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临国皇帝君澈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沉默不语的众百官,忽然从九阶龙椅上站了起来,愤愤地一甩袖袍,俊目中骇人的怒气,吼道:“你们平日拿着朝廷的俸禄,现在就这点小事也无人能为朕分忧?如此,朕要你们何用——”
怒声震震,惊得众官员更是连头都不敢抬。只见站在左边首位的武官之首萧泉走出武官之列,他本就是马背上生活不拘小节的领兵之人,而且又是两朝元老,对于君奕的怒控倒也有些不服,回禀道:“回皇上,只不过是江湖上的小门小派而已,让臣带兵前去围剿。”
萧泉的话音刚落,却见文官之首丞相大人陆景抿嘴一笑,似乎有些嘲讽。平日在政见上本就有些文武对立,如今陆景公然不给萧泉面,萧泉自然是不服气,他道:“臣相若是有什么不满,直接说便是,大可不必如此装腔作势。”
陆景听了倒也不怒,反而笑道:“萧将军严重了,本相只是觉得萧将军带领的都是西临国的精锐之兵,如若用精兵去围剿你所说的小门小派,怕是有失朝廷威严吧。”
“你——”萧泉必毕是行军打战之人,在口才上,自然不是陆景的对手,陆景的一句就呛得他没了下文,只是瞪着虎目愤愤地看着他。
倒是君澈看着陆景淡定微笑,一时间,怒气也少了不少,道:“看来丞相是想到好法子对付‘天宇宫’了?”
“回皇上,好办法臣是没有,不过意见倒是有一些,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陆景步出文官之列,悠然一笑,回道。
君澈见他说话之前也不忘先为自己弄把保护伞,心里对他如此谨慎之举有些哭笑不得,挥挥袖说道:“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便是了。”
“谢皇上。”陆景直了直恭敬地身子,看了一眼萧泉及百官,才缓缓地道:“‘天宇宫’这一年多来确实侵犯我朝,劫官粮,盗官银也是屡见不鲜,但据臣了解,‘天宇宫’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朝廷拨放的钱粮都被地方官员苛扣,百姓得不到应有的朝廷恩慧,怨声载道,若不是天宇宫,只怕受灾百姓早就反了吧。如果要怪罪,是否要先将这些不据实禀报的官员处置了再议天宇宫之事?”
“这话什么意思,你是想说‘天宇宫’其实是在替天行道?朝廷不仅不能围剿,反而还要嘉奖?”萧泉不以为然,他一向对文弱书生没什么好感。
君澈看着陆景,倒是怒气慢慢地消散了,心里想着,若是他说的是真的,他必要惩之,但无论如何,‘天宇宫’势力的存在对朝廷是一大威胁,现在又多得民心,若不除之,如此下去,必成大患。
君澈道:“即然丞相对这件事情了解甚详,朕就派你去解决这件事,你认为如何处置妥当就如何,只是,天宇宫的势力万万不能留。”君澈直接把这事丢给陆景,这倒引起了萧泉的不满。
“皇上,臣也可担当这件事。”萧泉主动请缨。
“将军就不必多虑了,丞相足智多谋,定会圆满的完成这件事,你就整兵在帝都待命,若丞相真的与天宇宫发生冲突,你再发兵也不迟。”君澈想了想,没有彻底地拨了萧泉的面子,做了两步棋的打算,他又看向陆景,道:“丞相觉得如何?”
陆景鞠躬一领命,“臣定当不负皇上所托。”
“朕候卿佳音。”
丞相府
陆景一回家便看到府上大厅的上位上端端地坐着一位优雅品茗的黑色身影,上层的云锦缎滚暗红宽边,剪裁合体且贴身,即使是随意坐着,也能让人远远感受到他的雍容贵气。
“主……”陆景大吃一惊,却被对方一个眼神制止才回神自己差点失言,整了整有些失措的神态,依旧带着恭敬走到君奕身边,“你怎么来了?”
君奕一直隐在相府的秘密石室里,从来不在府上出现,所以府中下人都不知道相府其实就是‘天宇宫’在西临的据点,如今天君奕大摇大摆在坐在厅上喝着茶,任陆景如何成稳也是吃惊不小。
自然,府上的人也不知道这位来找丞相的贵气的爷就是‘天宇宫’的主子,若不然,相府恐怕是早翻了天。
君奕喝着茶,淡笑不语,凤目余光不经意地飘向正在厅中侍候的府中下人。陆景自当会意,只见他已恢复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该有的气魄,朝立于一旁的众人挥挥袖,“你们去准备好东厢房,不可怠慢,本相在此要与好友相叙,不必侍候。”
“是,相爷。”众人领命退去。
待众人走远了,陆景才退去一身的凌利气势,恭敬地回到君奕身边,道:“主上,你怎么会在此?”
君奕主下茶杯起身,拂了拂宽大的黑色袖袍,倾城一笑,“如今在你相府,不必如此拘理,本君本就说过,一切事情面前,人人平等,这不仅‘天宇宫’的宫规,也是将来治定天下的措施。”
“是,属下……我记下了。”陆景虽对君奕敬重万分,但必竟现在是在自己府上,对君奕过分的尊崇确实是不妥。
“今天朝中君澈有何动向?”君奕问道。
陆景嘴一弯,倒是笑开了,说道:“君澈终于忍不住要对天宇宫采取行动了。”
“是吗?”君奕看着陆景溢满笑意的俊朗面庞,眉一挑,“你该不会是揽了这活了吧?”
“主上……君兄真是英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