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陈年旧事之大势归来(八)
琴棋书画,自古以来都是文人墨客必须学的东西。朱祐樘打小就在纪珍姮的教导下写得一手的好字,这画嘛,在诸位讲学官的多番教导下也是画得格外的传神。朱祐樘本以为这次来到正殿要一直听着各宫娘娘的奉承之言,却没想到竟有如此大的收获,更没有想到居然会在一晚上同时收获两名教授自己的老师。
在回到自己寝宫的路上,朱祐樘的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整个人都变得格外的兴奋了起来,一路上还蹦蹦跳跳的。所谓乐极生悲,朱祐樘跳着跳着一不小心将脚给崴了。众宫人一下子围住了朱祐樘,这下子可把覃吉给吓坏了。脸颊突然一下子变得恰白恰白的,还不停的冒着虚汗,而心中还是悬着呢。覃吉赶忙将朱祐樘给扶了起来,担忧加责怪的说道:“太子殿下,你这是乐极生悲啊!您走路可不得小心着点嘛!您的脚没事儿吧?”
朱祐樘微笑着看着覃吉,说道:“哪有那么娇弱,不过是扭伤了脚罢了!老伴儿不用这么大惊小怪,你不信我走给你看。”朱祐樘一把推开了覃吉,本想自己走上一两步的,可哪知将双腿站立那一刻,崴到的右脚一阵剧痛,朱祐樘左脚没有办法支撑,又一下子摔倒在地,这一崴可崴得有点严重了。
覃吉随即大声叫道:“来人,速速前去请太医过来给太子殿下瞧瞧。玉梅、雪依你们两人赶紧去御膳房的冰窖里面取几块冰过来。”覃吉小的时候也是扭伤过脚,当时正直冬日,覃吉的母亲就从外边捡来了几块冰为覃吉敷上,没一会儿功夫,肿也消了腿也好了大半。覃吉在这关键时刻倒是想到了这一点,便匆匆忙忙的叫了照顾朱祐樘的两名宫女去取冰来。
随后覃吉直接将朱祐樘给背了起来,迅速的送回了寝殿。
在匆匆忙忙中覃吉早已汗流浃背,汗水都已经浸湿了衣衫。朱祐樘感受到了一阵湿润,拍了拍覃吉的肩膀,凑到覃吉的耳边说道:“老伴儿,幸苦你了,早知道我就不那么肆无忌惮了。现在可累坏你了吧!”朱祐樘能感受到覃吉的体温,覃吉的背很是宽厚,让朱祐樘心中燃起了一股暖意。
自从纪淑妃离开的这么些年来,都是覃吉在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覃吉就像是朱祐樘一个很亲很亲的亲人一般的呵护着他爱护着他。虽然对于朱祐樘读书一事儿,覃吉十分严厉,但是朱祐樘明白,这些都是为了自己好。
覃吉并没有说话,只是由内而外的笑着,这些年来能照顾朱祐樘也是他的福分,他早就将朱祐樘视作了比自己生命更更重要的人。只要能够陪着朱祐樘他就很开心了。能看着朱祐樘一日日的成长,一日日的学到更多的东西便是他最大的安慰。
没过多久,覃吉便将朱祐樘背到了寝殿中,没过多久,玉梅和雪依也将冰块取来了。覃吉二话没说便将朱祐樘的鞋子袜子一并褪去,轻轻的为朱祐樘敷上。此刻扭伤的右腿扭伤处已经红肿不堪,覃吉知道朱祐樘很疼,但是朱祐樘却没有坑一声。这冰一放上去,瞬间就减去了不少的疼痛。可这冰冰久了容易冻坏了伤出,于是覃吉便握着这寒冰在快入冬的季节里面为朱祐樘敷着脚。
一炷香的功夫,太医便赶到了仁寿宫朱祐樘的寝宫当中,覃吉此刻才将手中的冰给拿开了,可覃吉的手已经被冻得通红,像是有些冻伤了的状态。太医看过朱祐樘的脚以后为朱祐樘擦了一些伤药并且说道:“太子这脚并无大碍,但是得休养两日。这两日太子殿下千万别让脚碰地,也尽量少用力。微臣为太子殿下开几服药内服外敷即可。”说完太医便走到一旁开起了药单。
而朱祐樘没怎么听太医的吩咐,眼睛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覃吉那只握了冰的手,此刻覃吉的手已经微微泛紫。正当太医准备退下去的时候,朱祐樘叫住了太医。
“太医,请留步,这里还有一个人太医没有瞧了。”朱祐樘十分平淡的说完这句话,眼睛仍旧关注着覃吉的那双手。
太医十分不解的看着朱祐樘,心中寻思到,这太子殿下言下何意呀?这殿中莫非有其他的主子?不对啊,这是太子的寝殿除了太子以外应该没有其他人了呀。太子为何会说还有一人未瞧呢?莫非是太后娘娘有个什么好歹?不行,我得问清楚咯。
太医凝视着朱祐樘,随意鞠躬行礼问道:“太子殿下,微臣不知太子殿下口中所指何人,还请太子明示!”
