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赵小莉都考的很好。
接下来的两天,几个学生也都来看过张东明,内容都是感谢。
毕业了,他们必须要来感谢老师。
是老师,让他们的梦想飞扬,让他们的青春闪光,让他们的人生起航。
同时,一年来,老师带给了他们最美好的幸福和感动。
这一年的时光,他们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在他们心中,老师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老师,现在是,以后是,永远都是。
……
……
去年,北山乡中学的中考成绩全县倒数第二。
今年的中考成绩,全县45所农村中学,北山乡中学第一。
其中,
马宏旭以614分的成绩,考了全县第十。
白东升610分,全县第十七。
一个农村中学,中考中一名学生进入全县前十,两名学生进入全县前二十。
很难想象,从来没有发生过。
这样的成绩,创造了北山乡中学的中考历史,也创造了全县农村中学的中考历史。
随后的,赵小莉575,齐丽丽57,吴畅556,白娟58分。
虽然录取分数线还没下来,但这几个学生的成绩考上一高中没有任何问题。
然后,这六个学生都是来自一个班级,初三五班。
然后,这六个学生在初二结束的期末考试中成绩还非常一般,甚至惨不忍睹,甚至考了全县第十的马宏旭,在一年之前还是个沉迷游戏厅、几乎一点不学习的学生。
是初三这一年,让几个学生完成了蜕变。
而这一切,离不开一个人,初三五班的班主任——张东明。
没有他,就没有几个学生的今天。
没有他,就没有学校门口那鲜艳的高高挂起的在风中飘扬的中考成绩条幅。
……
……
午后,蓝天白云。
房后的大柳树下,张东明坐在石头上看老王头儿和老李头儿下象棋。
俩老头儿的水平差不多,都很厉害,张东明自认象棋水平可以,但绝对不如这俩老头儿。
然后经常看,张东明也发现这俩老头儿的棋风截然相反。
老王头儿棋风是刚,善于进攻,善于用“炮”,步步间大开大合,一往无前,大多时候处于攻势。
老李头儿棋风是柔,善于防守,善于用“马”,步步间迂回平缓,步步为营,大多时候处于守势。
每一盘棋,要么老王头儿以一往无前的猛烈进攻压的老李头儿喘不过气来,最终招架不住,可只要老王头儿出现一丝的疏忽大意,老李头儿就会以雷霆之势反击,果断凶狠,直逼要害,老王头儿同样也招架不住。
而张东明自认不如这俩人,是因为他的棋艺刚中带柔,柔中带刚,可是他“刚”不如老王头儿纯粹,“柔”不如老李头儿彻底。
但张东明深信,刚柔并济,才是真正的取胜之道。
象棋如此,人生也是如此。
刚柔并济,以柔为先,以刚为辅,有退才有进,有输才有赢,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
这是张东明上辈子从棋盘到人生的道理。
只是这辈子,这样的道理,又从人生回归了棋盘。
……
……
上午。
吃了早饭,浇了园子里的花,张东明背上鱼竿准备去后山钓鱼,刚出门,白艳来了。
“还没回市里啊?”张东明有点愣,他以为白艳早就回市里了。
“今天中午回去。”白艳从自行车上下来。
张东明点了点头也没多问,本来要开门回屋,白艳说不用了。
白艳从车把上的兜里拿出手机盒递过来:“张老师,给。”
张东明看了看手机盒,笑道:“你用着吧,我要这么多手机有啥用。”
白艳摇头:“张老师,你已经帮了我家那么多了,这手机我真不能收了。”
张东明笑着:“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别客气了,白东升马上上高中了,你有个电话也方便,省的还花钱买。”
白艳想说话,被张东明阻止了:“好了,就这样。”
白艳看了看张东明,最终把手机盒放回了兜子里。
把兜子在车把上系好,白艳认真说:“张老师,那四千块钱我一定会尽快还你。”
张东明有点挠头:“白东升上了高中花的肯定也多了,再加上你爸,都靠你挺不容易的,你看吧,啥时候有了给我就行,我不着急。”
白艳点了点头,也没多说,笑道:“张老师,那我走了。”
张东明点头:“有啥事给我打电话,不用客气。”
白艳含糊着答应了声。
张东明笑了笑,建议说:“回去找工作,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找建筑类的公司。”
“啊?”白艳没太明白。
“没啥,看情况吧,就是我感觉建筑类的公司会好点。”张东明也没多说。
白艳还是没太懂但也没多问,笑着拜拜骑车走了。
张东明背着鱼竿朝后山去了。
……
……
7月1日。
早上起来,张东明吃了饭也没跟往天一样去后山钓鱼,躺在杏树下的躺椅上享受着悠然的夏日时光。
快九点的时候,大门响了。
“早车人多吧。”张东明乐呵呵起身。
“还行。”唐婉走过来。
俩人相视一笑,一起进了屋子。
唐婉东西屋转了圈,跟上次回来一样,就是几个学生的被和褥子都没了。
或者说,屋子又回到了她去年夏天走时候的样子。
“早上又没吃饭吧?”
