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儿,你为什么改名叫楚乔
诸葛玥问道,楚乔转过头来,笑着说道:因为我本来就不是荆月儿,我本名就叫做楚乔,后来因为一件事死掉了,然后恩怎么说呢,就是像你们这说的,是鬼魂附体了,附在荆月儿身上了,所以我后来逃出去,就把名字改回来了。
诸葛玥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他,一下子愣住了,表情很是诧异。过了好一会,他才喃喃问道:那我第一次见到你
那时候我刚刚附身没几天,正打算逃走。
诸葛玥点了点头,然后就低下头去,似乎正在全力的思考着这件事的真实可信度。
喂,你不会真的相信吧
这回轮到楚乔发愣了,这样怪力乱神不着边际的话,不会有人相信吧。她记得她小时候曾对燕洵说过一次,当时燕洵还是个长青春痘的小伙子,以为她发烧烧糊涂了,端着一碗汤药硬是给她灌了下去,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说过了。
我信。
啊
诸葛玥很是奇怪的看着她,眉心微微蹙着:为什么不信我调查过你,下人们都说自从那次人猎回来之后你就性情大变,我当时还以为你是被吓得,现在看来,还是你这个解释比较说得通。
诸葛少爷很是高深莫测的接受了这个更为高深莫测的原因,他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原来如此,我就奇怪,就算我在七八岁的时候都不可能有你当时的心机和手段,原来你根本就不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对了,你死之前不会已经七老八十了吧
楚乔有些跟不上他跳跃性的思维,有些呆气的说道:我那时候,二二十七。
二十七诸葛玥皱起眉来,有些不开心的说:那已经很老了,成亲了吧,可生了孩子
没,楚乔老实巴交的回答:我们那,二十七也不算很老,我们那,都提倡晚婚晚育。
你的家乡是在哪卞唐大夏你对燕北那么有感情,你不会是燕北人吧说到这,诸葛玥的脸色突然一变,他很紧张的问道:你不会是燕洵的娘吧也不对,时间有点对不上,她好像也老一点。
楚乔欲哭无泪:我们那,是另外一个世界,和你们这,不是一个时空,是平行空间,不相交,既有空间上的距离,也有时间上的距离,根本无法到达,那个,你明白吗
她努力的解释给诸葛玥听,希望用一种他能够听懂的方式,比比划划的想要给他打一个比喻,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不过她显然低谷了诸葛少爷的理解能力,男人微微皱了皱眉,问道:就是说,像是一颗苹果树,我们是春天的叶子,你们是秋天的果实
楚乔一愣,没想到他能想到这一层,连忙开心的说道:对了一半,但是也不全是,因为我们之间不止是时间的距离,还有空间,你明白吗空间就是
哦。
诸葛玥点了点头,很随意的说道:我们是春天的苹果叶子,你们是秋天的橘子,对吧。
楚乔华丽丽的囧了,她呆愣了很长时间,最后才傻傻的点了点头:对。
然后诸葛玥就转过头去,继续看着汤汤江水,静默不语。夕阳洒在他的脸上,金灿灿的华美。
楚乔不由得感慨,看看人家这定力,不愧是见过大世面拥有大智慧的人,多么沉着,多么冷静,多么没有好奇心,丝毫不像一般的穿越里那些土老帽一样,问什么你们那的人长什么样啊你们那的人有几只眼睛或者你们那的人是不是像野兽一样,身上长着鬃毛之一类的问题,好像只有他们这个世界的人配长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外面的人就一定要浑身鬃毛满口獠牙才能彰显他们的心理优越性一样。这才是真正的淡定从容,这才是真正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才是真正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才是真正的宠辱不惊心若明月
你们那的人都长什么样
楚乔:
你们那的人有几只眼睛
某人沉寂许久后终于缓过神来,很感兴趣的问道:你们那的人是不是像野兽一样,身上都长着鬃毛我曾在南疆见过这种人,行为很是奇怪,是不是你们的远亲
