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风的脚步,想抱紧云的双手。chūn水就这么带着青chūn少年的梦想,来到了卡布拉哨卡,也见到了吾凯西。作为伍长,chūn水并没有分到吾凯西那个队。
“老西。”“chūn水。”两个同窗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花少怎么样?”吾凯西搂着chūn水亲热地坐在哨卡围栏内的一根圆木上。
chūn水笑道:“我来的时候,他正领着商队赶去关内道,他亲自出马无非是为了那边刚认识不久的一位姐。”
吾凯西笑着了头,两年边镇队正的生活,使他结实了不少,也多了些沉稳和阳刚之气。
chūn水打量了他好一会,笑道:“维维娜看到你这幅摸样,一定更喜欢了。她怎么样了?”
“去年来看过我一次,一直有书信联系。混得比我强,目前入了京都,进了皇家女军仪仗队,虽然只是个普通士兵,但起比我们高多了。”
“不错啊,再混几年做到校尉一级,放到地方都是旗正以上级别了,可以称女将军了!”chūn水很为自己的兄弟高兴。
吾凯西腼腆地笑了笑,眉间有些自豪又有些担忧:“只是最近有人追得很紧,而且还不止一个。”
“那有啥,大不了再叫上老沈、花少,咱们哥四个上京都扣饭盆去!”chūn水大笑着拍了拍吾凯西肩膀。
吾凯西也笑了起来,不由想起天南地北的那些兄弟们以往在一起的旧事,心中涌起一种海内知己,天涯比邻的感慨。
随后,吾凯西带着chūn水去见了卡布拉哨卡的最高长官狄克校尉——chūn水职业生涯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上司,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淡淡地了头,也没什么就任由吾凯西带着chūn水去见chūn水所在的队队正孟湖图。
孟湖图听起来像孟糊涂,同袍们私下也是这么叫他的,可是这个人其实一也不糊涂,不用介绍他就明白吾凯西和chūn水是什么关系。只见他亲热地拍了拍chūn水的肩膀,甚至表现得比吾凯西还亲热:“都是自家兄弟了以后,别什么长官,哥哥我就一个队正,哈哈,我和吾凯西队正一贯也是不分彼此的,自家兄弟,自家兄弟。”
然后一同带着chūn水去军需官白开心那里领了chūn水的着装用度,便有事要走,临行前用一种神神秘秘的表情对两位道:“队里的事情明天再,今晚接风,吾凯西队正也一定要来哦,村里‘暖香’酒馆,”孟湖图又暧昧地指着吾凯西,笑着对他:“你知道的。”
吾凯西拉着chūn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作为队正,在这里他拥有单独房间,虽然只是的一间。
“你初来,有些事情要和你一。”吾凯西示意让chūn水随便坐,理了理思绪,慢慢起那些军营中该注意的。
“作为我们这些低级军官,令行禁止当然是必须的,但是手下的士兵,你不能把他们单纯地当属下。和文官系统毕竟不同,咱们上了阵可是真刀真枪的拼命,一旦有事,他们就是你生死与共的伙伴,所以队正这个级别以下,最好是别和下面的兄弟拿架子。
此外关系要搞好,和下面的,上面的,同一级的,千万别在关键时候被别人搞那么一下子。但是也要有个度,看自己掌握,下面过于亲密,上面也不太放心。
今晚接风,就在附近那个村子里,你来的路上经过的。那个村里其实也是我们大队军需库所在地,管着附近几个地方的供应,离我们却是最近。
他刚才的那是村里唯一的酒馆,集客栈、酒馆、娼馆、赌馆为一体的地方。等会你要抢着付账,如果你不付他们也会付的,不过以后就隔了一层了。”
待chūn水示意明白,吾凯西又接着道:“等下他们还要找女人的,吃喝的你付账,这个则别管,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还是也找一个,”不过到这里,吾凯西赶紧声明似地解释道:“我平时都是找一个进去睡觉,有时候就叫她们睡凳子或者地上,天亮了叫她们走人就是。”
想必维维娜的影响就算是千里之外,还是无所不在的。
“什么是最好的兄弟?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分过赃、一起piáo过娼!”吾凯西得很认真的叮嘱道:“你和他们不是同窗学友,但是后面几条则是会有的。分赃么,你刚来,慢慢会懂的,别人给你就要,知道么,别清高,就是几个铜子都别嫌少,不要的话,xìng质就不一样了。”
到了傍晚,吾凯西带着chūn水从哨卡往村子方向走了没多远,便来到了那个起着一个很俗气名字的“暖香”酒馆,孟湖图早就带了十来个人在此等候。
