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得选么?”魑魍坐在那里,双手撑着桌子,吐了一口气。
“大哥,你的没错,我这次来,就是串门走亲戚来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chūn水笑了笑,故意面sè略带暧昧地看了看后面的嘴。果然,又收获了一个媚眼。
魑魍低着头,像是在盘算什么,然后望着chūn水,目光有散,紧接着突然一笑,笑得非常的难看,露出几颗石榴子一样的牙,对chūn水道:“你去窗边看看。”
chūn水回头但见嘴一副得意的模样,靠在那里,斜肩挺胸地展示着自己的胸围,当下微笑着走到窗边,接着却是一愣。
从这楼上的窗子往外看去,是一片竹林子。清晨时分湿润的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飘着几丝毛毛细雨,青青的绿茵,清清爽爽的空气,清清静静的竹林子中有一条清清净净的石径穿过,在那边的转弯处,掩映于修竹疏枝间,出现了一位青衣女子,她的名字叫青青。
chūn水脑子迅速闪过无数个念头,包括:她怎么会在这?如果魑魍突然发难怎么办?镇子两边的出口已经被白的贝尔卡中队和圣地亚戈的尼桑中队封住,如果发生最坏的情况,尼桑中队会不会有变数?
却听到后面魑魍幽幽地道:“既然是一家人就不两家话。妖,若是你刚才态度稍恶劣些的话,她就提前做了陪葬了。哥哥我也不是不识好歹之辈,这次你千万别玩我,不然,我会让你很后悔,很后悔……”
chūn水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脸,朝门边走去,拉开了门,在即将迈出去的时候伸出食指摇了摇,背对着魑魍道:“我大老远单枪匹马的来,肯定不是为了玩谁,这么吧,一个旗正一个副旗,三个人怎么分?只要你依计行事,放心,我敢保证,结果会出乎你的意料。
“等等,你不会连你老大都一起搞了吧?”嘴惊讶道。
“闭嘴!”魑魍死鱼眼一瞪。
chūn水缓缓地回头,先看了看嘴的胸,又看了看她的脑袋,然后摇了摇头,一声不吭地走了。
“他你胸大无脑呢。”魑魍白了嘴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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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chūn水叹了一口气。
青青看着chūn水面sè不虞,当下神sè一黯,道:“九的信件上,她推断你最近会很忙,似乎有什么大事。从上次你回来,我就一直没收到你来信,所以……有些放心不下,就……”
也不知道是青青想通了还是放下了,自从那次看十rì兰之后,她就没有在人前刻意的戴上纱维了。此时的青青,撑着一把油纸伞,脸上有些微红,chūn水注意到这种姹红出现在人的脸上,通常是一种病态的颜sè,当下缓声道:“然后在路上就有人告诉你我在这里,对么?”
青青抬起头,看了看chūn水,又低头道:“他们是你手下,上次还和你一起去过我那里,又你最近身体忙垮了,现在龙门镇驻军处休养,问我要不要一起过去……”
chūn水本想叫她以后别那么轻信人,可看见青青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以及她脸上的病容和眉间那解不开的忧伤,终是不忍。又叹了口气,帮她拿住了伞,一边引她往客栈那边走去,一边道:“最近很忙的,不是你给我添乱,毕竟有些事情,你们女孩子也不必知道;休息两天我叫人送你回去,外面现在不安稳,你还是好好待里尔城,把自己身体调养好。”
青青抬起头,看着旁边撑伞的chūn水,yù言又止。就这么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若是这人一直这么在自己身边,这一生就算是风大雨大、颠沛流离,甚至是饥寒交迫的走下去,也是好的。
也许,chūn水很随意的一句和颜悦sè的话,就能让她感到温暖。这一路辛苦的来这么一趟,得了这句话,有他这么撑着伞走一遭,也就心满意足了,也就能支撑自己再回去,独自煎熬那一个个寂寥幽独的rìrì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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旌旗飘扬,一杆“为战而生”的金字红旗在东风中如火熊熊,这个chūn水鼓捣出来的、带着浓郁攻击xìng的字号,在rì后的济州城史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
嘉和纪年497年2月,校尉白率领近二百械甲齐备的士兵,打着“依令调防”的名义,进入济州城。随后,和其他许多地方一样,他们的所作所为,加速了几百年来重文轻武的帝国官僚系统的颠覆。后代史学家的观是:再向帝国千疮百孔的躯体上撒把盐。
济州城内,城北军营。
白等二百人被告知安置在这里。此时营门口有一位佩戴着三条斜杠与一把剑交叉图案标牌的铁甲军官,手拿着一条马鞭,正趾高气昂地看着面前这一群镇上来的家伙。
好家伙,还“为战而生”,人数不少嘛;不给你们来个下马威,rì后如何消化你们。铁甲军官冷哼了一声,再回头看看自己身后那两排十来个械甲闪亮的壮汉,顿时觉得底气十足。
“哪个是头?上来询话!”铁甲军官双手插腰叫道。
只听得“哗唰”作响,队伍中那位国字脸、嘴角上蓄着淡淡短须的重甲青年走了上来,这个英武青年正是校尉白。
身后一位青年,乌黑头发随随便便束起了长长马尾,微风中有些掠鬓的飞丝,深邃的眼睛,嘴上倔强分明的轮廓却透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正是赫连chūn水。
再稍后一位红袍男人,一头的银sè短发,邪气而硬邦邦的往后翻,圆脸配着双死鱼眼睛,魔法师魑魍。
圣地亚戈快五十岁了,一副养尊处优的乡村财主模样,刚下马还在用布巾擦脸,看得魑魍都走上去了,连忙将手上布巾一扔,赶了上去。
铁甲军官见得几人上来,也明白白是头,当下冷然道:“报上名来。”
白面无表情地应了声:“贝尔卡,白。”
铁甲军官心想,当然知道是你,不就个校尉么,拽什么拽。当下沉着脸,意图刁难一二,便道:“官职?!”
