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灵弓着腰躺在卧榻上,紧锁双眉陷入了沉思。
“嘶——”大概是祭司为他解开绷带时候牵动了伤口,让葬灵发出了一声呻吟。神游的灵魂回归,葬灵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这伤大概什么时候能好?”
“您是……伤口?”这是一名男祭司。
“这只手要废了么?”葬灵原来的意思的确是问伤口,可终究对专业人士还是抱着一丝期望。
“伤到了筋骨,很严重的那种,手不算废,但除非出现奇迹,完全复原的可能xìng很。这段时间最好别动它,连最轻微的摆动都最好避免,否则今后很可能使不出力道了。”
葬灵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话,还是不免黯然失落,他摇了摇头:“你先下去吧。”
看着这位男祭司的背影走出门外,葬灵看着自己那只伤臂,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段时间最好不动?后天就要出阵了,真能不动,难道去玩的?
没听到蜜儿大人是怎么的,以死相报。
壁虎大人,我真要以死相报了么?战犯军,我的加入真是正确的么?
“乔富!”随着葬灵的叫唤,外面进来一个看似jǐng卫模样的官兵。
“属下在。”这个叫做乔富的双手一抱。
“立刻去把李四找来,我要见他。”葬灵对他道。
“这个——”乔富脸上现出了好奇和为难之sè,“大人难道不知道么?李四已经死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葬灵惊讶得弹坐了起来。
“就在大人出征后不久,李四的尸体在老虎山的乱草丛里被人发现,后来报了上来。”
“然后呢,快。”
“李四死状极其恐怖,全身干瘪得僵尸似的,却无任何伤口及搏斗痕迹,怎么死的也查不出个所以然,下边人害怕,就草草火化了事。”乔富怕被责骂,越越声。
葬灵想了一会儿,问道:“那他身上有没有其他东西,类似于玉器,这么大的?”葬灵用右手比了个圈。
“没有,如果有的话属下们一定上报大人,绝不敢隐瞒的。李四身上除了随身的钱袋子和武器外,并无其他东西。”乔富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大人,如果真有这东西,会不会早被凶手拿走了,或者是被发现李四尸体的人拿走的?待属下再去查探!”
“钱袋子还在?里面的钱呢?”
“都有,还不少。上交在账房处。大人可以去查看。”
“不用了。”葬灵一摆手,“钱袋子里分文不少,排除了谋财害命的可能,想来是李四平时结了什么仇家,你们今后行事务必也要心谨慎。传令下去,这件事到此为止吧,不得再提起。”
“是!那属下先告退了。”乔富转身退了出去,忙擦了擦额头。心想,正不知要怎么汇报这个事情呢,不料葬灵大人正好问起。
乔富心中也泛起嘀咕,平时大人对人对事一向要查个明明白白,怎么今天好像有不一样?算了,这种事情,要查的话大概查个半年也查不出什么来,不如乐个清闲。
葬灵慢慢陷入了回忆。
半边镶着镂空银边的红sè球体,初看好似玉石状,不一会儿鲜亮起来,光泽涌动,居然变成了水晶状!红sè,血红sè,血,流动的血,铺天漫地,顷刻间浸染了他所有的视野,所有的听觉、味觉,直侵入他脑子,接着传来一声尖叫……
“啊”的一声,葬灵弹坐起来,大口喘气,发现自己还躺在躺椅上,却是一场噩梦!
可是刚刚那一声尖叫,明明像是女人的声音!
肩上,渗出的血染红了一片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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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只是打打山贼,躲躲官兵之类的护送任务,现如今居然陷入了这么深的泥潭,这也大大出乎子韵他们的意料。
出发这一个半月以来,一路艰辛不,车队中还不断有人受伤有人死亡。即使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即使沦陷承诺如果完成任务会提高酬金,也丝毫不能助长队伍的士气。和军阀势力斗,那不是拿鸡蛋碰石头么。
那一晚,伤病员都被送走了;想退出的也走了,也都拿了金叶子,也都发了毒誓,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
“哎,那几个前头逃走的,真不划算。”夜靠在一棵大树干上,看着那些人收拾东西。
“这可是有本质区别的!”子韵严肃地道。
“那我们算什么?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房在一边自言自语。
“才不是,我们是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子韵嘟了嘟嘴,右手握紧拳头,一副理所当然状。
从一个不太惹人注意的角度,那边的晋峰看着她,笑了笑,脸sè露出片刻的温柔。
“对了,”子韵转过头对夜,“这几天劳累奔波,神久夜又是打架又是治疗的,好像又开始吃不消了,睡觉时总是呓语连连的。”
“她了啥?”夜问。
“不就是姐姐啊妹妹的,也就是那些年少时留下的噩梦……”
“那我们要怎么样开导她哦?”夜道。
“笨,这种事情需要时间,时间能治愈一切的吧?”对于这个论,子韵其实有些不太确定,所以在后面又加上了个“的吧”。
“这段时间要是再出现啥危险,你照顾着她儿。等完成了这个任务,我们要好好找个地方散散心去,美丽的景sè,有助于调整心情,我做任务也做得有腻了……”子韵望向自己的帐篷,神久夜正在里面休息。
房坐近了些,道:“行,迟早还是要返回流光道的。不过那是后话,咱们先合计合计怎么完成这个艰险非常的任务吧。”
着他摊开手里的地图,“你们看,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这里是沙城,战犯的势力范围。这是沙城的屏风镇、河西镇,”房指着落基山脉脚下的两个黑,“地势险要,目前落基山脉东南被重燃军占据,据战犯把重燃军压制到这里之后就再也进不去了,围了快一年多了也没啥进展。”
子韵道:“况且重燃军还有达克城作为后盾,我记得还没遇到你们之前战犯就已经占领了最南边的甘场镇。”指着地图,子韵想起那次遇险,还有那个为国为民的法师,叫苏极品吧,不知道最近混的怎么样了。
房压低了声音,“显然已经被战犯盯上了,我看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不喜欢这种战斗方式,就凭我们几个,打打游击还行,真要和一个军队面对面,凶多吉少!”
几人正声讨论着,忽听得一声咳嗽,众人转头,但见沦陷慢步走了过来,后面跟着她温文儒雅的丈夫月sè。
在子韵眼里,这个优雅的贵妇已经好久没有优雅的笑容了,连步伐都略显疲态,子韵不禁心生恻隐。
待仆人给大家都倒了杯提神的速溶可可之后,沦陷就开口了。如今剩下的,大都可以是需要倚重的人物,沦陷从头到尾把这个故事给大家讲了一遍,月sè偶尔插几句,中间加入了他们的疑惑和猜测。
今晚的月亮很圆,月光从茂密的层层树叶间隙中泄漏下来,照得地上斑斑驳驳。月光与火光交映中,沦陷把一张地图摊到大家面前。
“照子韵的法,我们已经暴露了行踪。也不确定到底战犯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可能是奔着粮草而来;接下去我们不能再硬拼了,得想想办法通过他们的势力范围。”沦陷食指一划,圈的正是沙城一带。
月sè接着道:“我们的计划再组建两个假车队,分别从这里,还有这里出发,如果能骗过战犯最好,即使失败的话,起码能分掉一兵力,在此之前我们已经派人去城镇上办理这件事了。而我们,走这里。”
“为什么选这条?我们的大车能过得去么?”子韵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