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心爱女人不在这里3
她的眼神落在他眼里,他的痛一点都不比她少。
“阿颜,相信我,我绝非有意伤害你。”
“那要怎样才算有意?”她捂着肚子一点一点往床里面退,“当着我的面说另一个女人才是你的最爱不是有意,当着我的面与别的女人深情拥吻不是有意,难道说要当着我的面脱光了衣服做那种事才算?”
他痛心地看着她,眸心如火烧,一拳捶在床柱上,震得床帏剧烈震颤,有殷红的血沿着骨节慢慢淌了下来,嗒地跌落在床褥上,绽如红梅。
她一惊,倾了身子就想过去察看,手刚伸到一半突似惊觉什么,忙不迭地收了回来,嘴里恨恨道:“手折了才好。”
“如果我把手折了,你便能不生气了么?”他的拳头仍然抵着床柱,双眸紧攫着她。
她直觉就想说是,但一接触到他的眼神,那个“是”便卡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
他的语调很轻,好似羽毛轻拂过心间,又好似轻柳不经意地点过水面,但就是这种显得有些飘渺的语气,给她的感觉却是绝对的认真。
那双眸子似乎要穿透到她心里去,里面的决然之意就如她下定决心拔出焚情的那一刻。
她突然就觉得,只要她说是,他下一刻便会毫不犹豫地折了自己的手。
“如果我把手折了,你便能不生气了么?”他又问了一次。
她受不得这样的逼迫,咬了咬牙真想就那么应下,可在心里强迫了自己无数次之后,依旧说不出。
他还是那样紧紧地盯着她,似乎必须得到她的回答才罢休,她几乎被他这样的眼神逼疯,眼泪簌簌而下,嘴里一连串地哭喊道,“是是是……”
“咔!”
一声清脆的轻响,犹如天上一道惊雷般打在她心头上,她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什么,顾不得眼泪模糊着视线,顾不得腹部生扯般的疼,连扑带爬地向他摸了过去。
泪眼婆娑中,便看到那么一只美如白玉的手直直地往下垂着,刚才受了伤的地方还在往外流着血,条条血痕自骨节处顺着手指流淌下来,然后在指尖处凝成血珠,再滴嗒着坠落在地面上。
“你疯了。”她低低地说着,只觉得整颗心跟着绞了起来。
“你现在还生气么?”他的声音有些压抑,气息不是很稳,“不够解气的话,我还有一只手,不过要叫个人进来帮忙。”
她慢慢地抬起头,这个男人到了此时竟噙着丝笑,可那微微拧起的眉头骗不了人,他明明也是知道疼的。
“你这个傻子!”她猛地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腰,哽咽道,“你怎么这么傻,我那是气话,又不是真的要你折。”
“你说的是气话,可我是认真的。”他用那只完好的手搂住她,狠狠收紧。
她的心一下子就碎了,只觉得任何时候都不及这一刻让人心疼。
“放开,你快放开。”她拍着他的背,很急。
“不放。”他的臂收得更紧。
“我肚子疼。”她只得编了个理由。
他一听立刻放了手,低头去检查她的伤口,却被她抱住了胳膊,“我不疼了。”
他的脸色就变得有些不好看。
“但是你的手疼,需要快点接上。”
“六嫂嫂,我现在很佩服六哥。”房内,静玉趴在桌边看着碧荷替书颜梳妆,嘻笑着说道。
“为什么?”书颜随口一问。
“这还能为什么?”静玉扳着手指头道,“半个月了,他一步都没迈进过这房间,一句话都没跟你说过,你是没看见他那脸色,反正我是不敢招惹他。”
“我也听程然说了。”碧荷亦是笑得开心,“他说现在都不敢多说话,生怕哪句不对就惹了六爷好一顿脾气。”
书颜一笑,自那男人使了苦肉计之后,她很是懊恼自己,立刻心软了不说,还被他狂吻一通,事后就给他下了通牒,在他的手完好之前不许踏入房间一步。
一则是气恼自己不坚守立场,二则是气恼他不珍惜自己。
那男人当然不可能妥协,她就说若是他不进来,她便每日都会按时服药,本来还以为那男人又要来硬的,未想他竟同意了,这半个月以来果然一次都未进来过。
对于那晚的事,她也想清楚了,亦不再责怪于他,只是那一吻终究有些介怀,一想到日后还得面对三人共处的情形,她便一阵烦躁。
“静玉,你对心兰了解么?”
静玉托起脸腮想了想,道:“了解得不多,只记得她进宫的时候我才六七岁,之后便一直在父皇跟前伺候,算起来也有不少年头了。”
书颜算了算,那心兰进宫时也就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不禁又问,“那你知道她是怎么进的宫么?”
“她原先好象是我三哥府里的丫头,有一回父皇去三哥那里见着了她,多看了两眼,三哥便问了父皇的意思把她送进了宫。”
“你三哥?”书颜一怔,那不是太子么?
“是我三哥。”静玉也有些纳闷,“只是不知这心兰什么时候喜欢上六哥了,冒着这么大的危险特意跑来送信,又说不清这主使之人是谁。”
书颜心中疑惑,没有立即接话。
心兰是从太子府里头出去的人,按说尽忠的人应该是太子才对,可是她却与慕容子渊关系如此亲密,且看情形时日甚久。
她此次既然能得知如此机密之事,定然也能知道谁是主使,然而静玉却说她不知道,那么最大的可能便是慕容子渊并未对静玉说出实情,怕她万一不小心泄露出去,知情的恐怕也就慕容子祺与林启程然。
听说李平志之事已上报给了皇帝,慕容子渊却只说是李平志图谋造反,并未将受人指使这一点如实呈报,为什么?
其实事情很明显,李平志背后那个人定是哪个皇子,若是说出真相对他只有好处,他为何要隐瞒,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
她突然就想起那天晚上,慕容子渊下令不得留下活口,其意思很明显,就是为了防止心兰的身份泄露,然而这样一来,皇帝那边也就没有了人证。
“六嫂嫂,如今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不妨我陪你出去走走罢。”等碧荷停下手,静玉便说道。
为了早日结束吃个饭也战战兢兢的日子,她心里打了个小九九。
“也好。”书颜点点头,刚一站起身却感到两眼发黑,一阵头晕,颓然跌坐了回去。
静玉与碧荷一惊,忙问怎么样,她闭目平息了半晌,才道:“可能是失血太多,还有些贫血。”
“那我们不出去了,六嫂嫂还是去床上躺着罢。”
“无妨,也该出去活动下筋骨,若不然明日皇上来了都无法出去接驾。”
前厅。
心兰低垂着眸,替慕容子渊拆着夹板上的布条,双唇紧抿着。
林启与程然立于身后,慕容子祺则坐于一侧甚是悠闲地喝着茶。
“子渊。”心兰叫了一声,有些东西她似乎隐忍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如果你想让颜妃消气,方法有很多,为何要选择这种自伤的方式?值得吗?你不知道这样别人会心疼吗?”
值得吗?想到那个女人对他的约定,再看了眼已经复原的手,自认受这点痛苦还是值得的。
“这不是已经好了么。”他微微一笑,想到稍后便能堂而皇之进到那个女人的房间去,压抑了多天的心情便好了许多。
“六哥,我没看错罢,你又能笑了?”慕容子祺吃惊地放下杯子,不怕死地嘀咕道,“这些天我还以为你都忘了笑是怎么回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