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建叔从哪里学的这一门什么独门秘术,建叔说,明天出殡,今晚因为不吉利所以那户人家不可以留人,就算是亲朋好友也不行,只能自己和建叔去守灵,长明灯要一直点亮自然不用说,最重要的是注意时间,没隔半小时就要烧纸磕头,并且一直延续到出殡的时辰。
天佑听完,心中一阵鄙视,这算是哪门子的奇门秘术,听上去就像是骗人的,也不想想,哪家死人,不留下几个人守夜的?还得让外人来守灵?虽然那姑娘比较害怕,但是陪着她一起守灵不可以吗?建叔说的这些不笑话一样么?或许是建叔想着万一要是碰到鬼了,旁边没人也不至于给自己丢脸了。
烧纸和长明灯这一点确实还挺正常,但是每隔半小时就烧纸,这一点还是比较坑爹的,老烧那么多纸,是烧给谁呢?要知道,人在死去的一段时间,意识上并不清楚自己已经死了,所以死者现在处于一个比较迷茫的状态,烧这么多纸她是不知道的。
或许你在烧纸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你,说不定还在嘲笑你怎么没隔半小时就烧一次纸呢。然而这段时间也是比较重要的一段时间,虽说死者潜意识是比较清醒的,但如果因为环境的不当,是最容易变成厉鬼的,等三天之后,无常前来索魂,死者才得知自己已经死亡了,当然如果魂魄变成厉鬼或者是煞魂的话,无常是不会出现的。
天佑之前也遇到了很多煞魂,也知道魂魄变成煞魂的原因,都是因为周围的‘气’的环境,今晚只要保证死者的尸体不受到外气的影响,或许就不会出事。当然横死的罪孽极大,就算是不受外气的影响还是会变成煞魂的,因为横死之人,不配无常引路,所以心中会有很大的怨气,而阴阳先生这一职,就专为那些无常不给引路的魂魄引路的,所以这个世界上也越来越少见煞魂。
至于建叔的那一套,天佑是打心里鄙视的,要知道死者现在还分不清东南西北呢,还以为自己活的好好的,哪会有什么怨气,还人家在家守夜不吉利,或许是建叔不想让外人识破他是在骗人吧,也不知道那些客户怎么就那么相信建叔。
但是也没有办法,天佑总不能跟建叔对着干吧,虽说建叔又很多不对,但建叔的为人还是挺不错的,再说建叔也是天佑的老板,而天佑也只能听从建叔的安排,只是有了苦了天佑,不说一晚上面对着死人,单半小时就得烧纸磕头,这头皮还不得给磕破啊。
建叔对天佑一切都嘱托好之后问道:“你明白了吗?今晚可是个大活儿,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千万不要掉链子,事情过去之后,我会把红包的百分之二十给你,已经不少了。”
天佑一听,看来建叔这次又坑了人家不少钱,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大方的把红包的百分之二十给自己,虽然自己和林子住院时都是建叔出的钱,但要明白,那些钱都是办正事儿的,如果他不出现,那自己和林子只能等死。
也不知道建叔为何这么狠心,虽然死者是位大老板,也不至于这么坑人家吧,毕竟人家还有一个后代,现在才十几岁,还得需要生活费呢,多少给人家少要一点啊,但是想归想,想想也不能改变什么,该干的还是得干,毕竟自己还需要生活。
再说死者也比较有钱,说不定出这些钱也只是冰山一角呢,再说就算他家有钱,建叔也不敢多坑人家啊,毕竟谁都不是傻子,你要的多人家会给吗?最多也只有几万块钱而已,不过这在天佑的想象中已经算多的了,毕竟只是替人家守一夜灵,并给操办一下,哪值得了这么多钱。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建叔便带着天佑来到了死者家中,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下了车,望着眼前房子旁停放的一排排档次较高的车子,天佑顿时有一种莫名的自卑感,感觉自己就像个土鳖,也难怪,毕竟天佑这份职业,想要买这里的任何一部车子,估计一辈子也买不起,但如果像建叔那样坑人的话,或许可以把这里停放的任何一部车子都给买下来。
他大爷的,天佑心中暗骂一声。建叔显然比天佑表现的要平静,毕竟建叔见过的世面比较广,也坑的人比较多,如果建叔想买一辆豪车的话,建叔的存款还是搓搓有余的,虽然天佑也不清楚建叔到底有多少家产,但是来到无人居的这段时间,天佑简单的算了一笔账,和建叔出去做事,加上别人来到无人居请佛、看风水的收入,已经有了几百万。
建叔看到天佑一脸不自然嘱托道:“一会儿进屋,听我安排,也不要东看西看的,这样的话就不会给人一种威慑力,最多会给人一种感觉,这人狗屁不懂。”
天佑对建叔点了点头,还狗屁不懂,本来就是不懂狗屁,在这种场所,是很容易就装出稳重的样子的吗?天佑开始感到紧张,就连手放在哪个口袋都觉得不习惯了。
