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是这暗渠!也不知这暗渠通往何方?
路乘风一见状,欣喜若狂,立马一个小跳,入了那道暗渠,弯腰就要往那洞口里钻。可是,他却被无情的卡住了!
吴京墨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他毫发无伤的拉出那卡人的洞口。
“嘿!小爷我身段如此窈窕,没想到竟也有今天!”路乘风狠狠踢了一脚那洞口的灌木丛,道。
此时,他年方十五,虽然身形颀长,骨骼却还未完全健壮成人,仍是少年人的苗条纤瘦模样。
“这个洞口才两尺见方,一般人都钻不进去的,除非你是只小猫小狗。”吴京墨又打趣他道,说着,也将头往那洞口伸了过去,眯起双眼用力往里探。
那洞里却是一片漆黑,像个怪物的大嘴,吞噬一切。
“非也非也!我知道了!要有如此瘦小的身形,凶手应该是个侏儒,或者孩童!还有可能,是个女子!”路乘风推理道。
“这桩案子,构思精密,也没有留下太多的蛛丝马迹,凶手一定是个心思缜密、心机深重之人,并且早有筹谋!孩童万万没有如此成熟的心智和如此阴暗的城府!此外,无论是侏儒还是孩童,都没有足够的身高和足够的力气,将那三十二口人的尸体都吊上房梁!”
吴京墨接着他的思路往下推断道。
“所以,凶手一定是个身材娇小却力量十足的女子!”两人异口同声道。
“那么,首先可以排除名门望族、大家闺秀。她们一般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同理,就算不是名门望族,只要是能养得起仆从、婢女的人家,包括大一点的商户,还有员外郎等等,这些人家的女眷大多也都手无缚鸡之力。”
吴京墨用排除法开始推理了起来。
“还有一个地方的女子,嫌疑也较轻,那便是青楼女子。”路乘风补充道。
刚说完,却更觉得疑惑不解了,转头请教吴京墨,问道:
“京墨兄,这京中女子分几大类,小姐、丫鬟和青楼女子,这样看来,怎么都被排除在外了?你对京华城比较了解,你可知除了以上几类女子,还有什么人,可能会是我们的嫌疑人范围?”
“这样看来,就只能是外来进京之人了!表面上可能有一份正当
的差使,比如丫鬟婢女,也可能混迹青楼,掩人耳目,实际上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吴京墨断然道。
“有道理!还有可能是,擅长舞刀弄枪的女子!刀枪都是精钢、玄铁所制,天天习武之人,自是力大如牛!我的意思是,京中各位将军家,可有哪家崇尚武学,全家上下包括小姐在内,皆习武的?”
路乘风可不如吴京墨顾忌良多,一开了什么脑洞,便立马脱口而出,大胆猜测道。
“乘风小兄弟,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两个人来。只是,这万万不可能啊!”吴京墨摆了摆手,将脑袋摇得像一面拨浪鼓。
“是什么人?京墨兄可否先告知于我,我俩再一一分析开来。”路乘风满怀期待的看向吴京墨,微微笑道。
“那我先说,这第一个人,与你有关。”吴京墨卖起了关子,诡秘一笑道。
“与我有关?京墨兄可别说笑了,我路乘风才来京华多久啊,更别提结交什么女子了!莫非你说的是钱姑娘吗?她便是从外乡流落到京华城中的!不可能吧?我看那钱姑娘体态甚是孱弱,若非如此,那夜怎会被唐伯恩欺压至此!若她是个女杀手,被非礼之刻,便可大力反抗,甚至可以趁无人之际,将那唐伯恩毒死便是!”
“乘风小兄弟言之有理!人面临险境时,往往都是凭人求生的本能,那种境况之下还无力反击的,自然不会是我暗指之人。”吴京墨还是不愿全盘托出,笑道。
“莫非是西府的宫女?可是,宫女都是经过好几轮家室背景盘查之后,为皇族精挑细选出来的。所以也不可能啊!那么,就只剩下我在酒仙居上邂逅的那位紫衣仙女了!这更不可能!我的仙女她气质高洁,出尘脱俗,断不可能是那嗜血好杀的灭门女杀手!”
路乘风急了眼了,一甩袖子,脸色大变!
“乘风小兄弟,莫生气,我想说的是,你的嫡母,冕王妃!”吴京墨神秘兮兮地东张西望后,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轻轻附在他耳边说道,“根据我大靖国的律法,恶意抹黑皇亲国戚者,斩!你知道我为何迟迟不敢明说了吧!”
“她的泼辣我已有耳闻,田小圆那件事情就是证据!只是还未与她有何交集,不知道,我这位大名鼎鼎的嫡母,是哪位将军家的女儿
?”
路乘风语气冰冰的,不带一丝情感,坦然的说道。
“她呀,可是定远大将军莫桑榆的女儿!自古将门出虎女啊!莫氏一族尚武,她从小就酷爱舞刀弄枪的,嫁给了你爹之后更是隔三差五就会一展拳脚,亲手上阵去收拾家里家外的狐媚子们。田小圆一事,早就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了!”
吴京墨聊起了八卦,仿佛又不害怕口中那些严苛的国法家规了。
“若真是她,我也定会秉公处理!”路乘风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过,我认为,应当不是她下的手。看她处理田小圆一事,我就觉得她虽然是个母老虎,但却是个行事光明磊落之人!不就是当众打死,才得以全城疯传吗?更何况,众所周知,她与父王常驻长州,近期也不曾回京呀!”
路乘风细细想来,笃定地分析道来。
“所以我刚才就说这不可能呀!”吴京墨急忙辩白道。
“那么,你说的另外一个女子姓谁名谁?”路乘风接着问道。
“另一个,就只有宣王府下的女门客,叶无双了!”吴京墨的牙关里终于迸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来。
说罢,又赶忙辩解道,“她也不可能!虽然她有些拳脚功夫,随身佩剑,但我了解,她心地善良,并且,只为宣王效力!宣王殿下爱民如子,怎会指使她行此下作歹毒之事!这江宅灭门案,万万不可能跟他们有任何关联!”
路乘风此刻已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个谜团,怎么分析来分析去的,却越盘越大了,就跟滚雪球似的!他真是心乱如麻了!
于是,急道,“要破解这个谜案,还真是难上加难啊!先是扯上了太子、丞相和漕帮,现在又搭上了宣王和他的女门客,还有那南离国、药材铺、太医院,也都逃不了干系!”
“你先别急,让我们一起来回顾一下。这个凶手是以马前草下毒的,因此,她要么是从南离来的,要么她就是个方便经手各类名贵药材之人。”
吴京墨继续推理道,“此外,她还得熟悉马前草的毒性、药理,知道这草之剧毒在于果实草籽,才能做到以小搏大,下起毒来事半功倍,且不会引人注目!这样一来,范围就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