唐婉在院里晾被,张东明在屋里问。
唐婉”嗯”了声也没回头,在晾衣杆上来来回回抻着被子。
张东明乐呵呵的也没说啥,回身做饭去了。
二十来分钟。
两张油饼,一碗柿子鸡蛋汤,唐婉美美地吃了一顿。
洗碗的时候,唐婉说她洗,张东明说她别沾手了,唐婉说那她干啥,张东明说看着。
然后看着张东明洗碗,看着看着,唐婉傻呵呵乐了。
张东明问她乐啥,唐婉说名师出高徒。
洗完碗待了会儿,张东明说去房后看老王头儿和老里头儿下象棋,唐婉说好。
房后,柳树下。
微风轻吹,柳枝轻摇,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地面映照出点点斑斓。
老王头儿和老李头儿下棋从来很较真,俩老头儿一会儿斤斤计较,一会儿吹胡子瞪眼睛的,张东明和唐婉就一直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乐呵呵看着。
不知不觉,晌午了。
俩人回屋的时候,张东明说会下棋啊?唐婉说会啊。
张东明说跳棋?唐婉说还会五子棋。
夏日午后总是待着慵懒的睡意。
唐婉本来想躺下看会儿电视,结果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然后睡着可能也传染,张东明本来不困,看唐婉在那安静睡着,他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张东明醒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唐婉在园子里浇花。
“这些花,比去年好看多了。”唐婉仔细浇着话,朝这边看了眼说。
“主要是我照顾的好。”张东明乐呵呵走过来。
唐婉起身:“是,照顾的都快旱死了。”
张东明笑着:“花这东西不用天天浇水。”
“得了吧。”唐婉撇嘴,把水壶递过来:“小半壶。”
浇完花,俩人坐在杏树下凉快。
“尖子班分数还没出来?”张东明问。
“还得等一段儿,但肯定在580以上,赵小莉肯定是进不去了。”唐婉说。
张东明点了点头,唐婉看了眼他:“已经定了,这届15班是文科尖子班,14班的老师跟15班基本一样,不过我不想让赵小莉去14班了。”
张东明点头:“嗯。”
唐婉笑嘻嘻说:“你不问问为啥呀?”
张东明乐呵呵说:“没必要问了吧,你保密那事都秘密了。”
唐婉有点无语,吐槽道:“你这人,真没意思。”
张东明笑着:“主要是巩叔这几天露馅了。”
唐婉忍不住道:“狡猾得不行。”
张东明乐呵呵的没吱声,唐婉看了看他,水汪汪的眼睛眨了几下:“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张东明苦笑:“我能说不是么。”
唐婉翻了翻白眼:“啥时候猜着的?”
张东明靠了靠椅子,换了个腿翘着:“过年那天,你电话里莫名其妙说谢谢,我后来琢磨了下,感觉那时候你应该就有想法了。”
唐婉一阵无力:“你这人也太……真阴险!”
张东明一脑门黑线,就说这姑娘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
唐婉说:“那上次我问你,你说具体的还没打算好。”
张东明说:“我是怕你太勉强了,不好。”
唐婉说:“放心吧,我没说啥,是巩叔先去和我爸说的,而且你这本来也是堂堂正正。”
张东明点了点头,中考之前巩立国话里话外就跟他提起过这事,一直没跟他正式说肯定是还没完全落实,而唐婉今天回来应该是已经定了。
至于他的想法,就像他五一时跟唐婉说的,他很早、具体应该是卖了砖厂之后,他就打算学期结束后去城里当老师了。
只是他本来想的是去市里找个学校,因为他不想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跟唐婉她爸打交道,不过既然有这样的机会,他也不至于说矫情客气之类的,毕竟这是最理想的结果。
唐婉开心说:“我宣布一个消息。”
唐婉像模像样地干咳了两声,故意一本正经的:“由于张东明同志在这一年教学工作中表现出的优异的教学能力以及认真负责的教学态度,经有关部门审核批准,决定,下学期调任张东明同志去县第一高中任教。”
唐婉看着在那只顾呵呵乐着的张东明,忍不住道:“同意不同意呀?”
张东明乐呵说:“当然、非常、特别、严重……同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