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廷玉眼见着就要到了乌江口,才是低声说道:“都有些难言苦衷的苦难人,想当年我们还不是给那些蒙古人当过打手?现下世道不太平,都能有安生日子过了便好了,毕竟谁也不想去伺候别人。”
“哼!我们那是去打劫那些个为富不仁的奸商,怎的跟那些个迫害老百姓的奸商混扯到一块了?再说,跟着吴王凭借着这船上炮厉定是能够把那些个鞑靼再给驱逐出塞外。”
见已经到了地方,愈廷玉也不好在继续争扯下去,只好苦笑道:“这些我都知道,马上便要作战,都别说话了啊!我现下安排任务,吴王下令这些个船只能拉走就拉走,要是不行就就地撞沉焚毁。最关键的便是要先派一些人马先行上岸去,把着制造船只的工匠都给截上船来,能不少人尽量都别少,毕竟我等的这些战船建造维修都指望着他们呐!那你们谁去?”
一时间众人就要争着前去,水师因着是防守元军的最后一道防线,所以前头在打生打死的后头反而没有仗可打,一群水匪改编过来的水师一日间无所事事,又畏于严酷军法不敢惹事,早就都给憋坏了。
刀疤脸平时也最是好战,空闲下来也只能够给他的徒子徒孙讲些当年坑杀官兵时的威风事情,以往面对他们怀疑的目光一直无法证实,现下有了表现机会,哪里会让给别人?
刀疤脸凭着粗壮胳膊一把推开众人,就喝道:“都瞎吵吵什么?我都还没去,什么时候能轮得到你们?别的不敢说,这领兵作战我肯定是比他们强些,以往做匪时也是有目共睹的,是不是的说句话啊,指挥使?”
愈廷玉自降朱以来一直都是见着他吊儿郎当,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模样,现下倒是要来争了。疑惑下就问道:“你的勇武大家都是知道的,只不过今日如何这番积极?不是我要问,实在是太过于反常了些,还是弄清楚好办些。”
刀疤脸挠了挠头笑了笑道:“先前不是听闻鲁花赤福寿便是在乌江口督造么,瞧我这脸上的刀疤当便是拜他所赐,那一家子十一口人,倒是只有我这外乡人从那刀口中逃了出来。哎~往事也不再提,这就是我唯一的报仇机会了。”
只要一见着刀疤脸脸上那猩红的刀疤,愈廷玉也就明白了过来,以往问他时还死活不说,原来就是鲁花赤福寿搞得鬼。既然能了结兄弟的心事,愈廷玉也不拦着了,告诫了一番不得鲁莽乱来,便也给了他一船士卒,让他乘船前去……
说起这乌江口岸,正连着长江,正对着江宁渡过长江之后不日便可到达金陵城下,很是便利。只不过它的口子太小,一般战船开进去后根本就没有办法横展开来,再者只需要在江口设置一处望楼便能够把周围的情形给望得一清二楚,所以王保保在实地考察之后才会如此放心的把造船基地摆放在这里,打得便是安全加方便行军的这个主意,调集重兵围守只怕是根本就不怕被金陵水师发现。
现下正值秋季,四周芦苇荡也都黄绿的一片,金陵水师战服便是黄色的,正合适在这芦苇之内钻来钻去。
使船靠岸后,刀疤脸用着那精光湛亮的黑眼珠望着那冒出一丝灯火的望楼,知道这里已经是极限距离,前方刚好有一处芦苇挡住,再往前去就要被发现了。
待下了船去之后,点了一番人数,一共是五十人刚好是两伍的人数。
大半辈子都是在江面上跑,早就对这里的一草一木很熟悉了。在这茂密而又分不清方向的芦苇荡内,刀疤脸简直是闭着眼睛都能够找的到出口。果然,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刀疤脸便带着这五十人左绕右绕的到了地方。
再众人希期的眼神之中,刀疤俩只是把手向前一拨开密杂的芦苇,便是看见了停泊在水面上的各类船只。
这些船只大体都有一丈多长,体侧也是比较宽裕,一般能够载二十人左右。这一共一百来艘直把这么小点的湖泊摆了个满满当当。
刀疤脸对着后方众人点了点头,顿时这些个人马就自动分成了两队,一队去救出工匠,一队来炸船……
不过在这所有的前提之前,便是解决那该死的哨探。在弄死了两个隐藏在芦苇之内的暗探之后,刀疤脸就把眼睛望向了站立于高高望楼之上的明探了。
悄悄潜入望楼底下,见左右无声无息,刀疤脸才着眼往上看去,方才黑暗之中只大体只看了一个轮廓,现下近了才是看清,这望楼是没有阶梯的,就是为了防止突袭,所以这唯一的通道便是从楼上扔下来的绳索才能够走上走下。
虽然这有些困难,但可难不倒自己,从小掏鸟蛋掏惯了的野小子,这爬的技术早就是练出来了,只要有木头能够直连上顶,再是难爬都能够爬的上去。刀疤脸把着身上的长袍解了下来,穿着一身现下只适用于吴地的短衫,三两步跑过助跳一跃便一掌抓住一条衡量发出‘碰’的一小声,上头就突然传出:“谁?”
刀疤脸赶忙感觉双手抱梁迅速把脚也给挂了上去,堪堪躲过上头不断巡查的脑袋,待人放心回转后,刀疤脸才是起身立在横梁上。
在这儿底下也就是这一根横着的木头了,其余的全都是竖着的根本没办法上去……
刀疤脸在抱住那直通顶上最是粗壮的梁木之后,更是差点骂娘,哪个天杀的还在这上面刷了桐油了?刀疤脸在使出了吃奶的劲,才算爬了上去,在露出一个脑袋见着那望楼上在秋风呼啸中不断缩手跺腿的元卒,眼中满是愤恨之色。
不发出一点声音攀爬上去,再紧忙悄悄走上前去,一双大手捂住他的嘴巴,再用一把菱形军刀捅进他的身体,任由粘稠的血液在下身流着,也任由他在自己怀中不断挣扎,刀疤脸面无着表情此时只是一动不动。
估摸着时间,待人身体渐渐冰凉已经不再挣扎了,刀疤脸这才松开手,只是眼睛直盯着挂于一旁的铜锣,在把人缓缓放倒之后,刀疤脸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时望楼上的明哨这才算是解决了。
一根拇指粗的绳索自望楼之上垂下,刀疤脸只是蹬了几步,一个完美转跃更是直接跳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