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浪接到冷倩打来的电话,那时他正在自己家里收拾东西。电话里的冷倩火急火燎,一边埋怨他不在别墅,一边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金浪已经习惯了,自从他搬进冷倩的别墅,这个女人就渐渐地神经质起来,她似乎想要把他牢牢地拴住,内心才会感到一丝安全。别墅那么大,又有那么多的空房间,空旷而孤寂,即便是在白天也会让她感到十分恐惧,更别说是这黄昏十分了。
金浪在电话里安慰了冷倩几句,便挂了电话。他把要带走的衣服收拾进行李箱,在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这空荡荡的教室公寓,心里难免有一丝落寞的感觉。这曾经是他最温暖的家,家里面每个角落里都回荡着他和前妻的欢声笑语,而如今,场景却如同落花般令人心碎。
金浪扭头走了出去。
冷倩焦急地在别墅外面等待着,不时地看着手表,心里面在一遍遍埋怨着。她今天去和闺蜜一起逛街了,回来却发现金浪不在,她便忽然慌了起来,那时的天就要黑下来了,面对着鬼屋一般的别墅,她连忙逃了出来。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她开始对自己的家产生一股陌生的感觉,仿佛以前自己就从来没有住过这里。
这时,前方远处传来一阵汽车鸣笛的声音,冷倩望去,一辆熟悉的车子由远至近,她呼出一口气,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下来。
车子停了下来,金浪走下车,从后备箱里提出一只箱子。
冷倩横眉问道:“你去哪里了?”
金浪拍了拍箱子,说道:“回去原来的住处拿点衣服。”
冷倩火气还没下去,说:“怎么不事先和我讲一下呢?”
“怎么?你一个人回来后害怕了?”金浪问道。
冷倩不说话,她看着金浪提着箱子朝别墅走去,连忙跟了上去。
别墅里很暗,金浪打开灯,说道:“怎么不开灯?这里这么暗,难怪你会恐惧。”
冷倩说:“我进来以后,坐了一会便出去了,那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
金浪说:“算了,以后慢慢就会适应的,你呢?怎么样,肚子饿了吗?”
冷倩点点头。
“我去做点吃的。”金浪说完,便朝厨房走去,冷倩像是影子一样跟在后面。
夜晚来的很快,冷倩躲在金浪的身后,睁着惊恐的大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周围。这是她每天都要做的,在睡前先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在一片寂静中睡去,她最希望自己能一觉睡到天亮,中途不醒来。这样,她就摆脱了这一夜所带来的恐惧。有金浪在一旁,就相当于有人在守护着她,守护着她不被这恶魔般的黑夜吞噬。
也不知过了多久,金浪醒了,他第一件事就是拿起一旁的手表看时间,此时的时间是零点整。他忽然之间没有了睡意,身后的冷倩紧紧地抱着他的身体,一股软绵绵的感觉传遍了他的全身。于是他转过身去,拥着冷倩,嗅着她那散发出的阵阵体香,如痴如醉。
这时,别墅里突然传来一声猫叫,金浪心里一惊,抬起头望着一旁卧室的门。
“猫叫?又是猫叫。这邪门的别墅,下回干脆搬出去住好了。”金浪抱怨道。他不理睬,也许是哪里的野猫跑了进来。
然而,那猫叫声却又一次传来,声音软绵绵的,却透露出一股恶狠狠的杀气。金浪听了以后浑身发毛,他完全没有了睡意,从床上爬起来,拿起一只手电,推开门走出卧室,寻找那声音的来源。
别墅里面很空,与其说是安静,倒不如说给人的感觉像是墓穴一样。金浪侧耳听着,那猫叫声一遍遍传来,但是自从他走出卧室以后,那猫叫声便小了很多,仿佛那只猫已经知道了他的位置,在极力隐藏自己。但即便是这样,金浪还是找到了那猫叫声的位置。他来到一间房间外,突然推开门,打开手电筒,在屋子里面到处照着。房间里面像是有一万年都没有人来过了一样,里面的摆设在这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十分陈旧。金浪一步步走进去,仔细寻找着,却什么也没有找到,房间里的窗户关的死死的,连一只苍蝇也进不来,平时他们都不会走进这房间半步,然而这里为什么会有那奇怪的猫叫声呢?
金浪找了一会,便放弃了,他关上门,打算会卧室睡觉,然而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又有猫叫声传来。他感到很诧异,于是寻找着那声音,一步步朝前走去。
微弱的猫叫声将他引到一间房间门外,金浪将耳朵贴在门上,那猫叫声却再也没有响起来。他慢慢转动着门把,忽然推开门,手电筒的光柱在房间里面到处扫着,却什么也没有,这间房是冷倩平时练瑜伽的地方,里面除了一张地毯外,什么也没有。他在里面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猫的影子,房间的窗户也都关着,外面是不会有东西可以通过窗户进来的。
金浪关上房门,刚要转身离开,却又听见身后某一间房间传来一阵猫叫声。他的耐心用尽了,忍无可忍,于是他朝那声音的方向走去。这回那猫叫声却越来越清晰,他几乎可以判定,那猫叫声正是来源于厨房。
金浪一脚踹开厨房,一阵风吹来,他发现对面的窗户是敞开的。看来就是这里了,不会错的,那只野猫就是从这里进来的。金浪将窗户关上,在厨房里面到处寻找那只猫的影子。然而,那只猫却又和他玩起了消失,毫无踪影。
金浪气急败坏,他狠狠地踹了桌子一脚,这时却从桌子上掉下来一只纸飞机。又是一只纸飞机!金浪走过去,捡起来,放在眼前观察着。那是一只折叠得很粗糙的纸飞机,从手工上来看像是初学者所制作的一样。金浪仔细看着,忽然发现纸飞机里面好像有什么笔迹,于是他将纸飞机恢复成纸张的状态,惊异地发现,纸面上又是一幅画!
画上画着一个长发女人站在一只浴缸外面,而浴缸里面躺着一个孩子,那孩子的脖子上插着一把尖刀,浴缸里面流了好多血。
这幅画的很粗糙,但是表达的意思却很鲜明,这幅画表达的意思有很多种,但是金浪知道,只有一种答案是正确的。他很诧异,这究竟是谁画的?画这幅画的人和折叠纸飞机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人?金浪望着漆黑的窗外,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