随后朱祐樘将全部的目光投向了覃吉,而太医也随着朱祐樘的目光看到了覃吉,随后又看到了覃吉的手已经发紫了。心中微微一震,想到,莫非太子殿下说的是这名公公?可是太医院明文规定了,太医不得给太监宫女瞧病,虽然英宗在的时候主张取消,可终究也没有取消。毕竟尊卑有别,我等太医都是官至四品以上,岂可给这些低贱之人瞧病。这太子殿下不是为难于我吗。
太医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瞧着朱祐樘,也不敢说话,只能矗立在一旁不吭声。覃吉瞧出了太医的为难,又想到了太医院的规定。于是说道:“太子殿下,老奴自个儿擦点药就行了,就不劳烦太医了。何况太医院有规定,太医不得给宫女太监瞧病的。”这事情自然朱祐樘是不知道的,覃吉看着太医那般为难便只好替太医说出他不敢说的话来。
朱祐樘一副十分生气的模样看着太医,但是又想了想,这些也并不能怪罪于这名太医,毕竟这皇宫里面的规矩是他不能随便范的。于是朱祐樘换了种方式说道:“太医,你当初为何学医?”
太医原本以为朱祐樘会强行逼迫于他,却没有想到朱祐樘会问他这个问题。太医在自己的心里思忖了片刻,我本是寒门出生,学医的初衷也不过是为了治病救人。是啊,我当初的初衷是为了……
太医随即给朱祐樘跪下说道:“太子一语点醒梦中人,微臣该死!微臣自是出身于寒门,当初学医也是为了能够治病救人。如今微臣到了太医院整整五年有余,倒是把微臣当初为何学医的目的给忘了。多谢太子,微臣明白该如何做了。”这名太医的觉悟倒是非常的高,朱祐樘本以为会跟这太医说很久,就连怎么劝说与他朱祐樘都想好了,但是没想到这太医一下子幡然醒悟了。
随即太医为覃吉瞧了瞧手,说道:“太子殿下,覃公公的手并无大碍,想必是覃公公为太子冰敷,手持冰块而太久,将手给冻伤了,不过也没什么大碍。擦几日的要便好了。不过,这几日覃公公切勿触碰凉水才是。”随即那瓶太医从自己带来的药箱当中拿出了一瓶药。“这瓶名为雪花膏,对于冻伤有极佳的疗效,这膏还可以用于伤患之处可愈合伤口。”
随后那名太医行礼告退后便离开了朱祐樘的寝殿。可在此刻朱祐樘的心中,想着一件事情。没想到这太医院还有这样的规定,这不是让宫中那些宫女太监们生病了没出看病吗?若有朝一日我定要将这种规定给废除了,哎!这皇宫中到底还有多少惨不忍睹的规定啊!我定要好生的努力,将来一定要励志做一位明君,让那些受苦的百姓可以快乐的生活,让这些宫女太监们也能得到他们该有的保障。
覃吉瞧出了朱祐樘的心事儿,“太子殿下可是在想这皇宫中的死规矩?”
“是啊,若非今日瞧病,我倒也不知道这宫中尽然有这样的规定,这不是让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送死吗?”朱祐樘十分气愤的说道。
覃吉抿嘴一笑,这些事情对于他们太监来说太过于平常了。“太子殿下,以后你会见到这样的事儿多得去了。不过太子殿下若真想将这些积弊给除掉,那么太子殿下从现在起就要励精图治,这个国家迟早都是太子殿下的,所以殿下要好好记住今日所思所想,将来有朝一日将自己所想全部给付诸行动才是。”这大明江山创立了至今一百余年,其中的积弊何其之多呢,眼看着大明朝渐渐衰败,的确是需要一位明君来扭转乾坤了。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定是明君之选。我覃吉此生别无所求,只愿陪着太子登上大宝,还大明天下一个盛世繁华。
覃吉走到朱祐樘的面前,看着朱祐樘,眼神中透着满满的期待我希冀。覃吉紧紧握住朱祐樘的手说道:“太子殿下,你可要千万记住你答应过淑妃娘娘的话,定要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才是。这几日太子殿下没有办法走动,老奴就自告奋勇的口传四书五经给太子殿下。老奴愚笨,也只能帮太子殿下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