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双层堡东南方向的云层有着不寻常开始,何阳显就在一旁从头至尾的看着,所以后来的那些变化也是一丝不漏的印在他越加盛怒的眼睛里。
“门主?”一旁候着的门中弟子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怎么回事?”何阳显问道,“为什么云的颜色会没了?”
“门主。”另一旁的弟子小心说道,“那是因为·····应该是毒物已经没了。”
“老夫当然知晓,不必你来多事。”何阳显一脚踢在那人前胸,“啊!”只听得惨叫一声,那人猛的飞了出去。
“请门主稍候片刻!”一旁的弟子忙说道,“属下这就赶去那边查看。”
“滚!”
何阳显怒不可遏,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费了千辛万苦才得来的毒药,若是能够成功,便能不费一兵一卒瓦解了江湖人对双层堡的信任,到时候别说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同道大会,便是双层堡以后的立足问题都够殷森烦恼的。
当然,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双层堡全灭,他要看的,只是殷森怎样的狼狈而已。
不一会儿,那先前跑去的人连滚带爬的跑回来,在距离何阳显几步远的距离停下,颤抖着说道:
“门主,‘不测风云’被人解了。”
“什么?”何阳显大惊,“谁做的。”
“目前······还不知。”
何阳显压抑着怒气道:“程金呢?”
“大······大师兄还在那边。”
何阳显想了想,决断道:“让所有人马上回来,既然已经有了高人解毒,殷森没有理由不会知道是个什么的缘由,是该做好作战的准备了。”
这步棋子虽好,然他也不是喜欢把所有的赌注压在一面的人,只是不管是谁,在已将功成时,眼睁睁的见证整件事是怎样的失败都不会淡定下来,更何况何阳显原就不是看得开的人,而罗锦门为了这次计划也算是费尽了心思。
“还有。”何阳显森然道,“告诉程金,无论什么的样的办法,一定要查出坏了这次计划的人。”
“是。”
不一会儿,何阳显回到江宁,程金忙上前禀道。
“门主!”程金禀道,“雨过不过片刻,其中的毒素便被人解了,死亡人数只有五人,虽然在刻意宣扬之下已经有些人心惶惶,不过大多数的江湖人还是将信将疑,并未有多大的反应。”
“五人?”何阳显不停的敲击桌面,说道,“做不了什么用处,那解毒之人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吗?”
程金道:“因为罗锦门里只有毒药,如何解法却是无从所知,所以下雨当时大家都已经回到檐下避雨,待发现有异样出来查看时已经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本来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事,谁想竟会横生波折?
见何阳显依旧是不动声色,程金眨眨眼睛,挤出了额头上滑落眼里的汗水,说道:“后来乔装到百姓家去的门内弟子去寻问了情况,结果也是一无所知。”
何阳显问道:“之前双层堡里所有的暗探全部都是你一人负责,可曾见过其中有何异状,双层堡内有无那于毒物之道道行高深之人?”
“没有。”程金肯定道,“双层堡里大多都是些于武艺较有造诣的,至于岐黄之术,最多也就是正常的大夫而已。”
“算了,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何阳显道,“不过那解毒之人一定要找出来,这口气老夫难咽。自来到江宁后老夫从来就没有刻意隐瞒过自己的行踪,因此目前看来,那殷森知晓此事背后是谁是早晚之事。”
“门主。”程金问道,“那之前的计划要继续吗?”
“自然。”何阳显道,“一切照旧,老夫倒要看看,他双层堡还能隐藏着怎样的高人。”
当夜亥时,依旧是无星无月的一夜,淅淅沥沥的冷雨缠绵入骨。
“娘子,堡中东南方向各处皆出人命,唯一没有伤亡的便是这一处院子。”
“嗯。”殷浅商倚在轿輿内,黑暗之中看不清面上表情如何,“就去那一处,看看是怎样的神仙在铺天盖地的毒物下救了人。”
“浅商娘子来了?”之前的那个老人已经就寝,突然听见这样的消息,心里一阵紧张急急的从床上坐起,冷风刀剑一般,老人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心里忽然便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快去准备迎接。”
“是。”
“娘子。”
“嗯。”殷浅商抬头,“说。”
“是。”来人躬身说道,“那院中倒塌的亭子确实是今日才发生的。”
殷浅商点点头,就看见老人急急的从内堂出来。
“殷老。”殷浅商坐在大堂正中的圈椅上,手上捧着一杯热茶,看见老人出来便把茶杯放在一边,微颔首说道,“深夜打扰,实在是抱歉之至。”
“娘子客气了!”老人躬了躬身说道,“不知娘子深夜造访有何吩咐?”
