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上泉之死
() 那一刻,阿治的脑中一片空白,就连身边嘉儿剧烈地拉扯着自己的衣角都浑然未觉,怔怔地站在原地,目光涣散。许久才恢复部分知觉,缓缓迈步前进,朝着正厅中安然摆放的一口上等的红楠木棺材走去。而棺材附近,此刻正围着一圈圈双眼发直,愣着注视着阿治行来的老老少少,他们,怎么会不知道来人的身份呢!
一步一顿!阿治的脚步沉稳中带着一股坚毅,行进之间自有一派威严闲适的仪态风度,众人见之,按捺下心中的震惊、激动等种种心情,微微颔首。阿治走来的同时,有一波浪cháo般的巍然气势压服而来,尽管此时的阿治看起来jīng神不佳,面黄肌瘦的,可众人却感觉一阵熟悉,那不正是上泉信纲往rì的风姿气质么?阿治同他竟有七八分相似,若是与上泉离世前相较,便会发现有着将近十成的相仿,换句话,阿治如今的状态正是上泉信纲辞世的状态!
没走几步,阿治的眼眶却已经是通红一片,颤抖着弯曲膝盖,跪伏在地上,双眼早已经是泪痕斑斑,晶莹的泪珠润湿了眼角,不争气地流淌下来,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静谧的大厅中显得格外响亮。
“哥哥,哥哥~”平rì在众人眼中看来坚强倔强的嘉儿此刻见到哥哥阿治瘫倒在地板上,涕泗横流,也显得格外无助,蹲下身子,双手环抱着阿治的手臂,近乎哀求地呼告着。阿治抬起头,看着悬挂在高高的墙壁上的玻璃镜框。镜框中陈列着一张灰白双sè的照片,照片中是一名目光悠远深邃、气质恬淡闲适的老人,花白的头发用一根红sè的丝带绑缚成一根马尾,垂在脑后,显出他的飒爽英姿,而照片边角处跃出的一处太刀握柄和隐约闪现的一抹寒光,又有一种杀伐果断的决然霸气。
这就是阿治的良师诤友,上泉信纲!而此刻,他正安静地躺在那副红楠木棺材中,永久地闭了眼,却不似往rì持续一整天的闭目冥想,沟通天地,是彻彻底底地失去了他的自我意识,长眠不醒!
阿治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双手颤抖着来到棺材前,来祭拜的来宾也都自觉地纷纷让开一条宽宽的走道,让阿治通过。棺材前黄白交错的花朵在阿治眼中是如此得鲜艳,仿佛在嘲笑阿治的迟到,鄙夷他未尽到一位弟子应尽的职责。
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阿治咬咬牙,一把将“阻拦”在身前,锦簇的花团划拉到一旁,大声咆哮道:“送花送花!送花有他妈狗屁的意义,人都走了,你们再来假惺惺地祭拜算什么,看师傅他的笑话么!师傅年轻时锋芒毕露,可能得罪了你们中的很多人,不过他生得坦荡荡,走得也是轰轰烈烈的,追求武道的路上,他不需要这些杂物扰乱他的心绪。所以,我谢谢你们的好意,不送!”
最后一句“不送”,宛若雷霆炸落,在整间屋子里隆隆作响,阿治毫不留情面、剥开不少意图险恶之人嘴脸的话语让不少来宾脸sè剧变,青白交接中,一大群人纷纷爆发出一道冷哼,头也不回地扭头就走。还有不少人则是站在原地,阿治看起来迷糊混乱,其实心知肚明,这些留下来的人中绝大部分才是真正来拜祭师傅的人。没有多加阻拦,阿治双手在棺材边一扣,朝上轻轻一抬,“吱嘎”的木头摩擦声响起,阿治的眼前出现了一具消瘦的身影,身躯仍旧如同自己离开时那般健硕魁梧,岁月无法在他的身上留下哪怕一痕迹。然而干净的衣袖上,几殷红却是怵目惊心,直让阿治牙呲yù裂。
什么?怎么会有血的!难不难成——
阿治的脑海眨眼间恢复了清明,飞速转动中得出了一个他不敢接受的可怕结论!
上泉信纲不是自然死亡的!
凶狠的目光如同被激愤的猛兽,扫视着四周所有的人,那些身着剑道服的男女都不敢与阿治对视,怯生生地低下头,耳根一下子就红了。
“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阿治搀扶起嘉儿,语气低沉,然而任谁都听得出那声音中隐含的浓浓愤怒,若是在场的众人不能够给阿治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他就会当场暴走。
可是大家似乎都达成了统一的意见,或侧过头看着白花花的墙壁,或抬头看着天花板掰弄,没有一个愿意直视阿治,出具体原因。似乎,大家都有不愿意让阿治知晓的苦衷。又扫视了眼另一边的来宾——有面带惊喜又犹豫不决的阿治父母,有踌躇不前的明等人,此刻仿佛都想同阿治撇开关系,装作不认识他一样。还有真新镇的一群新居民,单单就是没有见到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大木博士不在?!阿治双眉一蹙,询问身边的嘉儿:“嘉儿,你离开的时候,大木博士不在研究所吗?”
嘉儿偏着头想到:“不应该啊,那天早上是我10岁的生rì,也是我领取初始jīng灵的rì子,去之前我跟博士通过电话,是他让我去实验室领取jīng灵球的。只不过路上遇到了德川家的护卫——”嘉儿没有继续下去,接下来的故事,阿治比她还要清楚。
护卫、德川、通往研究所的山路!三个关联词句中,似乎存在一根若有若无的命运之线,串联起这一系列的故事。阿治双眸渐渐失去焦,仅片刻,又再度恢复成明亮状态!
德川家古怪地出现在世俗人的眼中,并且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显然,他们的目标就是研究所的大木博士。按理师傅死去出殡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也应该到场,可是——阿治可不认为他是因为研究所事务繁多而推辞不来的。那么唯一的解释是,大木博士不在这儿!
不在这儿,那么会去哪里?
只有被绑架的情况下,大木博士才会有不能出场的可能!
那么很显然,那位劫走大木博士的人拥有极强的实力,或者是一个极为可怕的团队,才有可能在上泉信纲的手下抢走大木博士!不知为什么,阿治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遇到毒娘子等人,还有那位隐藏在暗处的强大存在。
顿时,杀机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