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一直在一旁静静听着,有些木然的眼神注视着坐在对面的龙宫礼奈,慎重的神情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如果礼奈知道狼牙的焦距在哪里,相信礼奈会立刻用手上的柴刀和狼牙来点亲密接触。
不提狼牙的YY幻想,当礼奈讲完笔记的内容后,狼牙低头沉思了一会,然后抬头说道:“难怪你会认为我和园崎家有关系,原来就是因为这本笔记,你就认定园崎家就是那个想要恢复御社神影响力的幕后黑手。”
礼奈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如果御社神重现,受益最大的就是园崎家,而且有条件做到这些的也只有园崎家。”
礼奈话里的自信让狼牙笑了笑,说道:“的确,鹰野小姐的笔记跟真相很接近,而你的推断也很合理,但你们都忽略了两点。”说到这里,狼牙伸出了右手,并配合接下来的话伸出了两根手指:“一:为什么当时就可以发现这种寄生病,而现在的医学却没有发现;二:御三家的构成关系。”
礼奈愣了一下,但她马上发现狼牙话里的重要点,她立刻站了起来,激动地说道:“真相?你说你知道真相?”
狼牙笑着说道:“当然,虽然不清楚为什么鹰野小姐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但我想,至少在鹰野小姐眼里,你是值得信赖的。”接着,狼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慎重地说道:“但你也要清楚,有时知道得太多,也不是件好事。”
对于现在的礼奈而言,能够知道真相比什么都重要,她深呼吸了一下,说道:“谢谢你的提醒,上田先生,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把真相告诉我。”
“坐下来说吧。”狼牙缓缓说道,在礼奈坐下后,又说道:“先来说说这种寄生病吧。”
“在雏见泽的历史里,确实有这种类似的疾病出现,就是因为这点,鹰野小姐才会认定这是一种寄生病。但鹰野小姐却没有考虑到这种疾病的症状和当时的历史背景。”
“当时的日本还没有统一,社会处于一种黑暗的无序状态,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并不象现在这么简单,排外的思想在当时是每个人自我保护的行为准则。你应该能够想象如果一个陌生人来到一个村庄里,迎接他的会是什么吧?而且在最后还被住民推崇为神,能够做到这点绝不会只有治疗疾病这一点,应该还有其他被隐藏的事情。”
“再说了,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都不能发现这种疾病,那当时的那个医生是怎么发现的?具体点说,要拥有怎样的医疗技术才能发现这种疾病?而且在御社神传说里,御社神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这位医生又是怎么单独实施治疗过程?”
狼牙伸手制止了这时正要开口说话的礼奈,接着说道:“没有证据说明这位医生当时教会了当地住民治疗方法,就连在传说里也没有相关的描述,更别说是不是有治疗方法流传下来。”
“更令人觉得神奇的是,这位医生居然暂时压制了这种疾病。要知道,人类医学发展至今,也只是刚刚才步入神经医学的门槛,更别说治疗这种能够影响人类情绪的疾病。”
“再来说说在传说后的御三家构成关系。”
“古手家的女性被当成了御社神的守护巫女受到当地住民的尊重,而且这种女性传承又巧合的没有中断过。”
“公由家成为了当地的统治家族,主要负责日常事物的管理。”
“园崎家也成为了当地的统治家族,但她主要体现在经济和对外关系上。”
“这样的权力分配让御三家互相制约,不会出现一家独大的情况,形成相对平衡的关系,而且这种统治方式加上御社神的‘神喻’还让当地住民形成团结起来共同应对困难的潜意识习惯,相信在雏见泽生活了一段时间的你对这点应该深有体会。”
“可你不觉得这位医生的政治觉悟太高了吗?能够想出这样统治方法的人会在历史上毫无作为?还有个不合理的地方,在传说里,这位被推崇为神的医生一点长相描述都没有,是不是说明这位医生的长相有着不能被传承下来的理由?”
说到这里,狼牙停了下来,看了看正在思考的礼奈,才说道:“不能想象吧,那我们把这些要点集合起来,看看会是怎样的情形。”
“一个人,这个人有着不能被人传承下来的长相,有着超越现在医学的医疗技术,有着在当时来说超前的政治素养。在某一天,这个人突然来到雏见泽,单独治好了困扰当地的疾病,然后建立了一个分权统治的理想统治层。”
这时,狼牙笑着问道:“礼奈,你认为这样的人存在吗?”
迟疑了一阵,礼奈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也许……在传说中本来就有不真实和缺失的地方……”
狼牙点了点头,扶了一下眼镜,然后说道:“我在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当我接触到某些事实并找到相关的证据后,我才知道其实真相就在里面,只是我的思想在当时没有完全放开。”
“为什么我们非要否定神的存在?为什么要对外星人和未来人产生质疑?为什么要把流传下来的传说理解为被古人扭曲的事实?是因为没有证据吗?那又需要怎样的证据才能证实?”
礼奈愣了,过了还一阵,她才慢慢消化完狼牙的话,缓缓说道:“你的意思是,御社神是真的存在的?”
“没错,御社神就是御社神,根本就不会是普通人类。”狼牙的情绪一下变得狂热起来,他猛地站了起来,张开双臂后说道:“分权统治的管理方式在每个神话传说中是最常见的,不能被传承下来的外貌说明他有异于常人的身体特征,没有中断的女性传承、超前的医疗技术、还有可以让人类团结起来的魅力说明他本身就拥有神秘的力量,这些都符合‘神’这个伟大的称号。”说完后,还闭上眼回味了一阵。
狼牙的突然动作让礼奈吓了一跳,礼奈本能地往后缩了缩身体。接下来,虽然狼牙的声音不大,可也让礼奈有震耳的感觉,看着对方的‘神棍’行为,礼奈开始觉得自己进入这个房子的决定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当狼牙睁开眼后就发现礼奈脸上神情的变化,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道:“很不可思议吧,但这就是真相,至于相不相信,那就随便你了。”
礼奈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上田先生你能拿出你所说的证据,我想大家都会相信你说的话。”
“证据吗。”狼牙坐回座位,神情平静地说道:“很遗憾,我不能把证据给你看。再说了,你有分辨证据真伪的能力吗?”
“可是……”本来礼奈还要再说下去,但狼牙突然伸出右手制止了她,左手还配合的作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礼奈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还是停下了话,同时观察起狼牙的动作。
神情严肃的狼牙侧耳仔细听了一阵,然后轻移脚步走到了窗前,掀开窗帘的一角向外看了看,似乎发现了什么,脸上的神情也因为这一看变得凝重、担忧。接着又轻步走到礼奈身边,轻声说道:“礼奈,我们的麻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