楚乔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开始了新世界的基础知识启蒙教育。
说的口干舌燥,太阳已经落下山去了,一轮圆月爬上山巅,将明晃晃的光洒在一片水银的碧波之上。
江风习习,楚乔乘船而去,突然间生出一丝诗意的感慨,她满怀深情的念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诸葛玥却在一旁冷冷的说道:有点不应景吧,这是江,不是海。
楚乔皱眉道:那就江上生明月。
诸葛玥疑惑的看着她,问道:应该不是你做的,是你们那的人做的,你盗用的吧
楚乔再次欲哭无泪,顿时大窘,脸颊红红的,看吧,这种事说出来是没好处的
星儿。
两人沉默许久,诸葛玥突然叫她的名字,她应激性的答应一声,就听诸葛玥没头没脑的说道:我不管你是谁。
楚乔开始还有些没听明白,仔细一想,顿时理解了她的意思。她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我总是你的星儿。
诸葛玥身体微微一震,他低下头来,双目灼灼的看着她。楚乔自己说完之后就有些后悔了,两丝红晕爬上了她的脸颊,正想低下头,却见诸葛玥伸出两只手指,很是熟练的挑起她的下巴,眼底带着一丝笑,说道:再说一遍。
楚乔躲闪着他的目光,有点不好意思的含糊其辞:说什么
就说你刚才说的那句。
诸葛玥很坚定的说,眼神带着两团温温的火,不是特别炙热,但却炯炯有神。
我是你的,你也要是我的。
楚乔鼓起勇气,定定的说:我这一生,什么都可以牺牲和付出,却唯有两件东西,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当做筹码。第一是我的信念和原则,第二是我的婚姻和身体,你要全部的我,就要把全部的自己也交给我。
诸葛玥挑着眉,充满邪气的瞅着她,吊儿郎当的问:全部的
去你的,楚乔推他的肩,别过头去:没半点正经。
星儿,诸葛玥突然张臂抱住她,温热的男性气息将她团团包围,手臂箍着她的肩膀,那么紧那么紧。
我很开心。他低声的说:我真的很开心。
楚乔靠在他的怀里,也觉得是这几年来前所未有的心安,她转身抱住他,轻声说:我们别再分开了。
诸葛玥问道:跟我去真煌,你不怕吗
我更怕与你分开,每次分开,都会发生很多事,就像这一次,我险些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唐京城当日的局势一团混乱,她当时背水一战,如履薄冰,稍不小心,就会落入敌人的手掌。詹子瑜大权在握时的嚣张跋扈,泰安门之战的混乱血腥,册封消息传出之后每夜冲进皇城的杀手杀之不绝,还有最后那一场几十万人的战役,当时没觉得怎样,可是现在想起来,却隐隐后怕起来。
诸葛玥将她拥在怀里,语调低沉的说道:以后不用怕了。
月色很好,他们一直坐了很久。
回房之后,诸葛玥坐在床上皱着眉思考了很长时间,他觉得楚乔说的对,他是应该考虑一下找个恰当的时间让两个人把全部的自己交给对方了。
对,这个主意真不错,夜路走多了难免遇上鬼,觉睡多了难免会做梦,做事要干净利落,应该直接切入要害一锤定音,是时候开诚布公的全部的彻底的。
大半夜的,他突然站起身来,在屋里转了两圈,他觉得今天就很是时候。
诸葛玥向来是个很有计划的人,他一旦决定了某件事,就会不紧不慢的做好全盘的行动方案,然后一步一步的切实实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让他改变心意。
所以随后的时间里,他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在镜子前照了照,只觉得镜子里的男人剑眉星目俊朗不凡雄姿英发英俊挺拔,自我感觉十分满意。然后他觉得自己有点紧张,就坐下来,端起茶杯喝茶。
茶已经凉了,白瓷青花的杯壁捏在他修长的指间,光线似乎能穿透那薄薄的茶杯,像是刚刚入冬的冰层。
他靠在椅背上,细细的盘算着自己待会要说的话,要做的事,一句一句,很是仔细,然后再设想很多种情况去揣摩对方会怎么回答,他又该如何接应,如何一点一点的将话题转换过去,制造暧昧的气氛,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要让一切显得自然而不落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