“是有一些疑问。”殷浅商道,“可否劳烦殷老把你这里的几户人家全部请出来?”
“自然可以。”老人道,“娘子等稍候片刻!”
很快便有几十个人挤挤挨挨的站满了大堂,双层堡里的人都是知道这个娘子的厉害的,现在见她忽然半夜来访,虽不知是犯了何事,却也是心下惶恐,人虽然多,却是大气不闻几声。
“殷老。”很突兀的,殷浅商忽然开口。
老人忙上前回道:“娘子请吩咐!”
殷浅商道:“儿家进门时发现院子中的亭子坍塌了,不知是何原因,竟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这个····”老人家愣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原是因为想重修一下庭院,这才把凉亭坼了。”
“是吗?”殷浅商也没再追问,只是又问道,“今日儿家打扰了各位,只是因为想对众人说声‘恭喜’。”
站着的人立刻交头接耳,有人不解道:“不知娘子是什么意思,恭喜的又是何事?”
殷浅商道:“想来大家也都听说了双层堡东南方向也就大家所处的这个地方白日里竟有人无故死去,几乎隔不了多远就会有这样一户受难的人家,实在是令人心惊和遗憾。而唯一例外的,就是儿家现在所处的这个院子和周边的几户人家,竟完全不见伤亡,大家认为,这难道不该说声‘恭喜’吗?”
“这个······”老人想了想说道,“可能是有仙人保佑,老朽正打算拜香以感谢上苍。”
“好一个仙人保佑。”殷浅商道,“不过殷老,你说的话儿家可不能相信呢?”
老人心里“咯噔”一下,半响才说道:“不知娘子这话何意?”
殷浅商道:“殷老才刚就欺骗了儿家一件事,儿家怎么还能相信殷老所说话语?”
“不知······娘子所指何事?”
“好说。”殷浅商一指众人身后,“就是那个亭子,殷老告知儿家是因为修葺院子的缘故,不过就在这之前,儿家发现,那院子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武林人士掌力所致,且时间正好就是今日,殷老也曾习过武,能否告知儿家,儿家说的可对?”
“这个·····”老人一时无言,众人见殷浅商竟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忍不住便有些惶恐。
殷浅商又道,“殷老怎么不回答奴家,可是有何难言之隐?”
“娘子请恕罪!”老人咬了咬牙说道,“这亭子确实是高手掌风所致,只是因为之前有人来挑衅,欺我堡中无人,而我等皆不能与之敌,伤了堡中颜面,心下惶恐,才不得已说了假。”
“是吗?”殷浅商笑道,“殷老又忘了,儿家最忌前车之鉴,都说了不敢相信殷老所言了。”
“这······”老人惊颤不已,一时竟真的惶恐不敢言。
“你们说说。”殷浅商又转向众人道,“这毁亭之人是何时前来,又是何故毁亭?”
“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没有人接话。半响,终于有人断断续续的说道,“确实······是如殷老所说的,因人来挑衅。”
“那么······”殷浅商又缓缓说道,“你们再说说,今日下雨之时,尔等均在何处?儿家倒是要看看,是怎样的神仙,竟在雨里也能护了你们的性命。”
“在·····在屋子里。”
“是吗?”殷浅商冷冷一笑,看向众人道,“所有人都是在屋子里?”
“啊?是!”
众人忙跟着点头,“是,是,是在屋子里。”
“那么?”殷浅商眉头一扬,冷冷问道,“是谁告诉你们,在今日下雨的时候应该躲在屋子里的?”
“这个·····这个······”
众人本来也想说出实话,只是想着先前老人对那位好心的女大夫和红衣男子所做下的承诺,一时都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左顾右盼,不敢看殷浅商是何面色。
殷浅商手一抬,众人只觉眼前一阵风过,一条黑蛇扑面蜿蜒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