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
华红红转身看向赵烟树,还是先前的那般清丽的模样,只是面色似乎憔悴了许多,眼里也带了淡淡的一丝疲倦。
“典娘,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休息不好,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大姐。”典娘笑了笑说道,“许是昨夜不曾休息好。”
华红红也不点破她,只说道:“以后注意休息,别太劳累了。”
“是。奴家知道了。”典娘说道,“上一次大姐让奴家去寻找的那个车夫的家人已经找到了,家里只有一个古稀之年的老母亲,只是过得似乎很是不好,连一件完整的衣服也没有,找到她的时候,已经缠绵病榻半年有余了。奴家派了楼里的莲花去照顾她,又为她找了个较有口碑的大夫,只是半月前还是去了。”
“可有好好的安葬?”
“已经安葬了。”典娘道,“这是前后一共花去的所有账目,大姐可要看看?”
“不必了。”华红红道,“既然已经安葬了也就罢了。你先下去吧!我在这里呆一会儿再下楼。”
“好的。”典娘忽然又道,“大姐,之前有人送了上好的花雕,可要奴家送一些上来?”
“也好。”华红红道,“顺便拿一些点心上来吧,今早来得急,忘了吃东西了。”
“那奴家先下去了。”
“典娘。”华红红唤住放下点心就欲转身离去的女子,见她莫名的回过身来便说道,“如果有什么你可以和我说,你知道,如果你们愿意,可以把我当成家人的。”
“大姐。”
典娘心里感动,眼睛酸涩得几乎要流下泪来,却还是只笑了笑说道:
“奴家明白的,多谢大姐有心了。”
看着典娘离去的背影,华红红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吃着手里的点心,喝着杯中醉人的酒,总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不知道之前的那个女子和现在这个浓妆艳抹的自己,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哪一个又被留在了梦境里?
“妈妈,你回来了?”
木兰子一身花钿精细,笔勾墨黛眉宇,头上插着金光闪闪的步摇,不显俗气,只留下耀人眼花的光彩夺目。
一看见她,华红红倒是笑了,“你今日怎么又不忙着赚钱了?看精神气倒是好,可是趁着老娘没在偷藏了些银钱?”
“妈妈你可不能诬陷奴家。”木兰子笑道,“不过精神倒是真的好的,谁让奴家昨晚的床上躺了一个最最上等的郎君呢?不过银钱都给了典娘了,不信你找典娘要去。”
华红红笑骂道:“既是如此,倒是可惜了那人只有一次的机会,你怎的不在床上好好的养着,反倒有那个闲工夫跑我这里来?”
木兰子也跟着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其实奴家也想过要为他破一次列来着,谁知道没机会了。”
“怎么会?”华红红很配合的问道。
“那人的良人今日一大早就跑来把人抓回去了。唉~~~还以为他是个坚持不屈不畏妻的男子汉,却原来是个胆小如鼠畏妻还要偷腥的,看见自家的良人两只脚都软了。只是昨儿一夜奴家都后悔了,不过还好在床上的表现还不错!”
说完“啧啧”两声,表示出自己很满意的样儿。
“那你可有受了委屈?”
“当然没有!”木兰子抓起一块点心放进自己的嘴里,脚一抬,本来是想放在椅子上的,不过在赵烟树的瞪视下又乖乖的收了回去,“他那胖乎乎的良人一看见我瞪着眼就吓回去了,而且呀!嘻嘻···我还趁他良人没看见时狠狠的敲诈了一笔。”
“你怎么敲诈的?”华红红倒了一杯酒放在她面前,很感兴趣的问道。
木兰子不客气的接过喝了,才笑嘻嘻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看他那么怕他良人,就威胁他说,如果不把身上的那块上好的玉佩交出来,奴家就串通好汴京城所有的章台女子,以后一见他到这些地方就告诉他良人去。”
“是吗?”华红红笑道,“果然好办法,不过我猜,你那一笔威胁所得的银钱没有交给典娘吧?”
