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婉儿姐。”
那个名叫晴儿侍女应答道,然后在房间中找到了天音古琴,一看之下,有着上好的檀木质地,琴身雕龙纹凤,琴弦紧若游丝,就连已经见过好几次的晴儿都不由得赞叹一声。
任婉儿向旁边的晴儿示意,其会意地递过天音古琴。任婉儿接过古琴轻抚摸着琴身,起身走到案几旁缓缓落座,把琴放平,深吸一口气,修长而优雅地双手轻轻抚过琴弦,玉指开始在古琴上波动,抚起了层层泛着涟漪的乐音。
柔和的月光从窗口悄悄地溜了进来,伴随着琴声,婉转又有些哀愁的歌声缓缓流出。
“晚风拂帷裳,孑影无灯伴。”
“相离莫相忘,天涯两相望。”
任婉儿玉手轻弹,继续轻声哼唱道:
“月如霜,并泪沾裳,浸湿单罗杉。”
“铃儿轻轻荡,声声入愁肠,遥寄相思,远眺旧乡,伊人何方……”
暂时停顿了一会儿,随后任婉儿玉指轻扬,露出纤细白皙的玉指,抚上琴面,凝气深思,琴声徒然在殿上响起,琴声哀婉,券券而来,充满了思念之情。
“静夜阑,寥落微星挂天上。”
“不思量,自难忘。”
“浊酒一杯慰情殇。”
“凭栏空对愁,岁月尽成憾。”
“寒鸦秋雁,携凄凉。”
“危坐思君为哪般。”
任婉儿思念情感一直浮在略施粉黛的俏脸之上,双肩放平,双手抚琴身,大指略微展开,手指微微弯曲,呈半握拳状,左手按弦,右手弹弦,已经过去的大半部分音律都从这里缓缓流出,达到了以韵补声的效果。
任婉儿的双手依旧在琴弦上没有停顿,不论是托、劈、勾、剔、抹、挑,还是撮、轮、摇等技巧在右手中都显得自然天成,左手吟揉滑按,让琴曲听起来更加的舒心。
纤纤玉指拨动琴弦,衣袖与木色古琴交相辉映,肤若凝脂,玉指行云流水般奏出这首曲子,衣袖翻飞若舞,恍若蝶翼颤动,随曲调渐渐高至不可能,如同凤凰轻吟,珍珠落玉盘,歌曲游离,继续轻轻吟唱:
“秋水望穿,临风轻叹。”
“燕子不归,徒留情长。”
“历遍巫山沧海,看尽洞庭云雨。”
“枫落时,姻缘散。”
“梦回几转泪轻淌。”
一曲终了,任婉儿轻轻的抚摸着古琴,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柔情,朱唇微启:“殿下,你在哪里,婉儿好想你。”
歌声与琴声相融,凄婉而哀愁,饱含了浓浓的思念,听到这首歌,连平时欢快活泼的侍女晴儿眼圈都不觉得红了。
“呜呜!婉儿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晴儿轻声安慰道,“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啊,你在这样下去,殿下也不希望看到的。”
晴儿说完,任婉儿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憔悴的脸庞略显苍白,神情有些呆滞,似乎陷入了深沉的回忆。
此时任婉儿的房门外正站着一名男子,一动不动,不知站了多久。
他穿着一件金色的衣服,一丝威严无形的散发而出,清风吹过,额前柔顺的发丝飘起,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黑色的发映着漆黑的眼眸,仿若晶莹的黑曜石,清澈而含着一种水水的温柔。
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无瑕,苍白,微微透明,而又有一种冰冰凉的触感。
他站在门外,喃喃自语:“梦回……几转……泪……轻淌……嫂子,你这是何苦呢。”
不错,他就是任风,任云的弟弟,仙宫的太子,哦,不,现在不能说是仙宫了,而是任家的少族长。
任风是一位年轻至尊,在北任仙域中很低调,但是却一直横推各路对手,从未败过。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大罗金仙巅峰修为,若是在北任仙域的潜力榜肯定能上前十,可惜他没去。
任风顿了顿,然后轻轻的敲了敲门,叫道:“嫂子,我是任风,能开一下门吗?”
“婉儿姐。”侍女晴儿叫道。
“晴儿,去开门吧。”任婉儿美目掠过一丝期望。
“是,婉儿姐。”
随后,晴儿打开了房门,任风便走了进来,随即对晴儿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是,殿下。”晴儿对任风恭了恭身,然后又向任婉儿说道:“小姐,晴儿先出去了。”
“嗯,下去吧。”任婉儿说道。
“嫂子。”
“殿下,叫我婉儿便可。”任婉儿起身恭迎道。“殿下到来,有失远迎。”
“你是我大哥任云的女人,就是我任风的嫂子!”任风一字一句的道。
“任云?”听到这里,任婉儿急忙起身来到任风身前,神色焦急且希冀地问道:“殿下,怎么样了?任云他有消息了吗?”
