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木之神,春浓之仙,柳风道舞,空隐剑罡!
空柳之干,虚木之身,尽纳敌功,合剑为罡!
金刚凶煞势无匹之威,灵木四神诀木柳之仙,正与邪两种对立的力量,灌注柳风之剑上。
霎时间,柳剑一身气机叠合天地悠悠,造化玄玄,剑身圆转,转出一幕恒古开天便已存在之……太极!
剑罡,罡剑,太极印依附剑上,更随着柳剑流转,巨大太极印被剑身吸纳。
就在太极印尽纳于剑中那一刻,柳长老无视溢血的嘴角,双掌成太极轮舞一圈,随即双手前后叠合,一击印在剑柄。
波!
剑柄受此一力,瞬间化作离弦之箭,而那道夺命箭尖所指……二金刚!
近在咫尺,二金刚目睹柳长老身上正邪之力运转,最后尽数灌入柳剑,甫惊觉大事不妙,却已被剑势锁定无法脱身的他,面露狰狞,策动体内剩余之力,双拳怒然迎击,做今生最凶险一搏。
“喝——!”
狂嚣怒喝,是二金刚今生最为激昂一声,同样也是……最后一声!
正邪交融一剑,飞射之柳剑化作一支利锥,下一刻,利锥与二金刚怒然迎上的双拳拳劲交锋。
兵!兵!兵!
金铁摩擦撕裂声大作,激射的柳剑被双拳拳劲阻挡,剑势受阻,蕴含剑上的极端之力如受挑衅,狂暴大作。
电光火石间,二金刚只觉剑尖上冲来一股狂暴不羁,仿佛欲毁灭六道众生的凶邪力量,双拳拳劲受这股力量摧折,顿显力弱之态。
拳上失利,二金刚此刻内心除苦笑外,竟也有一丝得意。
柳剑上攻来的那股力量,分明便是他那招金刚凶煞势·弥天邪罗,因此他虽然败局抵定,但却是败于自己的力量之下。
弥天邪罗为二金刚一身修为至极体现,柳剑上承载的这股力量一爆发,二金刚之抵御拳劲顿时落于下风,数息间,溃不成军。
波——!
拳劲被破,经由与拳劲拼斗,稍稍减损的弥天邪罗之力,反袭二金刚本体。
霎时间,二金刚身躯被震退数步,一口鲜血仰天喷涌。
然而,就在二金刚被雄力轰的身形骤退,头部高仰之际,借由弥天邪罗之反噬突破二金刚最后护身之力,剑势受阻之柳剑,绵力再启,耗尽剑上凶煞之能,另一股磅礴浩气喷涌而出,浩气催动柳剑,剑势更为迅捷无论,魔挡杀魔,邪阻诛邪!
而作为魔与邪,阻挡在柳剑前方的二金刚,其结果唯有……
一剑透体,仙灵戮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震天动地一声凄厉,是仙力催心的至极痛苦,更是魂魄离体的万般不甘,一剑穿心,灵木之威随着伤口,不但摧折心脉,更沿着贯通周身的心脉,入侵四肢百骸。
灵木仙气入魔邪之身,顿时引发难以想象的痛楚。
二金刚一声凄厉震耳欲聋,四周另五处战场惊闻此声,目光齐齐投来。
“老二!”
“二师兄!”
“二哥!”
寂灭寺十八金刚虽是世人眼中万恶不赦的凶魔,但彼此之间却有深厚兄弟情谊,目睹二金刚穿心一剑,心知此伤必定致命,同修数十年的兄弟将赴黄泉,饶是见惯生死的十八金刚,也不免心生悲戚。
曾经,他们让无数人体验这至极的失亲之痛。
此刻,因果循环,轮到他们自己体验这份痛苦了。
一身经脉内息摧折殆尽,二金刚勉立的身躯,被迫品味着自己的温度不断流失,迷茫的目光,却似乎从未将这片天地看的如此清晰。
回光返照的视线,先印入眼中的便是那巧妙借力,一剑断送自己性命的对手,此刻的他强撑着功力虚耗的身躯,嘴角溢血,狼狈之态,相比自己不过多了一****人生息。
“……咳咳……以我之力还施我身,此等战术……咳咳……是你想出的么?”挣扎的道出问句,二金刚即将离世的目光中,夹杂着些许引殷盼。
将这些许殷盼解读成将死之人的临终哀求,柳长老内心斟酌,随即一声长叹,道:“今日之局的策划着,从头至尾便只有一人。”
他这一句以普通语量道出,在四周杀伐震天掩盖下,只有他与二金刚两人能听到。
此言一出,二金刚面露了然,目光下意识流过战场上,燚明飞与六金刚那片地域。
——老六啊……,你果真不如他啊。
身躯温度大失,已感觉不到血流呼吸,弥留之际,二金刚目光一一流过四周的五位同门兄弟,内心竟无比平静。
原来,鸠摩罗难坐下金刚之威名,在这一刻,是如此的渺小。
相比起这,同处战场那五道身影,方是二金刚感叹自己死的稍有价值的源头。
“恶贯满盈,最终一程却有兄弟在侧……够了。”
道出这一句,二金刚已感缺氧失力,生命中最后一道目光,抬头望着那片,被尚未散尽的乌云遮蔽的天空。
“大黑天,弟子来见您了。”
最后一口生息吐尽,失去生命迹象的躯体倒落尘土。
横行吐蕃的寂灭寺金刚,威震西陲的鸠摩罗难二徒,此时此刻,不过滋育大地的一份养料,
此时,方才万军汹涌而出的西南密林中,因万人埋伏而鸟兽禁绝的林海,忽地响起一道敦厚睿智的声音。
“黄泉已开,却仍是毫无动静,你怎样看?”
此音一问,另一道稍稍年轻,却多了几份威严男声回应道:“此时判断为时过早。”
“此情此景,还嫌过早么?”
“依据之前得到的信息,此人早在仙灵岛时已功体大损,他助那大金刚练成曼陀罗金刚证法,自身曼陀罗根基尽毁,实力至少减弱三成,这三成的减弱,或许早已令他沦为……弃子。”
此言一出,本就鸟兽绝鸣的密林,顿时陷入沉默寂静,半响后。
“唉~~~,你果真变了,若是当年的你,绝不会有这份大失人情,近乎绝情冷酷的分析。”
“当年我这双肩头,所承担的不过一份闲云野鹤,天高地远,但如今这一双肩头的沉重……世事变迁,环境造人,经历了这些年来的种种,怎能不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