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蓝雨又听到一声“呜”,只是这声比刚才子韵发出的那声稍沉闷,稍浑厚。蓝雨身后人影一闪,夜已经拔地而起,大斧狠狠地往另外一块砸向蓝雨的坠石一。
然后几乎是同时的,一块大石“咣”的一声砸在盾牌上,蓝雨左手一沉,堪堪支持住高空坠石的力道,在大石弹开的一瞬间,盾牌稍稍有些倾斜。从子韵这边看去,按照这个落势,如果夜不这一下,这块大石一样会砸在大盾上,不过因为大盾的位置以及刚被冲击形成的倾斜状,对蓝雨的防护会构成很大的危险。
可是情况再一次出乎子韵的预料,夜冲天突起的那一斧似乎毫不着力,大石就这么穿过了斧头,穿过了夜的手臂与半边身躯,照样砸在了蓝雨的盾牌上,蓝雨“哎哟”一声,大石与盾牌撞出“咣”的发出一声清响,蓝雨身形突然矮了一截,大石似乎在蓝雨的左边肩膀上滑过,然后滚到地上,弹了一下,弹下了山崖。
夜朝子韵耸了耸肩,摊开持斧的双手,他的意思是,的确是对我们是无伤害的,就算蓝雨要受伤,自己两人也是无能为力的。
过了一会,又一阵坠石落了下来,这会子韵和夜几乎同时的又是一声“呜”,随着他们将先落下的第一块很心的一拨,发现还是无效伤害后,他们就抱着很轻松的心情象征xìng的闪躲了。
就这样?那不是基本没咱们什么事了么,子韵觉得这一个任务还是蛮轻松的嘛。
可那边的蓝雨就一不轻松了,她现在下定决心不躲了,前后都是坠石覆盖范围,还不如硬抗。蓝雨已经将剑收起,变成双手持盾,身体下蹲,全力住坠石的冲击,尽管如此,她还是闷哼了几声,身形在大盾下颤颤巍巍,显得非常狼狈。
坠石终于停了,子韵两人走到一脸疲倦的蓝雨身边,子韵和她交换了个眼神,意思问对方是不是休息下?子韵才不敢打手势,要是这个时候被取消了任务,找谁要钱去?
蓝雨身上应该是受了些伤了,她坐在那里咧着嘴,手不时在自己身上按揉着。大约休息了一刻多钟,一行人继续才往前走。
崖道越行越窄了,刚才的地方还能三个人并肩走,现在一个人走都有些悬乎,走着走着,来到一个横岔道前,子韵发现前面的蓝雨突然停了下来。
子韵似乎看到有个人横剑当道,堵在不远的前方,等她定睛望去,前面原来是个真人大的石像。那是一个单手持剑的武士,石像的表情、神态、衣服、纹理各方面都太逼真了,以至于一开始子韵晃眼间还以为真是个人。
路很窄,石像完全将道路堵塞了,要想过去,只能从石像身上爬过去,又或者扳着石像从悬崖的一边凭空慢慢蹭过去,当然,对于一般人来,这也会是非常危险的。
蓝雨好像在沉思,她到底想选择什么方式过去呢?
前面的横岔道并没其他两端的通路,这个横岔道非常的奇怪,横空出世般在很窄的崖道上多出一截,两边各有一个石质的圆柱形,等子韵凑近前去,发现它们中间居然是凿空的,就如两只木桶置于左右,而横岔道就像是木桶之间的那根扁担。
蓝雨还在等。是的,好像她就是在等什么事情发生,夜站在后面这么想,现在轮到他有些不耐烦了。
又过了好一会,蓝雨终于动了,她走到左边那个“木桶”——不,应该是“石桶”边仔细的看着什么,然后子韵也走了上去,她看见了“石桶”上整整齐齐的刻着几排很的符号,不过子韵分辨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如果是文字,至少子韵是没有见过的。
“你进左边,男的进右边,都进去,不管如何都不要动。”蓝雨深深吸了一口气,很紧张的神情,看样子她不是在开玩笑。
子韵和夜再一次面面向觎,自从夜带上口罩子以后,更加彰显了他的牛眼珠子,每次子韵看过去,都感觉他在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骨碌的乱串。以至于子韵老是奇怪,以前怎么没感觉他眼大?