“咦?你怎么知······”木兰子猛的反应过来,忙紧张的护住了自己身上的东西,“妈妈,这个你可不能要,这是奴家拿命去换回来的。”
华红红简直大笑,“我可是听你说了,那人的良人胖乎乎的,如何能要得了你的命?”
“呜----”木兰子总算是知道何为祸从口出了。
“别给妈妈我摆出这样一个可怜兮兮的模样。”华红红笑道,“我可是问过典娘了,整个花乡楼每个月所得的银钱就数你得的最多了。”
“唉!”木兰子看着自己一下子贬值了的荷包,叹道,“本来奴家只是见妈妈你久久不现面,所以才会远远的看见你就奔了上来,谁知妈妈竟这样伤了奴家的真心。”
华红红笑道:“跟妈妈来这套没用,快些说吧!又是什么事让你这般按捺不住了?”
木兰子撇撇嘴,不过听完华红红的问话很快就有变恢复了先前的活力,“还是妈妈你好,知道奴家最喜欢说别人的事了,本来上来是想向妈妈你汇报一些事情的,谁知道却是个赔本的买卖。”
华红红不言,只是笑着看她等着她往下说。
木兰子有兴冲冲的说道:“妈妈,你上次不是让我看着那个李迁的吗?”
“谁让你看什么李迁了?”华红红驳道,“是让你看着典娘别让她伤了心而已。”
“那还不是一样的。”木兰子道:“妈妈你知道吗?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那个李迁一直在咱花乡楼里才开苞不久的美人那呆着。”
“嗯?”华红红倒是有些意外,“你当初不是说他家里只是有些小财吗?如何能让他在这里待这么长的时间?”
“啊呸!”木兰子狠狠的呸了两口,“就没见过这么腌臜的男的和这么好运气的人。”
华红红无奈道:“怎么了?”
木兰子道:“本来有一段时日他已经是没有了钱的,而且又不知跑到哪里去赌骰子了,输光了之后竟又半死不活的躺在了花乡楼的门口····”
“又被典娘看见了?”
“是啊是啊!”木兰子忙不迭的点头,满脸的不可思议,“真不知道是那个腌臜走运还是典娘倒了大霉,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后来呢?”
“后来?后来典娘又把他给救了,还自己掏钱去请了大夫,好不容易又救好了···”
“那人又开始散财了?”
“没有。”木兰子道,“他已经没银两正打算回家呢,家里人就打发人来了,说是汴京城不远的一个县城里的一个大富商是他的舅舅,前些日子一命呜呼了,偏家里又还只有他这样一个小辈的,所以等着他回去继承财产呢!”
“呃---”华红红也不由咂舌,----这运气确实也太好了!
“然后妈妈你也看到了,那人回来之后,又急冲冲的跑来咱们这里散财了。”
“他之前可是出过什么事?”华红红沉吟半响,开口问道。
“妈妈你这话就问对人了。”木兰子得意道,“奴家也曾好奇哪里来得的这样一个败家子,所以就找人去探查了一番,谁知道故事确实是有的,不过也太俗气了。”
“怎么了?”
“也没什么。”木兰子不屑道,“就是本来应该是他的女人和一个更有钱据说又有点儿权的人成亲了,他一路追到汴京来,本来是想躲到洞房里然后不知不觉的带走新娘子的,谁知道那新郎官也是个厉害的,趁着新娘没看见的时候竟把他捆了,还堵住了嘴不让出声,然后塞新床底下去了。就这样,他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入了洞房,然后第二天被人发现后当成登徒子打了一顿丢了出去,再然后就又变成花子躺咱花乡楼门口了。对了···”木兰子忙补充道,“据说洞房时新娘还挺乐意来着。”
“?”华红红真的觉得自己没有言语了,这人到底是幸运还是倒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