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道去超市买了菜,才打给叶绍谦。
他在电话里支支吾吾,说:“你等会啊,我下去接你……”
她问:“你很着急?”
“没啊……哪有……”
她眉毛一扬:“你是不是在家里藏了个女人,正忙着把她弄走?”
那边竟真的沉默了一会。他颇为懊恼,跟身旁的人说:“哎呦,这可怎么办,被我老婆发现了。你赶快走吧,我老婆可凶了!”
她忍不住噗哧大笑:“我就这么像泼妇?”
他仔细的想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说:“没,我老婆是全天下最温柔最可爱最善解人意的。谁都没有我老婆好!”
她坐在出租车里脸都红了,嗔他:“行了,少贫!你要真敢藏了个小三,我就带把菜刀上去。”
他嗷嗷大叫:“老婆饶命!”
两人又贫了一会各自收线。她上过叶绍谦在浦东的公寓几回,门卫熟门熟路的就放她的出租车进去了。
车停在楼下,她一眼就瞥见叶绍谦那辆拉风的迈巴赫,不过今儿不止他一枝独秀,边上还停了辆路虎。她啧啧称奇,这小区不知藏了多少隐富。
她方才在电话里跟叶绍谦说刚从机场出来,其实早已在世纪大道附近了。这回子叶绍谦肯定猜不到她已经上来。
她按门铃,大约响了五六声,叶绍谦才来开门,她伸开还拎着鲜鱼的胳膊,大大的给他来了个熊抱:“哒哒!惊喜吗?”
他被她抱得懵了,大手掐在她腰上,半晌闷闷的说:“真的查勤啊?”
“怎么?你心虚了?”她退开来,笑嘻嘻的,假装四处张望寻找“证据”。
可是,当她看到门口多出来的鞋子,她脸上的笑就凝住了。
“这是……”
叶绍谦也顺着她眼光看去,顿时皱起了眉。那是双男士皮鞋,精制的小羊皮泛出暗哑的光泽。鞋子的大小明显的与叶绍谦其他的鞋子不同。
她一边摇着头,一边往后退,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他:“……你不会还搞基友吧?”
“搞你个头啦,赶快给我进来!”他一拳头敲在她额头上,夺过了她手里的鲜鱼袋子。
她自顾自的笑了半天,才收敛起来,问他:“你有客人来怎么不早说,我好多买点菜啊。”
他说:“咱俩烛光晚餐,没他的事。我正要赶他走呢。”
书房里的客人仿佛听到他们议论他,一脸不赞同的走出来:“怎么?叶三,你过了河就想拆桥啊?”
那人文质彬彬,一身得体的咖色西装,鼻梁上架副蓝框眼镜,温文尔雅的笑,就像大学里循循善诱的学长。
他的口气一听就是在开玩笑,可叶绍谦脸上却有丝不正常的紧张:“你办完正事还不快滚?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啊。”
“瞧瞧你这口气,跟你哥差儿远了。”那人摇着头往门边走,踏进刚才夏小北看到的那双男士皮鞋里。
夏小北疑惑的问:“你们谈什么啊,神神秘秘的。还有,你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下啊?”以前跟他出去见那帮狐朋狗友,他总是忒大方的搂着她,指指这个,踹踹那个,说这是谁谁谁,绰号啥啥,那又是谁,家里干啥的。
叶绍谦有点迟疑,那人已经端正的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戴维,是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神经外科主治大夫。”
哇,医生唉,难怪看起来那么斯文又有风度。她刚要自我介绍,那边已经微笑着说:“夏小姐,我见过你。”
她莫名其妙:“可是我没见过你啊……”
对方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摆了摆手,向他们告别。叶绍谦唯恐是送瘟神一般,将门重重的关上。
夏小北犹自不解:“绍谦,我真没见过他啊……”
他走上去,搂着她的腰亲他:“要是见过,我才得吃醋了呢……”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她被他吻得意乱情迷,一时也无法思考下去。
两人缠缠绵绵好不容易挪到厨房里,她把他推开一点点,声音尚带着喘息:“行了,再磨蹭下去,咱俩都得饿肚子。”
他不肯,从背后贴着她的颈子兀自亲吻:“……我吃你就够了。”
她脸色顿红,无力的挣扎着:“别闹了,鱼都要死了。”
他朝脚边一看,塑料袋里的鲈鱼果真伸着脖子,一动不动,连个泡泡都不吐。只好悻悻的放开她,靠在厨房门上,看她系着围裙在忙活。
她手法娴熟的把鱼料理干净,在鱼肚子鱼背上深深浅浅的划了几道,放在盘子里,浇上酱汁,撒上葱姜蒜,覆好保鲜膜腌着。
他看得啧啧称奇:“行啊,回家这一趟学了不少本事。”还记得上回她连坐个番茄炒蛋都笨手笨脚。
她没告诉他,她知道他喜欢吃鱼,特地在家跟妈妈苦学了半个多月。
她往锅子里添水,回过头来冲他笑:“你知道我第一次杀鱼的时候有多惊险吗?那鱼眼睛暴出来,一直瞪着我,我就是死活下不去手,后来我妈在旁边催得急了,我索性拿纱布把鱼眼睛盖上,一刀砍下去,身首异处!”
她说得惊心动魄,他笑得前仰后合,还不忘评价:“结果呢?那鱼还是瞪着你吧,这就叫死不瞑目……”
她说:“没……我用得力气太大,鱼眼睛噗出来了……”
他立刻觉得背上寒意湛湛,想起以往无数次吃过的清蒸鲈鱼,眼睛那里变成了空洞洞的……
她把腌好的鱼放进锅里蒸,又开火煮汤。是清淡的紫菜蛋花汤。她说:“我上班以后,喝得最多就是这个汤。有次还拿错了,把它当茶包泡着喝了……”
她身上的新鲜趣事真是层出不穷,他听得津津有味,看着她的眼神也越来越温柔。
晚餐端上桌,是简单的一菜一汤,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她给他盛了满满一碗米饭,米粒圆润清香,清蒸鲈鱼肉嫩鲜美,紫菜蛋花汤鲜咸可口,他觉得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一顿饭,连汤底都扫了个空。
他拍了拍鼓起来的肚子,舒坦得向后一躺,靠在了椅子里。
她用筷子敲他的高高的鼻梁:“去洗碗!”
他耍赖:“猜拳吧,输的去。”
她嫣然一笑,似娇似嗔:“幼稚。”
他乖乖坐起来,摸了摸下巴说:“要不你亲我一下也成。”
她不理他,低头自己收拾碗筷往厨房去了。他赶紧追上去,长长的胳膊从她身后穿过去,绕到前面抓住她正要倒洗洁精的手,颇为严肃的说:“别伤了我老婆的手。”
说完,已经抢过她手里的抹布,倒着洗洁精,就这样把她围在胸膛与流理台之间,一边圈着一边洗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