说罢天佑跟着建叔便走进院子里,别说,虽然之前建叔也安排过这里不可以留人,但是现在这里的人还挺多,毕竟死者的身份在那里放着呢,能没有这么多人来吊唁吗?所谓吊唁就是来哀悼死者并慰问生者的。
这些人都是西装革履,面部表情很是严肃,不过天佑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的面部表情都是装出来的,估计这些人都是些阿谀奉承之徒吧。这社会,要是没权没势,除了亲戚朋友外,哪有那么多人前来吊唁。
不过这些人好像大部分都认得建叔,毕竟都是一个城市的,而且无人居的名声自从天佑来了又打得那么响,还有几个人不认识的呢?那些人看到建叔来,纷纷走上来同建叔握手示好。
不得不说,建叔的演功还是挺有一套的,本来天佑以为建叔已经改变了,不会再装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不过这次,建叔那副仙风道骨的样子马上又浮现了出来,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对着众人笑了笑。
其实天佑也知道,他也能理解,毕竟在这个场所,建叔装出这一副样子还是能理解的。这时,一位中年男子带着一位十几岁的姑娘走了出来,只见那位姑娘已经哭红的眼圈,天佑知道她就是死者的女儿,而站在姑娘旁边的男子应该就是今天的雇主,死者的朋友了。
看到建叔之后他先是同建叔握了手然后说道:“吴师傅,今天要麻烦你了。”
建叔摇了摇头表示小事一桩不必言谢然后走到小姑娘身边替她擦去眼泪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节哀顺变。”
“麻烦你了,你看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回避?要不然让他女儿留下来陪你们一起守灵吧?”
“越早越好,现在天色已晚,我害怕煞气会影响到你们的财运。”
建叔说出这句话之后,天佑仔细的观看了众人的面部表情,除了今天的雇主和死者的女儿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外,其他人脸上都表现出了一丝惊讶,看样子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只是由于面子问题,他们还是不得不坚持留下,似乎在等着雇主说大家回避一下吧。
“那行吧。”雇主依然平静,叹了一口气对着大家说:“大家今晚都先回去吧。”
人群中传出几句吴师傅麻烦了,那些人本来也就没有几个伤心的,便陆陆续续的离开。看到这里天佑不得不鄙视那些人,想到一句话,年少时,一无所知,却坦诚相待,长大后,德美双修,却各怀鬼胎。
不得不说,这个社会真的很可笑,可笑到一切都是为了面子,试问放下面子,还有多少人愿意真心帮助你呢?不过这个社会也确实挺悲哀,一切都是因为面子而办成的事,如果那些人放下面子,他们还会来参加死者的吊唁吗?答案不言而明。
雇主拉着姑娘的小手对着建叔道:“吃的喝的都在客厅的桌子上放着呢。”说完便拉着那位姑娘离开。
天佑一筹人都走了,也变的轻松起来,天佑说让他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建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骂道:“吃吃吃,就知道吃,先进去看看死者,烧些纸磕个头在吃。”
于是天佑很是无语的跟在建叔后面进了屋,只见供桌之上一副死者的遗像,遗像前面放的便是祭品,供桌之后便是灵床,只见死者安静的躺在上面,在死者的头枕旁边便是长明灯。
建叔连尸体是什么样都没有看,虽然建叔知道死者长什么样子,但遗容怎么说也不想生前那样吧,这建叔还来给人家守灵呢,连看都不看一眼,他看过供桌之后并观察了尸体上方的天花板,以及灵床摆放的位置说道:“布置的还不错,没有触犯横死之忌,好了,你先在这里看着,我去吃些东西,等我回来时你在去吃。”
天佑心里一阵怒火,妈的,你怎么不先在这里看着,让我去吃呢,这都已经饿的不行了。不过天佑还是平静的点点头,毕竟在这里不能给建叔顶嘴,不过说来也奇怪,建叔怎么也知道这横死之忌这一说呢。
后来天佑想想,这确实也没有什么稀奇的,毕竟这些东西,是人都多多少少了解一点。说完建叔便走了出去,天佑这个无奈,没办法,只能等着建叔回来呗,于是天佑便抓了一把纸钱扔到火盆里面,然后跪下来磕了一个头说:“大叔啊,今晚千万不要折腾,你看我年纪轻轻一直被坑,还要来可以守灵,已经很尽孝道了,您就安安静静的,这样大家都好过。”天佑确实是被守灵给吓的有阴影了,他也知道自己说这些他是听不到的,无非就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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