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什么!若是不把赵净阳交出来,我们就不客气了!”
“没错!把他交出来!”
“交出来!”
玄机门的一些弟子已经开始沉不住气,大声叫喊起来。虽然来到太易门的门派很多,但是他们的数量终究比不上整个太易门,虽然他们立足于江湖道义,可是面对着太易门一大片人群,他们心中仍旧有些恐慌。
吴希站在刘剑筠身后,冷冷地看着前方一身身的白色道袍,以及表面上平静无波的太易真人,心中有些焦急。
他们若是与太易门强行火拼,真正讨不了好处的不是太易门,反而是他们这些看似团结,实则一盘散沙的修士们。
“那些不要脸的道士,就知道让这群连金丹期都不到的人来这里,这怎么跟太易门的人打?不说别人,一个太易老儿就可以让我们全军覆没。”
吴希眯着眼看了看站立在人群里的李挽月,小巧玲珑,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小美人儿。
怎么看都看不厌,只是他现在却没有什么欣赏那女孩子的心情,他回过头望了望远处,心中骂道:“该死!不是说好了我们先到太易门,一会儿就会有元婴期的修士来支援我们吗?人呢?”
太易门掌门回头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赵净阳,开口道:“这样吧,我让他在这里给大家把那天的事情再说一遍,若是谎言,大家都能听出来,我自然会把他交于诸位,但若不是谎言,”太易真人眼神一冷,只是他心中思索了片刻,眼中闪过一抹犹豫,叹了口气,继续道:“若不是谎言,还请诸位离开我太易门。”
赵净阳听见这话呆了呆,旋即猛然看着掌门,失声道:“掌门!不!不可以啊!”
叶隐皱着眉头,一脸不悦:“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也不要吗,难道你说的话都是假的?”
赵净阳一眼瞥见叶隐横眉怒目的凶煞模样,浑身一哆嗦,结结巴巴道:“怎……怎么会,我说的都是实话。”
“那你还不去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在这里愣着干嘛!”
叶隐破口大骂。
刘剑筠不屑地抱着胸,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虽然他们目前的这些人跟整个太易门的人交手,胜算微乎其微,但是他就在赌太易真人不愿意因为一个赵净阳,而让太易门的实力受到打击,因此太易真人一定会把赵净阳老老实实叫交出来。
他微微点头,指着赵净阳道:“我们给你机会,把你当日的所作所为说出来,若是让我发现你在说谎……”
刘剑筠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淡淡道:“我会就地处决你。”
叶隐憋着一肚子气,前些日子赵净阳在他和太易真人面前交代时,他已经隐隐约约看出来,赵净阳是在撒谎,但是当他想开口戳穿他的时候,被太易真人阻止了,当赵净阳一脸侥幸地笑着从乾坤殿离开的时候,他差点就把整个乾坤殿拆了,当时太易真人仅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如果就这样就让他受到惩罚,其他弟子会怎么想我们?况且他在徒儿们面前还有些威望,赵净阳在他们面前说些什么风言风语,终究是不好的。”
叶隐看着仍
旧躲在太易真人身后的赵净阳,一手把他拉出来,愤怒地吩咐道:“快说!”
赵净阳险些被叶隐的吼叫吓破了胆子,他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抬头又看见刘剑筠那双锐利逼人的眸子,摇了摇头,硬着头皮道:“那天我在城中购买铸剑的材料……”
刘剑筠死死地盯着赵净阳的眼睛,身为即将步入阴阳两仪境的他来说,根本就看不起胸中五气境的赵净阳,如此盯着赵净阳的眼睛,就是想让赵净阳感受到他的威压,尽早让他露出马脚。
太易真人皱了下眉头,他对刘剑筠的这种行为感到十分不悦,不说一个顶上三花境巅峰的人一剑可以将山岳劈成两半,只对于他的眼神而言,就已经有了一种似有似无的杀气,就算赵净阳说的是真话,在这种威逼下的话语也必然哆哆嗦嗦,词不达意,让人感觉他是在说谎。
当赵净阳准备把倒背如流的谎言说出来时,就然显得有些磕磕巴巴,他想闭着眼把话说完,可是这根本不像是一个没有做亏心事的人。但若是他就这样站在人海之前,他几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果不其然,赵净阳说着说着就开始露出马脚,“我看见一个很是普通的女子在买东西,我就……”
“不!”赵净阳摇了摇头,捂着额头道:“我看见有个人偷偷靠近了她,并且把刀亮在她面前,就这样,她就一步一步很是不情愿地跟着那男子,去了一间临街的屋子里。”
刘剑筠冷冷问道:“那屋子是哪一间?你可否能说出那屋子的名字,既然是临街的,应该不是什么专门用来居住用的房子吧!”
