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哭吗?”
南宫娬儿有些小心的问道,深怕自己嗓音太大吓着了他。
赵灵扇扶她在一边的椅子上坐好,自己用袖口一抹眼睛,抽着肩膀说道:
“灵扇心里感同身受,五娘子正直年华美好之时,可叹却遭此病痛,实在让人悲悯不已。”
“那···”南宫娬儿突然觉得也许自己有些失策了,“这亲你还结吗?”
“我···”赵灵扇想了一下,下定决心道,“你我既然定了百年便是缘分,我···不会抛弃你的。”
南宫浩改不由在心里大呼:好孩子呐!自己要是有个女儿保证嫁了。当然,前提是这个女儿信奉“父母之命”的话。
“奴家这么丑,带回去你不嫌丢人吗?”南宫娬儿犹自不死心。
“不会的。”赵灵扇道,“宫里的御医那么厉害,会治好你的,如果治不好,你要是不喜欢出门,我也陪着你。”
“呃。”南宫娬儿简直惊奇的看着眼前这个瓷娃娃一样的人的朱红的唇不停的上下翻动着就斩钉截铁的阻了自己所有的退路。手撑在圈椅扶手上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那···如果奴家是这样的呢?”
看着南宫娬儿当面用手帕把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点一点除去后显露出来的美丽面容,赵灵扇简直惊呆了。
“这?”
就着女使端来的清水净了脸面,南宫娬儿端坐在赵灵扇面前,不紧不慢的说道:
“奴家是骗你的。既然美丑你不介意,那一个品行有问题的女子你总要斟酌一二吧?”
赵灵扇很是愣了一下,眼眶渐渐的蕴了雾气,好半天才咬着牙委屈说道:
“你不想嫁给我,所以才骗我,好让我退了这亲?”
南宫父女愣了一下,有些意这外孩子一般行事的人心智倒是没有跟着长相走。
见他这般模样,南宫娬儿反倒有些不忍心了,道:“所以小王爷你还是回去吧,奴家品行如此不端,实在配不上小王爷这般玲珑剔透的高洁之人。”
“我···我可以的。”见她要离开,赵灵扇忙扯住她的袖子,说道,“娘亲说过,品行不好的人也是很可怜的,因为上天给了他们这个不招人喜欢的缺点,我不能因为这样就抛弃你,以后我会帮你慢慢的改过来的。”
“?”南宫娬儿盯着他很是呆愣了一下,然后很轻柔的扯出自己的袖子,又很端庄的向他露出一个绝对端庄的的微笑,然后···大厅里的人愣愣的看着那个瞬间消失在院门外的紫色身影。
“爹爹,女儿初衷不变,你看着办吧!”一句话为那个远去的身影画下个完美的句号。
“灵扇啊!”南宫浩改很是有些惭愧的转向赵灵扇道,“老夫教女无方,实在愧对老王爷的信任。”
“世伯不必如此。”赵灵扇道,“五娘子虽说行事怪异了些,不过灵扇不介意的。”
南宫浩改掠了一把胡子,心里感叹:
你倒是介意一些的好,话说回来,这是个好孩子啊!
第二日,南宫娬儿的师母传来口信有事让南宫娬儿回秣陵,虽然不知何事,南宫娬儿还是很庆幸这个理所当然的理由。所以,在来不及向小王爷赵灵扇辞别的情况下,匆匆向自己的父亲告别后,南宫娬儿只带了一个会武的女使小数就向秣陵的方向赶去。
“灵扇啊!”又是南宫浩改颇为惭愧的声音,“娬儿他师父有急事急找娬儿帮忙,所以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也没来得及向你说一声,丫头说她也很是惭愧。”
“没有关系。”赵灵扇顶着一个大大的笑脸,毫不介意的说道,“既是如此,灵扇也该离开了。”
“怎么如此匆忙?难得来一次多住些时日也是好的!”南宫浩改倒是诚心相邀,这孩子虽说单纯了些,不过待人倒是赤诚。
“灵扇以后会再来拜访的,只是现下要先赶上五娘子才好。”
“?”南宫浩改一惊,“赶上那丫头做什么?”
“世伯有所不知。”赵灵扇解释道,“灵扇离开时,大哥曾说过,一日若是没得到五娘子亲口许下的承诺,便一日不能回去。”
南宫浩改是真的无话了,“可是你能找到那丫头吗?”
“可以的,我问他们就好了。”
已经懒得继续追问这“他们”是谁了,南宫浩改只在心里遥祝已经在百里之外的女儿:
娬儿啊!不是爹爹不帮你,若真的是缘,也非是爹爹一人之力可以改变的。爹爹唯愿你一生和乐安好就好!
这一日,华红红三人行到一个小镇上,见天色已晚,便欲休息一宿明早再继续上路。
连续几日的风尘仆仆,华红红便向店家要了一桶热水,正欲宽衣入水,忽听得隔间的秦引痕一声惊叫,华红红一愣,胡乱拿过一旁椅子上的褙子披在身上就走了出去,谁知在开门时便与一人撞在一起。
“是你?”华红红看着眼前明显才回过神的车夫林大有,有些惊奇的问道,“这个时辰,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小的···”林大有慌忙离开自己刚一直趴着的窗扇,结结巴巴的想解释什么,不过华红红心里挂念着秦引痕,便不欲听他多言,忙赶去隔壁房间。见华红红离开,林大有也慌慌张张的跑回自己的屋子。
“引儿,怎么了?”
“树姐姐。”秦引痕一看见华红红忙跳到她的怀里,有些颤抖的说道,“我才刚要躺下,好大一只老鼠就从枕头上跑过去了。”
华红红松了口气,有些好笑----引儿不管怎样的懂事成熟,终究也只是个孩子,便说道:
“是姐姐失误了,忘了撒上些药粉,我这就在这周围撒上些老鼠虫子害怕的药粉好不好?”
“好。”秦引痕点头,又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树姐姐,这枕头和被子都被老鼠爬过了。”
“没关系,我让店家来给你换成的新的可好?”
“恩,好。”停了会儿,秦引痕又小声说道,“树姐姐,引儿是不是很无理取闹?”
“不会。”华红红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别说引儿了,姐姐也很怕老鼠的。”
“真的?”
“恩。”
安置好秦引痕,回到房间时,桶里的水已经冷了,华红红不欲麻烦别人,便将就着冷水用了,直到躺在床上时,华红红才想起先前在门外鬼鬼祟祟的车夫林大有,不过见他一路上都老老实实的模样,也许是自己想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