介绍以后,chūn水认识了其他一些人,其中有两个伍长和自己那个伍属的两个士兵,然后就是一顿胡吃海喝。按照吾凯西的吩咐,chūn水酩酊后当着大家的面叫老板过来结账,孟湖图与众人假意不许地嗔怪了chūn水一番,便由他去,不过表情都显得愉快了很多。
而后便是私人节目了,chūn水也懒得挑选,只胡乱叫了个打扮得稍微清淡一些的女人便上了楼。
这个女人稍微有些胖,看着个雏儿模样的少年带着自己上楼,尽管是和那些军士一起的,也显得很轻松,一进门就将自己脱了个jīng光。
chūn水吓了一跳,赶紧喝住,然后明会照旧付钱。又有些不好意思,便让她睡床上,自己往长凳一躺。
就这样,chūn水完成了自己融入军营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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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队通常满编制是十六个人,一个队正下面三个伍,每个伍五人。但这只是常规,现在大多的军队里能有十个就不错了,要不怎么吃空饷?孟湖图这个队就是十个,原来还缺了个伍长,现在也就每个伍三、四个人左右。
哨卡是个营垒似的所在,中间有一圈石砌的房屋,再往外是几步宽的隔离带,然后又是一圈近三米高的木栏栅,东边西边各有一个设栏。狄克校尉这一个大队驻守在这里,四个队分早午夜三班执勤另有一队机动。今天孟糊涂这个队是午后岗,chūn水这个伍在哨卡外的西面设栏处执勤,另外一个伍在东边,还有个伍在哨卡楼上做瞭望。
由于人手少,按规定必须有两人时刻站在设栏前,所以对于chūn水这个伍来,吃饭上厕所都是轮着去的,一人离开另外一个必须补上。
本那托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兵,一脸的皱纹如干旱许久的田地,笑起来更是一脸的风霜,沧桑得很;嘎子,反正都这么叫他,是个十六岁的大孩子,其实只有十四岁,鼻子下总是很湿润的样子,不停的老是用手去搓。他父亲原来也是老兵,去年风湿厉害,几近半瘫痪状态,按照帝国的规定,在军中服役超过二十年便可由儿子替,然后嘎子便谎报了岁数,替父从军了。
明眼人一看就是没有十六岁的,可能是校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chūn水如是想。
这两人便是chūn水手下的士兵了,也是chūn水军旅生涯的头一茬下属。
三人无聊地晃了一阵子。今天是出勤的第一天,chūn水很严肃的背着手站在设栏后老本那托和嘎子的身后,也不离开。其实他不知道,他那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个新来的雏。
本那托却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大家着闲话,嘎子则一副无jīng打采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他抱着长枪,还是长枪支撑着他。
“前方商队,半里路。”听得楼上有负责瞭望的喊道。
不一会儿,一个几十人,近十车货物的商队来到面前,老本那托和嘎子上前去装模作样的检查了一遍。
领头一个负责人打扮的一副头哈腰、满脸堆笑的样子,chūn水尽管面无表情,心里却不由想起,前两年自己也是这幅德行罢。
也许知道chūn水不熟套路,自有本那托上前去,和领队一番道,只见领队从兜里掏出了些钱币,塞在本那托手中,嘴里隐约着“辛苦”“关照”之类的话。
然后商队紧跟着过了哨卡,另外一边,也放开了设栏。
本那托来到chūn水面前,把四枚银币交给chūn水,解释道:“老规矩,商队一辆车四个铜币,下岗前要把钱交给孟糊涂队正,他会上缴狄克校尉,如果狄克校尉不在,就交给少尉班克斯。每隔五天,咱们自然会得到自己那份。”
chūn水明白,这就是一起分过赃的意思,他问道:“那行人呢?”
“行人一般不收,若是看着没什么来头的,身上又带着贵重财物的,就适当刁难一下,他们自然会开眼孝敬。”本那托自然而然地道。
“四个铜币是没多大油头,不过要想想人家一路过去,也不知道要过多少个哨卡,若是吃得太狠,无疑会断了别人生路,也断了咱们的财路。”本那托怕chūn水弄不清楚,又解释了一句。
可chūn水自然是明白的,他自己就曾经深受其苦。
稍晚些,东来西往又有不少过卡的,东边西边也陆续收了些钱。
就这样,chūn水又完成了自己第一天的执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