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时度势,她有必要在他的身上投注更多。
"少爷,你快点放了..."叶絮连连朝着管家摆手,不要他说出自己就是叶絮来。
他在她的颈上的力度加大,叶絮没法呼吸,本能地挣扎,踢打、拉扯...她眼前一片黑暗,好后悔!自己才不要扮演什么嘤嘤!她要做她自己,她不要他营救自己,只要立即离开这一个魔鬼!
"少爷!不要!少爷!"管家拉扯着沈濯北的手,叶絮挣扎之中扯掉了他的眼睛上的纱布。
垂死的人,发出了最后的唔鸣!眼看抓住了他的手臂的那一只手就要软下去。
突然,他放开了她。
骤然放开之后的叶絮吸到了空气,猛烈地咳嗽起来。
刚才她有多么的绝望!
她恨他!
此刻脑子里还是一片的茫然,随之是诅咒。
就算她不是嘤嘤,可是她已经连带嘤嘤的那一份都要给他恨上!她看来马上要变成鬼魂,可是她发誓!她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他!她要穷尽一切的办法让他知道动手伤害自己是一件多么可以让他后悔的事情!
就在她能这样想的时候,他已经是放开了她。
她死不成。
猛烈地咳嗽之后,管家送上来了一杯温开水。叶絮缓缓喝下,手扶着桌面,心头涌起了悲哀与凄凉。
好想叫管家带她走,就算是回到那一个毫无生气的地牢也无所谓。沈濯北这一个人,谁对他寄予希望,谁就会撕心裂肺,不能安生。
可是管家只会去看他的少爷的眼睛的纱布。
她久久、又好像是刹那之间,做出了决定,她一转身,往外面冲去。
奇怪!
外面没有人。
太好!太好了!她可以找维托。
她站在电梯前,可是电梯还在一楼。什么时候才能上来呢?她有些急躁了。拧身快速地去找楼梯。
"喂!喂!你给我回来!"身后断喝一声,听到了急促而凌乱的脚步,还有管家"少爷!小心!"的呼唤声。
她跑到了楼梯口,他已经冲出来了,手摸索着前路,试探着走,原本大步流星、稳妥优雅的步伐不见了。他茫然地寻找,不知道哪一个方向才是她离开的地方。
"喂...你回来!你没有跑远,我听到的!别跑,外面更多的危险等待着你...回来...嘤嘤...浏..."他停住了脚步,抬起头来,吃力的、空空的凝看着天花板跟周围的一切。
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黑沉沉的虚空。
他再一次伸出了右手,似乎是要通过触摸知道周围的东西。
但是,手指所及,还是虚空。
因为周围的东西离他站立的地方还有一定的距离。
他歇了手,孤单无助地站在那里,紧紧的抿着他的唇,静默的站着。
"少爷,回去吧,她...你让她伤心了..."管家沉声走上来搀扶他。
"走了吗?"他颓然,就像是到了世界末日那么的心疼孤苦。叶絮咬着牙,泪水居然就不知不觉地流淌下来。
更是不知不觉地抬起了脚步从楼梯角走出来。
"尤伯,这一次的...安排..."忽的,他听见脚步声,极为快速地一转身,跌跌撞撞冲过来:"...咦...你没有走是不是!?"
然后不过一切上前抱住了她的腰!叶絮难受地扭动,想要推开他,又怕弄坏了他的眼睛上的纱布。
尤伯低声安慰着沈濯北,拉开了他的手,他对着叶絮尴尬苦笑:"您还是先进病房吧。"
然后他搀扶着这一个脾气暴躁的男人走近病房。
"你...好了吗?抱歉。"她突然就听到了一个带着歉意的声音,手被一只温暖宽大的手掌覆盖上了。
叶絮没有动,抬头看他,他的脸上有一抹很真实的红晕,恍若少年情动。
叶絮呆呆看着,他对嘤嘤可真的够情深,都这一个年龄了,还这样的表情,发疯发狂,扭扭捏捏的,怪。
"你长高了没有?"他的手一用力,把她扯了过去。眼看就要跌到他的怀里,叶絮使劲推开!
算什么回事啊!刚才要杀人灭口,现在又要玩亲昵暧昧!当她叶絮是什么人?就算是嘤嘤,也不会这样受他的气。
"喂!"他被推到,跌落在床沿,脸沉下来:"好歹你已经回来了,怎么不跟我亲近些?"
"沈...你这一个不知道好歹的人!"叶絮叉着腰:"刚才你是要杀我,现在你好意思来叫我跟你亲近些?我怀疑你这十年是发了疯还是精神病见多了?完全没有觉得自己这样已经算是变泰?"