却见后面chūn水抱着臂,斜眼望天地道:“那就要问问城守大人了。”
铁甲军官顿时大怒,正要一鞭子抽过去,却望见那银发红袍的怪人用一双死鱼眼定定地盯着自己,不由有些发毛,这一鞭子却是挥不起来。
圣地亚戈望着那铁甲军官身上的副旗标牌,心想,牛(逼)啥,老子马上也要佩上这玩意了!又见同伴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嚣张样,看看铁甲军官后面那十来人,又扭头看看自己身后军械森然的近二百人马,饶是他一贯胆怕事,这时胆气也高涨起来,也对这那铁甲军官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铁甲军官看着这几个刺头样的主儿,又看看他们后面那一群裂牙瞪眼的货,心里不免虚了起来,自我安慰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稍后再收拾你们。
于是,便又:“把武器都放营门外,进营!”
白一愣,随即心头火起,正要发作,却见旁边的chūn水轻轻拽了下自己。
“切!”魑魍圆脸上石榴嘴一咧,扭头喝道:“搏杀!”
铁甲军官那边吓了一跳,心道,不是吧,怎么就要喊杀了。
却闻马蹄作响,一位被甲骑士从队伍中冲了出来,手中铁枪微微上扬,向营门这边奔来,铁甲军官赶紧让开,后面那十来士兵也是有样学样地闪到一边,骑士连人带马毫无阻拦地冲进了营中。
这时,chūn水脸上挂着讥笑,举手一挥,便与众人拥着白涌入营地,只留下那些目瞪口呆的铁甲军官一干人等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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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伯是白舅舅那边留在城里的老人,也是白等人这次进城的内线。此时营帐之中,文伯正向白等人汇报情况,白的旁边,围团而坐的还有chūn水、魑魍、嘴、圣地亚戈、风天使几人。
通过文伯掌握的情况,白等人已经知道,今天那个铁甲军官是新到的济州呼延城守的人。
这次大撤防已经完全展示了济州城顾头不顾腚的样子,居然连那些驿站哨卡都统统撤防了。现在这个营中,白等人也看到了,还住着一些衣着不整的驿站哨卡上撤来的二三十人,这里面,不定还包括些以后打算混吃军粮的关系户。
白扫了众人一眼,只见他双目炯炯,一身重甲,隐隐透出一股威严之势,开口道:“这次入城谋事,承蒙魑魍、圣地亚戈两位兄弟鼎助。就目前掌握情况来看,并无意外差池。请诸位相信,从今以后,我等一体,白定不相负。但丑话还得在前面,若有违背誓言,yīn私陷害其他兄弟者,人神共诛之!”
一席话毕,周围人等自是头认同,又不免的各怀心事。
白见chūn水抱臂于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只是嘴角慢慢勾起一弯淡淡的笑意。
基于对chūn水的信任,白稍感踏实,却还是有些不安:自己这兄弟此次居然玩了出三镇合一的戏码,只是这旗正自家当然得拿下,副旗据chūn水是许给了圣地亚戈,可那魑魍又岂是个善与的主,他来做好事的么?他的龙门镇实力在三镇之中可是最强的。上次chūn水让两镇人马堵着龙门镇呈夹击势态,虽是留的后手,只不知chūn水又是如何服他的。
那边魑魍却不动声sè,时不时地照chūn水脸上瞥去,心里边想:这家伙到底想怎么个搞法。见chūn水与自己交换了个眼sè,想来是记得对自己的承诺,便也乐得少去cāo心,且看他去整。
圣地亚戈却偷偷地观察着魑魍,留心对方的一举一动,心里也在琢磨:副旗可是我的,但为何这魑魍却如此安之若素,莫非chūn水诈我?想着又往chūn水脸上瞅去,却见chūn水给了自己一个眼sè,仿佛还了头,又稍稍心安。
嘴却将一对桃花眼四处乱飙,电来电去,至于那些谁谁怎么安排的职位,她是一也不关心的。
风天使冷眉冷眼,但心胸坦然,他只关心手下那些兄弟现在安顿完了没。
而这一切,都落入了chūn水眼中,心里又是暗暗一笑,这只摘桃子的部队终于是入了城了,正好今天这么一闹,明天就有好戏看喽。
真期待看到你们rì后的表情啊,总得让你们好好震撼一番。我布的这一盘棋,局不惊人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