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葬礼
“小心!”
温书元就在顾未然身后不远处,霎那间将伸手将她拉了回来!
刺耳的刹车声!
那辆车在前方停下,开车的是个年轻傲慢男子,他探出头来恶狠狠骂了句,“草!看不看路啊!想死早点说啊!”
说完,那车又疾驰而去!
温书元拿暴躁的脾气这时候竟然也没有爆发,只是用力抓着顾未然的手臂。
顾未然回过神来,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我没看路灯。”
温书元嘴唇动了动,却没说什么,刘海下的眉紧紧皱起。
刚才他又不是瞎的,他分明看到那辆车是避开她的。
但是,车子靠近时,她却忽然往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在这儿?”顾未然站稳后问他。
温书元有些烦躁地摸了摸头发,反问,“你去哪儿?”
“我去药店买点东西。”
“我陪你去。”
“不用,你赶紧回去吧。”
“我陪你去。”温书元却径直走在了前面。
顾未然没法,几步跟上了他。
到了药店后,她没让他进去。
温书元哪里是那么容易听话的人,他怕她乱买药,于是偷偷跟了进去,在她发现之前又回到了门口。
顾未然提着提着袋子出来,“走吧,回去了。”
“嗯。”温书元瞥了眼她手里的袋子,跟了上去。
“为什么跟着我?”顾未然晃荡着袋子问。
她才不相信他会刚好出现。
“这么晚了,我怕你出事而已。”事实上,她也差点出事了。
顾未然脚步微滞,嘴角有些僵硬,“我还能出什么事儿啊,我可是比你大,要担心就担心你自己吧。”
温书元听了她这语气,心里稍稍放松,声音颇为得意,“就那几分钟而已,我一米八三,你呢?”
顾未然白了他一眼,“男女能一样么?我要是男的,肯定比你还高,而且,薄千……”薄千城不是比你还高么?
只是最后那句话,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那个名字,不能提。
她以为心口的位置已经麻痹了,可是,为什么还会痛……
温书元也沉默了。
薄千城出事后,薄家就失去了主心骨。
薄方路从国外赶了回来,却一直忙于搜救薄千城的事,而薄氏集团却在这期间被人悄然改变了格局。
欧阳贞灏竟然在这紧要关头跳出来,以14.1%股份成为第二大股东,控制了整个薄氏集团,并且顺利安抚了人心。
众人皆知,欧阳贞灏和薄千城交情匪浅,如今薄千城死亡的消息才出来,欧阳贞灏就来了这么一出,也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温书元并不认识欧阳贞灏,只是见过,当过兵,看着挺正派的一个人,不过现在看来,他并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
——
厕所里,顾未然看着手里显示着两根线的验孕棒,身子贴着身后冰冷的瓷砖滑坐在了地面上,双手一直抑制不住地颤抖。
她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刺骨的寒意从脚心一直传到四肢百骸,她才扶着墙壁站了起身。
她肚子里有了一个小生命,是她和薄千城的孩子。
她打开了水龙头,想要洗个冷水脸清醒一下,但是想到刚才的那个结果,她又耐心等到了热水。
温书元一直在顾未然房门口徘徊,被出来看到的温翼带到了书房。
“你守在你姐姐门口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温书元正色道,“爸,有件事我要跟你谈一下。”
“你说。”
温书元将他之前换药的事情说了出来,又提到了刚才差点发生意外的事。
温翼面色也凝重起来。
“所以你怀疑你姐姐的抑郁症已经到了很严重地步?”
“我觉得是……可是平时看着又不太像……”温书元对抑郁症还真的不是很了解。
不过他一直惦记着刚才马路上的一幕,他在想,她那时候是不是起了轻生的念头。
“你姐姐买了什么药?”
“我没看太清,看起来不像药。”
温翼也不再纠结这个,“明天我带她去医院……不,还是请医生过来给她看看吧。”
“咚咚。”忽然书房的门被敲响。
两人齐刷刷看过去,都吃了一惊。
房门方才没关好,现在顾未然就站在那儿,手还放在门上。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不用请医生,我身体很好。”顾未然走了进来,“我只是怀孕了。”
尽管她这么说,第二天温翼还是带她去医院做了检查,就像她说的那样。
她怀孕了。
薄千城的遗腹子。
可是没有人提到薄千城,也没有向薄家说明,所有的掌握权都在顾未然手里。
两天后。
薄千城的葬礼。
天微亮,温书元就来到了顾未然房间门口。
顾未然打开门,还没等他开口,就说道:“我不去。”
温书元一愣,点了点头,“那你好好在家休息。”
“嗯。”顾未然关上门,却靠着门在地上坐了下来。
她不相信薄千城已经死了,绝对不会。
就算是欺骗自己也好,她也不会去参加什么葬礼……
她低下头,手按在胸口,因为太用力,以至于指骨发白。
心口的位置,好像有一个重锤狠狠敲砸着,窒息的剧痛迅速蔓延开。
她后悔了。
很后悔。
后悔没有完成那场婚礼。
后悔和他分开。
她好像一直在做错事,让自己,让周围的人,一起难受。
腹部隐隐传来痛意,她又仿佛受了惊一般,从冰冷的地面站起身,双手覆在腹部上在床边坐下。
她对怀孕这件事,有着某种恐惧。
她已经失去了两个孩子。
血淋淋的,这两天,她一闭上眼睛,就是漫天的血红色,耳朵里始终回荡着婴孩凄厉的哭喊声。
她也会梦到薄千城,她梦到自己被水环绕着,渐渐失去呼吸,想要求救,却一个音都发不出,只有白色的泡泡,只有窒息和恐惧。
她慌乱中打开了一个药瓶,倒出了几颗药又猛地想起肚子里的孩子。
“我不能伤害它……”她低喃着,又坚决地将药扔到了一边,整个人扑到了被子里,将脸埋在枕头间,听闻着自己急促和杂乱的呼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