叶絮叽噜咕噜一顿骂,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淡淡地笑着,等她全部都骂够了,才悠悠地问:"你还会唱什么歌吗?唱一段听听。"
"不唱!"
"唱吧,你会收到意外的惊喜的,好嘤嘤..."
哦!叶絮要晕倒了!
千想万想,她绝不会想到沈濯北还是一个会哄人开心的主儿!那一句"好嘤嘤"憋在心里有多久了?每当午夜梦回,他都这样呼唤着那一个女人吧?
叶絮不由又再添了几层怒意,开口就说:"我又不是你的嘤嘤!更不是什么好'嘤嘤';!我..."话还没落,就知道这是失言了,连忙捂着嘴巴,又放开:他看不见。
心还是有一点点的痛。
他没有觉察她说着说着没了话,只是邪肆地哈哈笑了两声,拉着她的手更加用力,这一回叶絮再也没能逃脱,被他揽进了怀里,"我没有说你是我的嘤嘤,你倒是先说出来了。太好了,我想的你都知道,那我就不要再费什么唇舌了。嘤嘤...你真的就叫嘤嘤吗?"
"我是一个没有名字的人。你放开我。"
"不会放,你告诉我,十年里是不是外公把你囚禁起来了?他要你做些什么,学些什么?"
"没有。"叶絮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嘤嘤到底去了哪里,她怎么知道呢?
"告诉我,这是不是梦。"他执着她的手,放在了胸前,一手去抚她的脸:"给我发誓,不要离开我。"
"你——你的妻子呢?"叶絮的笑冷下来,别开脸。
他马上伸手把她的脸捧回来,两手捧着,咬牙切齿:"你不用再去提什么妻子!你要当我的什么人,你随意说出来,你要的,我都给。无论名分还是心。那一个人,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叶絮冷笑,"你想知道是不是梦,是吗?"
"嗯?"某人宠溺地抚着她的脸,嘴角斜斜上勾,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邪恶与顽皮。这货!在想着什么?
叶絮不是第一天看到他这一个表情!
她哼了一声,一把抓过他的手,毫不留情的张口就咬下去,感觉到牙齿刺入了他的皮肉里,甚至尝试到了血的、铁腥的味道才放开了。
"确定不是梦了?"她狠狠地瞪着他。
虽然他是看不见的,可是她就是要他知道:小看叶絮那是要后悔的!要放弃这一段婚姻,也是叶絮先开的口,什么时候轮到他沈濯北不把她当一回事?
沈濯北原本被她咬着是一动不动的,她说话了他才收回了手:龇牙咧嘴,夸张地喊:"哎呀...好痛啊..."
叶絮对着他做了无数个鬼脸,他始终没有变表情,拉着她的手,痴痴地"看"着她。
叶絮别开了脸,看着窗外极为炫丽耀眼的日光,心情很复杂。
"你知道,我的妻子是一个很出色的女人。"口舌如簧的男人,居然开口谈论妻子,在他这一个"梦中十年"的女人面前。
"是吗。"她不屑地回了一句。
"她很精明,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电视台主播。她是一个倔强的、还有一点死脑筋的女人。"
"值得你去喜欢就好。"叶絮的声音冷下来。他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些,"你会不会因为这一个人吃醋?"
叶絮冷笑:有人吃自己的醋吗?还有,他这样的评价还算客观,所有的特点都不是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理由。
"我不至于。"叶絮冷冷地说。
"可是,你喜欢我,不是吗?"
叶絮抿唇:"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他怔愣了一下,把她拥在怀里,哈哈地笑,叶絮挣扎,可是他揽得很紧:"承认吧,十年之前你就对本少爷动了心,可是——你走掉。是了,我想告诉你:我叫沈濯北,是希森家族的继承人。"
"我已经知道。"
"那,介意给我换一身衣服吗?他痞痞地笑。意味深长。
叶絮想起了在来芬兰之前,那一天,大雨淋湿了他们俩,那时候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她给他换了衣服。他还真的不是一般地会调、情:"不介意。"
她的回答让他有点意外:"因为我外公给你支付报酬?"
叶絮冷笑,要是嘤嘤都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女孩,他做什么感想呢?她叹了一口气说:"我心向善。对于一个我可以帮助的人给予帮助,没有什么要介意的。"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叶絮给他解开了衣服的时候才发现他因为刚才追着跑出去,手上擦伤了,血迹黏在衣服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