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医院病房，莫小冉和程颢还强撑着配合警察做笔录，交代事情的详细经过。

　　“那个人－－我是说最后被抓住的那个，他伤得重吗？”莫小冉知道他和他们一起被送进了这家医院，不过警察应该将他控制住了，反正她到现在也没见过他。

　　“挺重的。现在还没办法说话，医生说，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正常。”来做笔录的警察中有一个女的，在说起那个男人的身体情况的时候，表情是愤怒的，“这种人，受到这样子的惩罚也是活该。莫小姐，你放心，你这是正当防卫，我们不会追究你半点责任。”

　　莫小冉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就怕自己下手太重，反倒会被对方告一个伤人罪。

　　警察做完笔录就走了，临走之前还让他们放心，说警方一定会将另外的同伙也逮捕，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

　　莫小冉向他们道过谢，将他们送到门口，才转身回了病房。

　　“哎，莫小冉，你还进来干嘛？回去睡觉啊，折腾了一宿了都，你不累啊？”程颢正努力地撑着身子躺下，见莫小冉又折回来，觉得奇怪。

　　莫小冉赶紧走过去扶着他，让他躺下的动作能够容易一些。

　　“我这不是怕你手断了，干啥都不方便么。”莫小冉瞪他一眼，小声嘀咕：“我这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小姑奶奶，您别啊，这不是折煞我了么？您可是我老板娘啊，我哪敢劳烦您呐？”程颢躲开了她的手，硬是自己躺了下去，捞了一把被子，扯了半天，最后还是莫小冉给他给盖好了。

　　莫小冉本是打算留下来陪护的，可程颢真一副要了他的命的样子，求着莫小冉走人，她拗不过他，没法，只得先回去。

　　这一回她可不敢再走着回去了，叫了辆出租车。可是有了刚才的心理阴影，即使是在公寓门口下的车，她也还是心惊胆战的，急匆匆地跑进去，像是身后有人在追，直到进了屋，才稍微好了一些。

　　她洗了个澡，换上舒适的睡衣，而原来那身脏兮兮的衣服则被她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可就算是这样，她也还是觉得那身衣服刺眼，拎起垃圾袋就出了屋子，扔到了外头。

　　这样一个晚上，她的情绪经历了太大的波折，之前紧绷的神经现在终于放松了下来，而这一放松，整个人就疲了。

　　这一觉一直就睡到了中午1点，要不是手机铃声持续地在响，她恐怕还可以继续睡下去。

　　电话是公司里的同事打来的，问她和程颢为什么都没有去上班。莫小冉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了请假。

　　“我和程颢昨天晚上出了点事儿，我要请两天假，他手断了，估计得请半个月。”莫小冉跟同事解释。

　　“手断了？严重吗？”同事一听他们受了伤，连忙关心地问。

　　“有点儿。”莫小冉说。

　　这个电话挂了不到一个小时，王曦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莫小冉猜想他应该是知道了他们俩受伤的事儿，她倒是没想到，这消息居然传得这么快，一下子就让还在中国的王曦给知道了。

　　“喂，老大。”莫小冉接起电话。

　　“听说你和程颢受伤了，怎么回事儿？”王曦开口就问，声音中带着些焦急。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昨天晚上回家路上遇到了几个小混混，想抢咱们钱，还把程颢打了一顿。”莫小冉篡改了一些内容，那件事于她来说太过不堪，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也不想别人为她担心。

　　“这还不是大事儿？程颢手断了，你呢？伤哪儿了吗？”王曦的语气中带着些责备，可又充满了关心。

　　“我还好，都皮外伤，休养两天就好了。”莫小冉语调轻松。

　　“等过两天我手上的事情忙完了，就过去看看你们。”王曦说着，又唠叨起来：“人家抢钱直接给不就完了么？怎么这么犟呢？真是不让人省心啊你们俩。”

　　莫小冉也没反驳，怕说多了，就把真相给暴露了。

　　下午，她去医院给程颢送饭，通知了他王曦过两天就会过来的消息。

　　“老大心中果然是有我们的。”王曦嘴里啃着一块三明治，感动得热泪盈眶。

　　莫小冉直接甩了他一个白眼，说：“能不能别这么夸张。”

　　程颢撇子撇嘴，三下两下将三明治吃完，又拿起一块。

　　“对了。”莫小冉想了想，开口：“昨天晚上的事，你能不跟别人说么？”

　　程颢知道她在想什么，虽然她的身体并没有受到实质上的伤害，可心里，毕竟还是有了一道坎。

　　“好。”他答应。

　　莫小冉在家里休养了两天，其间她被叫去了一趟警察局，说是那天跑掉的几个人抓住了，让她去指认一下。

　　说老实话，那天她并没有看清楚那些人的模样，因为街上的路灯不亮，光线太过昏暗。跟警察说明了情况，人家让她还是去看一下，说不定有能认出来的人。于是她凭着印象，连蒙带猜地指认了一番，从指认的房间里出来，她又被通知说暂时还不能走。

　　“还有什么事吗？”莫小冉问坐在对面的人，还是那天给她做笔录的那个女警察。

　　“是这样的。”女警察翻了翻手中的文件，眉头紧蹙，“那群人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但是他们又说，找你们麻烦这件事－－也许应该说，是找你的麻烦，莫小姐，这件事是被人指使的。”

　　“什么？！”莫小冉不敢相信，她好像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吧。

　　“是被谁指使的？”她问。

　　“这个倒不清楚，他们也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只说是个男人，白人，高高瘦瘦的，棕色的头发。至于其他的，因为那个人戴着墨镜和口罩，他们也都不了解。”女警察说。

　　听了她的描述，莫小冉心中很快就有了一个人选，符合所有的外貌特征，并且刚好还在不久之前和她有过过节。

　　像是从莫小冉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什么，女警察问她：“莫小姐，你知道是谁吗？”

　　莫小冉摇摇头，说：“我只是有一个猜测，不过不能肯定。”

　　女警察遗憾地说：“既然你不能肯定，我们也没有找到证据，就没办法去抓捕他。你只能多加小心了，晚上尽量不要出门。”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莫小冉冲女警察笑笑，拿起自己的包，出了警察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