任风望着神色憔悴的任婉儿,心里不禁一叹,语气沉重的说道:“嫂子,你要有心里准备。”
任婉儿一听,神色一僵,身体微微颤抖。
“不是不是,没那么严重。”任风看见任婉儿如此神色,连忙摆手道,“嫂子,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且听我说。”
任婉儿听后,身体不再颤抖,但脸色还是有点惨白,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殿下,你说吧,我有心里准备。”
任风听后,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自己的嫂子承受不了。随后任风变把事情的经过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告诉了任婉儿。
“嫂子,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当时高明挑战我哥,此事在仙域中传得沸沸扬扬,而且我哥接受了挑战。”
“挑战?”
“不错,我当时已经劝说大哥,但他还是坚持已经的决定,要去和高明战斗!”
“战斗结果可想而知,我哥任云他败了,但是,高家的人却想置我哥于死地。”讲到这里,任风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是针对高家的。
“他们派出了很多高手来抓拿我哥任云,在天京城比斗场发生的大战,最后,我哥在护卫的掩护下重伤而逃,不知去向……”
听到这里,任婉儿再也没忍住,泪水夺眶而出。
任风看着自己的嫂子坐在床头低声啜泣,神情悲痛,心里不由得一痛。任风虽然这段时间没有看出什么变化,但是,其中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清楚,国破家亡,这种遭遇是常人无法忍受的!
不过,他必须坚强,必须要用自己的肩膀扛起重担,因为,你不坚强,没人替你遮风挡雨!
任风眼眸深处掠过一抹伤痛,深吸了一口气,对任婉儿说道:“嫂子,虽然大哥任云是在高家的追杀下失踪了,但是,那只是失踪而已,并不代表大哥已经陨落。”
任婉儿瞬间止住了啜泣声,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眼圈通红,神色希冀地望着任风。
“殿下,你是说……”
“嫂子,你猜的不错,大哥并没有事情,前些日子有消息传来,大哥在高家的强势围杀下,依旧借着传送阵逃走了。”任风道,“只是,大哥不知去向……”
与此同时,在北任仙宫的御书房中,有两名男子正在交谈,那正是高图和高明两父子!
“明儿,你看。”高图指着旁边墙上挂着的一副北任仙域的地图,负手而立,微笑着说,“经过一年多的清剿,任家的势力已经不足为俱,从今以后,这广大的北任仙域仙域就是我们高家的了。”
“恭喜父亲,贺喜父亲。”高明开心地道,“父亲从今以后就是仙界六大掌控者之一,北任仙帝了,不,是北高仙帝。”
“明儿,现在高兴还为时过早,没有获得仙界本源的承认,没有举行仙帝的登基仪式,一切都是未知数。”高图摆了摆手说道。
“父亲,仙帝玉玺不是被我们得到了么,只要爹炼化仙帝玉玺,就能得到仙界本源的承认,至于登基那只是时间问题,要是情况允许的话,父亲现在就可以登基。”高明说道。
高图摇了摇头,脸色波澜不惊,对着高明说:“明儿,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一位巅峰强者炼化仙帝玉玺都至少需要百来年光阴,就算为父有些手段,但炼化时间最少也需要八九十年。”
“而且正式登基前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清除任家的残余力量,拉拢各大势力,控制整个仙域的行政、经济和军事都需要大量的时间。所以,现在言登基还为时过早。”
“父亲所言极是。”高明说。
“嗯,登基大典就定在一百年后吧,这是家族会议中大家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现在想必通告已经发布出去了,到那时全仙界的大小势力都前来恭贺,他们也会带一些后辈来与你切磋,你可别落了我们高家的脸面。”
“嗯嗯,孩儿必然不会辜负父亲的期望。”高明说道。
“明儿,你不能骄傲。”高图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知道我们高家为什么敢发动这场政变吗?是因为北任仙宫没有仙帝,所以我们才敢。”
“什么?那个任我行不是一名仙帝吗?”高明疑惑地问道。
“仙帝?是,也不是。因为,我们杀死的只是一缕神识!”高图说,“他自己在最后也承认了,那个并不是他的本体。”
“什么!”高明神色骇然,“一缕神识的修为都能这么强?”
“那……那……父亲,任我行的本体呢?”高明担心问道,“一缕神识就这么……若是他本体回来,那……那……”
“放心,他回不来了。”高图淡淡的说,“因为,他在两百年前就飞升神界了,神,是不能再回仙界的。”
“嘶!”
高明倒吸一口冷气,满脸的不可思议,“飞……飞升……神界!”
这也怪不得高明会有这种震惊的表情,实在是,仙人成功飞升神界的事例,真是太少了,说是凤毛麟角也不为过,最近的,也是在十万年前的,一位仙界散修楚天羽成功飞升神界!成为传说!
十万年来,无人能打破这个传说,可今天,高明居然听到有人飞升神界,而且就在两百年前,怎能不吃惊?
“这个飞升的消息,在这之前也就我们高家才知道,我们高家为此花了极大的代价,用四位绝顶大能布置四象锁魂大阵,才发现身处皇宫的任我行没有魂魄,而是一缕神识,所以我们高家才敢对任我行动手。”高图深吸了一口气,“否则,有一个真正仙帝坐镇的仙宫,我们高家无论如何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