虚龄十七,贞观二年入仕,现任殿中侍御史(官阶:从七品上)。在胡涛之前也算是年轻官员的记录保持者。
可现在,他却一脸不爽的对‘一干同伙’抱怨道:“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这小子正是年少轻狂的年纪。可这都多少天了,除了按部就班得搞了个《万年叁策》。怎么就没别的动静了!难道小子事先知道了什么?我还就不信,这世间还真有如此妖孽的存在。”
“显兄弟无需懊恼!想来胡涛小儿之前不过运气使然,现如今江郎才尽,于是便生了惫懒之心。没有兄弟想的那么邪乎!”说话的叫刘光宗。他原是匈奴刘渊的后代,因当下李氏皇权当政立足汉人根基、仇视异族,于是改称沛县刘氏偏枝主事人,虚龄二十六,现任侍御史(官阶:从六品下)。
清河、博陵崔氏,唐朝士族之首,出了20多个姓崔的宰相。其他还有范阳卢氏、赵郡李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陇西李氏是皇族,以上所谓七宗五姓。沛县刘氏以前虽也是赫赫皇族,可现在相比博陵崔氏就只能是‘小巫见大巫’。所以,刘光宗虽是崔显的直属领导,却对崔显的意见多以随意附和为主,不刻意献媚、也不与之敌对。简单来说就是‘哄孩子’玩。
“显哥,我觉得刘大人说的有道理!那小子今年才十三岁,想想我们十三岁那会儿,字都没认全的,整日里飞鹰走狗......”狗腿甲附和的说道。
“瘪三儿,怎么说话了!你是文盲你光荣啊!飞鹰走狗的那是你好吧!显哥打小便是家中长辈口中夸赞的榜样,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啊!”机灵的狗腿乙见崔显脸色不渝,连忙圆场道。
“行了!人贵自知!胡涛一个没背景的小人物,短短几个月便达到如今的高度,运气固然有之,可更多的是个人本事。所以,不管是与之竞争,还是敌对之,都不可掉以轻心。”崔显严肃说道。
“显哥,那今后......”
“多加人手,收集信息。敌不动,我不动。”
“九日驱驰一日闲”--韦应物【唐】
唐制,官吏十日一休沐,沐谓澣濯。后来对一个月上旬、中旬、下旬,亦称上澣、中澣、下澣,合称三澣。“旬休”即为每月的第十天、第二十天和最后一天放假。
悠闲的日子一晃而过,明日便是旬休。刚刚用完午饭,胡涛正在后院里散步消食。
突然远处传来熟悉的女声:“师兄,快出来。我表哥来看你了!”正是子衿妹妹与蜀王李恪联袂而来。
“不知为德兄驾到,未曾远迎,失敬、失敬!”
“天佑兄客气!衿儿于府衙甚熟,所以未让人通禀,就直接带兄弟进来了。”
“对呀!你这小府衙本公主早就逛遍了,用不着那么麻烦。”
“是是......咱这小府衙也就跟公主的后花园似的。您啊,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谁敢阻您的大驾啊。”
“哼......师兄挖苦人。不理你!”
“哈哈......”
寒暄完毕,胡涛把李恪和子衿请入前厅叙话。李恪一副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之风,让人心生亲切好感。杨子衿则不停的叽叽喳喳,一副被哥哥宠溺坏了的样子,到处插科打诨。
胡涛看了看随和稳重的李恪,又瞅了瞅活泼开朗的杨子衿。心中叹道:“为了衿儿能继续享有这难得的兄妹温情,只能我来设法打破李恪这‘精美的杯具’命运。”
小丫头不愧是调剂气氛的高手,还是自带‘近亲光环’的那种。在她的一通搅和下,胡涛与李恪说话也越来越投契,互相称呼也更亲切、自然了。
“......”
“听衿儿说,涛哥儿如今高升,可日子却过得甚是悠闲啊!今日得见真是羡慕啊。不像恪被父皇委了个接待外使的差事,原以为是个‘捞油水’的美差,那知道天天被关在礼部学外邦礼仪。也就是托了衿儿的福,才能暂脱牢笼。唉......”李恪郁闷的说道。
“小恪照你意思,你是不想接这差事了,还是......?合着子衿的关系,咱们都是一家人。小恪但说无妨。”胡涛问道。
“涛哥儿,恪也是明事之人。父皇委派恪接待外使,那是对恪的信任和栽培。恪只是烦那学外邦礼仪之事。”李恪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为何要学番邦礼仪?”胡涛问道。
“卢大人(礼部尚书-卢宽)说‘我大唐乃礼仪之邦,学习异邦礼仪,可避免自己人前出丑或是引发外事纷争。’”李恪答道。
“迂腐!要某说应该是‘礼仪之邦、教化四方。中华正统,天下一统。’天下正统的大唐,应是外邦学习的榜样,咱们的规矩就应是他们衡量礼仪的唯一标准。”胡涛辩驳道。
“说的好!我泱泱大唐被尊为宗主,本就是番邦仰望之表率,文化礼仪博大精深,岂可本末倒置去学那外族的愚昧。感谢涛哥儿一言警醒梦中人。”李恪认同道。
“正所谓‘弱国无外交’。我大唐如日方中,年前大唐王师更是大破东突厥,震慑四野。所以,我说啊,大唐的接待使是最好当的。只要矜持、矜持、再矜持!”胡涛继续说道。
“感谢涛哥儿指点。”李恪拱手拜谢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