赵净阳支支吾吾道:“哦,那间屋子,叫什么……叫……”
赵净阳忽然深深地皱起眉头,满脸焦急之色,他嘶的一声挠挠后脑勺,自言自语道:“那屋子叫什么了,叫什么了!”
当四周的人开始沉默,眼中充满不怀好意之色时,赵净阳忽然拍了一下脑袋,扭过头朝着一个人说道:“挽月师妹,那间屋子叫什么了?”
“……”
周遭陷入一片寂静。
而吴希则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那少女。
李挽月?
那一日这赵净阳竟然是跟着李挽月去的?
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惊讶看着那精致的少女,他们都想不通,为什么李挽月会跟着赵净阳去青阳城买铸剑材料?难道这赵净阳要为李挽月铸剑?而李挽月也乖乖地跟着他去了?
吴希屏住呼吸,定定地看着李挽月。
发呆的李挽月像个木头人一样,傻傻地站在人群里,她两眼空洞,完全就是一副兢兢业业放空的模样。
小姑娘时不时咬咬下嘴唇,时不时摸摸头上那个花色的发簪,然后嘴角同时勾起来,露出一个可爱的笑意。
她在想陈洛。
很认真地想陈洛。
她昨天从陈洛在清露阁里,把那发簪送给他的时候开始想念,她记得当时陈洛连胸中五气境都没到,而那一天正是她当陈洛的陪练的
日子,陈洛被她揍得虽然不至于到满地找牙的地步,鼻青脸肿还是有的,李挽月本不想下手那么重,可是睡觉她总是看陈洛衣服嬉皮笑脸的样子,心底就是想把那不正经的少年好好修理一顿。
有了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虽然机会有很多,她完全可以在今后当陈洛的日子里,慢慢收拾她,可一出手便再也收不回,直到陈洛把藏在身后的那个很是好看的发簪拿出来的时候,李挽月才满心欢喜地接过,并表示暂时饶了他。
李挽月看那发簪,越看越是喜欢,她问陈洛是什么时候买的,陈洛告诉她,是有一次自作主张去平安城买绿豆糕的时候,偶然间看见一个发簪十分适合她,便顺手买了下来,虽然不贵,但也让陈洛心疼了许久。
然后陈洛便知道他说错了话。
李挽月当时顿时就把发簪仔仔细细地插在发间,然后凶巴巴地把手掌放在陈洛身前,咄咄逼人道:“去平安城买绿豆糕了?是在哪一家买的?王大娘那一家吗?绿豆糕呢?给我留了几块?”
陈洛嘴角抽搐不已,留了几块?她怎么不问有没有给她留。
陈洛说不出话来,李挽月却也不再为难他,小姑娘知道,陈洛一个大男人应该不会为了绿豆糕千里迢迢跑去平安城,至于这发簪到底是什么时候买的,她也不再追问,为了奖励陈洛,她养着小脑袋拉着陈洛去了他的房间,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些药膏,小心翼翼地帮陈洛涂抹,如果伤口不是李挽月打出来的,陈洛说不定还会误以为李挽月长大嫁人之后是个贤妻良母的模范。
李挽月没有用药气治愈陈洛的伤口,因为根本没必要,毕竟能两个人安安静静待在一起,何必要浪费这大好时光?
当然,小姑娘不会把她心中所想告诉陈洛。
李挽月忽然感觉有无数道目光急匆匆扑向她,小姑娘从发呆中苏醒过来,睁着好奇的眼睛望了望四周。
“你们为什么要看我?”
李挽月尴尬地说了一句,站在她身边的叶清音颠怒地瞪了一眼满嘴胡话的赵净阳,低声朝着李挽月道:“那个赵净阳说,他那一天是跟着你一起去的青阳城?”
“那一天?是哪……”李挽月刚问出口,她便想起来最近几天在太易门里传播的有关赵净阳的恶迹,“难道……”李挽月蹙着眉头,看了叶清音一眼,见叶清音点了点头,小姑娘很是不乐意地朝着赵净阳道:“谁陪你去青阳城了,我才没有!”
叶清音冷笑着看着赵净阳,道:“没错,七日之前的那一天,我分明记得挽月师妹一直和我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和你去了青阳城?况且,她会跟着你这种人去吗?”
一道道怀疑的目光重新落在赵净阳身上,赵净阳提心吊胆,朝着李挽月挤了挤眼睛,小姑娘却看都不看一眼,对太易门掌门道:“掌门,我如果没有得到您的允许,我是肯定不会出太易门的!”
太易真人笑着点了点头,道:“挽月,为师相信你,你这么乖巧,肯定不会擅自离开太易门的,除了那一次。”
李挽月小脸微红,讪讪一笑。
“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赵净阳!”
刘剑筠骤然拔剑,严厉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