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郭沫凝却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
我一愣,道:“刚才你不是说很少有你们不知道的事情吗?怎么我随便一问,你就不知道了?”
“陈相尊恐怕不是随随便便的一问吧?”郭沫凝微微一笑,如清风拂面,令人耳目一爽,她道:“我说的是,我不知道,不是我们不知道。我还是那句话,术界之中,几乎没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只不过,五行教的许多秘密,在我们那里,乃是天字号机密,而天字号机密,只有我师尊大人知道。我,最多只了解到地字号机密。”
“哦……”我失望的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倒真是难为郭姑娘了。”
郭沫凝这么一说,我倒还真的是没法再问下去了,总不能把郭沫凝的师尊给找出来打一顿,威胁他说出来吧。
曾立中却找到了见缝插针的机会,道:“郭姑娘,那天字号的机密人物里,还有哪些人呢?”
“这个……”郭沫凝笑着摇摇头,道:“既然是天机号的机密人物,自然就不会有很多了。不过,不知道曾师兄想要问的是哪些人?”
曾立中道:“那我们曾家有没有谁是天字号人物?”
“没有。”郭沫凝摇摇头。
“连我曾祖父不死老怪也不是吗?”曾立中失望道。
“知道他底细的人,术界中并不少。”郭沫凝笑笑。
曾立中撇撇嘴,道:“那元神陈元方也不算天字号人物了?”
郭沫凝道:“元神是啊。”
“为什么?”曾立中道:“术界中的人,知道元神底细的也不少吧?”
“是真的了解他的底细吗?”郭沫凝道:“恐怕未必。我还可以说几位,六级之首陈天默,半神陈汉生,他们的底细——呵呵……”
郭沫凝不说话了,似笑非笑的笑声,意味深长。
曾立中挠挠头,道:“那天字号人物中,还有没有别的我认识的人?”
“有啊。”郭沫凝突然瞥了我一眼,道:“有一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啊?那是谁啊?!”曾立中立即环顾我们,其他人也都是一愣,纷纷看着郭沫凝。
郭沫凝沉默了片刻,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咱们还是好好赶路吧。”
“你这人,还不如不说!”曾立中愤愤的道:“你的天机都泄露一半了,剩下的再泄露一下也没什么嘛!”
郭沫凝只是笑,也不吭声。
曾立中郁郁不乐,不过他随即就瞥了一眼唐咏荷,然后恍然大悟似的叫道:“我知道是谁了!是咏荷师妹!那个,那个三岁时候的秘密一定是天字号秘密!”
唐咏荷一惊,连忙道:“立中哥,不是我!什么三岁时候的秘密,你别瞎说!”
曾立中道:“除了你,这里别的人,谁还有秘密?三岁时候的秘密,那是郭姑娘之前说过的,别抵赖!”
“女人都有秘密的!”唐咏荷道:“不信,你问邵薇姐,你问杨柳姐,你问无双和雪婷,她们肯定都有秘密……对了!是郭姑娘!咱们这群里人,只有郭姑娘是天字号机密人物!因为我们都对她一无所知!”
“对啊。”曾立中看向郭沫凝道:“郭姑娘才是天字号的机密人物!怪不得你刚才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不是我。”郭沫凝道:“也不要猜了,好好走路吧。这金鸡岭的夜路,恐怕不太好走。曾师兄可千万要小心。”
“怎么会呢。”曾立中一看郭沫凝又“质疑”他的实力了,登时忘乎所以,又开始表现自己,道:“这夜路对我来说,那是完全不在话下啊。那个,我……”
“你还是闭嘴吧。”池农道:“你就是乌鸦嘴。话还是少说为妙。”
曾立中大怒道:“我怎么乌鸦嘴了!”
“你说好的不灵,坏的灵,还不是乌鸦嘴?”池农道:“你看,都是曾家出来的人,人家古朔月就本本分分,老老实实,从来没有那么多闲话,偏偏你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
曾立中道:“你这是嫉妒我能言善辩!”
池农道:“我呸!我嫉妒你说什么,来什么!”
我走在最前面,丁雪婷就在我旁边,我是夜眼,夜路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所以我是大家的眼。丁雪婷就在我身旁,她是向导,但晚上毕竟和白天不一样,走过的路也容易弄不清楚,所以有时候需要我说,她反复辨认。古朔月紧紧跟着我们。而池农和曾立中显然是无聊了,斗嘴斗得没完没了。
我听得心中烦躁,又渐渐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不太对劲儿了。
有股奇怪的味道,就像是煤灰,隐隐约约钻进鼻中。
空气也变得异常湿润,我暗暗留意起四周来,蓦然间,我发现,我的视野在渐渐的变得朦胧,渐渐的变得模糊——仔细分辨,我才发现,自己的眼前有一股雾气在悄悄升腾而起。
这是怎么回事?
那雾气之中,不单单是白色的水气,还有黑、土黄、墨绿、暗红四种阴沉色调的水气。
只是,现在看起来,还很单薄,没有那么明显。
可是,我能看得出来,这些雾气,是在慢慢变得浓烈。
一种不祥的预感,也随着这些怪雾,在我心中弥漫开来!
这绝非是寻常的山雾,而是阴怨之气,是瘴气,是戾气,是浓郁的鬼气所形成的鬼雾!
在它们开始形成的时候,在它们还很稀薄的时候,普通人还无法发现,但我是阴阳法眼,法眼相邪!
我立即汀了脚步,回过头去看后面,众人都是一愣,不由得也全都止住不走。
杨柳诧异道:“怎么不走了,归尘?”
“后面是有什么异常吗?”邵薇也往后面说道。
我是在看后面的环境——后面和前面一样,有一股烟雾渐渐笼起。
不但是后面,左边,右边,抬头望天,茫茫一片,雾气越来越浓!
我越发感觉不安,甚至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惊恐,从心底蔓延出来,这绝非是寻常的鬼雾,因为它的势头太大了!
我道:“你们,都感觉不到有什么异常吗?”
鱼无双缩了缩肩膀,道:“陈大哥,我感觉有点冷。”
池农吸了吸鼻子,道:“我怎么感觉空气中有股奇怪的味道?”池农是医门中人,讲究望、闻、问、切,除了我之外,他的鼻子就是最灵的了。
杨柳道:“我早就感觉有点奇怪了,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你们发现了吗?一点点声音都没有!虫的声音,风的声音,水的声音,什么都没有!静的令人害怕!”
杨柳这么一说,大家都不吭声了。结果,连人的声音也没有了。
周围,果然是安静极了,死一样的安静!
静的令人心中发颤,令人头皮发麻,脊背发寒!
我能听见每个人的心跳,能听见每个人的呼吸,这些声音,都越来越急促,象征着他们越来越不安的心。
“邵薇姐姐,你在干什么?”唐咏荷突然出声,问了这么一句,骤然发出来的声音,竟然大的出奇,不但是吓得我们一颤,连唐咏荷自己都脸色变了变,嘟囔道:“声音怎么这么大……”
当我把目光投向邵薇时,只见她正在手里数着蓍草,脸色却异常难看。
我也忍不住问道:“怎么了,邵薇?”
“蓍草的颜色已经变黑了。”邵薇道:“这是不祥之兆,我再卜算一卦,看看咱们这些人的漫漫前途,吉凶福祸,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