“能不能别磨蹭?”看到蓝雨蓝sè的眼睛又要准备往外面冒蓝火苗了,子韵和夜只得很不情愿地心爬了进去。
蓝雨接着扯开自己左手的白手套,拔出自己的长剑,在手上划了一下,子韵看见她的血流到了横岔道中间的一个石头槽里,然后嘴里念念有词。
忽然间,一首古老的曲调隐隐约约地传来,逐渐清晰,回荡在山谷之间。苍凉深沉,让善感的人忍不住的心中一怮。
子韵发现自己所处的那个“石桶”发出了白光,刚开始只是隐隐约约,过了会儿越来越亮,桶沿居然向上shè出了光柱带,将自己完全隔离在了里面,子韵虽不敢动,却连忙往夜那边看去,发现情况也差不多,只是那边的光柱带好像是火焰的那种颜sè,黄中带些红。
“呛”一声,蓝雨的拔剑声将子韵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不过子韵却看见了一件更诡异的事情,那座石像冲了过来!不,是个人冲了过来!
灰sè的衣甲还是石像的颜sè,而发肤的颜sè却已然不同,手中的剑也变成了一把映耀着金属光泽的大剑,当然,那石像已经消失了。
武士冲向蓝雨,将近之时,身形突然拔地而起竟有两人之高,手中大剑化作一道银sè光束砸向蓝雨的头。
看着他挥洒之间,显得轻松写意,那道银sè的光束是如此的耀眼,划破了空间,又是如此的美妙,激荡着灵魂。
子韵下意识地感觉蓝雨境况不妙,可还没来得及为他人cāo心,便感觉周身一股寒气逼来,浑身一颤,伸手往石桶壁上探去,所触既是冰冷刺骨,不由得惊慌失措起来。
蓝雨使出了浑身解数,持剑盾与武士激斗,感觉她挥剑不是很顺畅,几乎动作要都集中在盾的格挡和盾击上,显得一直在以守为主,略显被动。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蓝雨站在横岔道上堵住了对方的攻势,又或由于崖道太窄,武士暂时也施展不开的缘故,双方便僵持下来。
武士的剑莫名的银亮,挥舞之际,几近天使的光剑,散布着阵阵光雨,将蓝雨罩在其中,银光打在大盾上,发出密集而清脆的叮当声。蓝雨则固守岔道一线,最后几乎是完全放弃了进攻,就是拼命地在防守。
周边的温度是在持续下降着的,波尼亚人天xìng耐热怕寒,十几息的功夫以后,即便运转周身内气,子韵也是觉得置身冰窟,寒不可耐了。呼吸已经不顺畅起来。如果她此刻能看到夜,她会知道,夜此刻的情况和她截然相反。
夜满头大汗,汗滴已经汇了成汗流,一注一注地往往脖子下淌,往衣襟里钻,脸上的青chūn痘红艳yù滴,大眼圆瞪,不出的凄惨。大凡胖些的人都是怕热的,而夜这里,可不仅是一般的热,子韵那边还可以运转周身内气御寒,他这里是一办法也没有;如果子韵那边如置身冰窟,他这里则如押烘炉。
蓝雨那边情况却开始好转起来,现在看那灰甲武士,似乎有种锐气顿减的味道,动作已开始迟缓;而蓝雨在盾防之余,已开始增加了挥剑攻击的次数。
子韵已经无心关注蓝雨的战况了,温度在不断的下降,她能听到自己口罩下发出的沉重的喘息,眉目间开始有异物状,她知道,是自己的眉毛和眼睫毛开始结了冰屑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