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孝力压李肃,白逊算是逃过了一劫,李圣岩更是识趣的把这个事情压了下去。
诸位长老在听孟孝竟然自称是天靖山天机子的徒弟之后,一个个讳莫如深,全都缄口不言,孟孝也发觉了众人的神情有异,一阵寒暄之后主动退出了大帐。诸位长老还要探讨明天的战事,所以也就没有人提出挽留。
孟孝出了营帐,想起当时李万杰身边那两名亲随弟子在提起师父时古怪的神情,又联想到刚刚诸位长老只干笑不言,显然是有些话不便开口,这就越发让他感到好奇。
刚出大帐,迎面冷风袭来,白逊早已经等在营帐门口,见了孟孝先是恭敬一礼,“多谢蒙公子仗义直言。”
孟孝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你也不必谢我。”忽然间想到了师父的事或许正可以问问白逊,便轻声道:“我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问问你?”
白逊只迟疑了一瞬,“蒙公子请讲。”
孟孝左右看了看,此处许多弟子来来往往在忙碌着,“能否借一步话?”完他走向营地外一座刚刚风沙聚成的沙丘,白逊也只好跟了上去。
闲适的坐在沙丘之上,孟孝凝望着远处天边渐露光芒的星斗,白逊站在面前,见孟孝许久都不曾开口,他才忍不住问道:“蒙公子既然把一切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是不是要问在下为何替云仙受过?”
孟孝瞟了他一眼,仍旧不做声,白逊重新恭敬的抱拳行礼,“多谢蒙公子以德报怨,白逊感激不尽,云仙师妹自从六岁上山就一直与我朝夕相伴,情同手足……”
“我看是青梅竹马吧?”孟孝不经意的了一句,白逊脸颊浮现一抹羞红,“公子果然慧眼如炬。”
孟孝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我想问你的并非是这件事情,你与师妹的感情我也不感兴趣。”
“哦?”这回轮到白逊愣住了,“那不知公子还要问我什么?”
“你知道天靖山么?”孟孝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白逊的眼睛,白逊不觉有些惊恐,∫⌒∫⌒∫⌒∫⌒,m.+.co⊙m了头,“天靖山与慈贤谷是最强的两大势力,在下自然知道。”
“那你可知道天靖山上有一个人道号天机子?”
“天机道人?”白逊闻言像是思索起来,凝眉问道:“不知公子问他干什么?”
“随便问问。”
“这天机道人,在下倒是听过一儿,大概是一年多以前,天靖山传讯各门,好像这天机道人收了一名弟子叫做韩什么的,此人不但叛门出逃,竟然还卷走了山上大笔财富,对了,我想起来了!”白逊突然眼睛一亮,“天靖山曾悬赏百万虎头金捉拿这名韩姓弟子,就连那天机道人也因此背上了叛门之罪,这件事当时传得沸沸扬扬,毕竟百万虎头金可不是一个数目。”
白逊打开了话匣子,其实也并不像孟孝想象中的那么不善言谈,而孟孝则从他的嘴里知道了自己离开天靖山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
“百万虎头金,差不多是一些门院一年的供奉,就算是如今出了名的三门六院,也不敢随手就能拿出这么一大笔财富,足可见得这名韩姓弟子卷走了山上多少财宝,更有甚者他是偷走了山上一件奇宝……”
白逊并不知道孟孝在诸位长老面前已经自称是天机子的弟子,所以起话来便没有多少隐瞒,不但向孟孝道出了一些事实,其中还夹杂着不少捕风捉影者的猜测。
孟孝静静的听着,将所有事情联系在一起,心里基本已经明白了大概,只不过从白逊的话中他还并没有得到天机子具体的消息,当初他离开天靖山的时候师父还没有回山,也不知如今是否安好。当然孟孝并不知道他身怀的十二张兑票对于天靖山来意味着什么。
……
当初在孟孝离开朱仙镇半个月以后,李进四人就坐不住了,带着那张兑票去了天靖山,他们当然不敢直接要求天靖山兑现那张兑票,可是兑票的出现在天靖山一众长老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云霄子身为始作俑者更险些被天枢处以极刑,在打发了李进四人之后,身怀十二张兑票的孟孝就成了天靖山最大的目标,可是这件事又万万不能泄露出去。
天师门得知孟孝失踪,换人之事自然不了了之,也算是与天靖山的误会又加深了一层,李天齐不告而别,天靖山发动所有的隐秘力量寻找孟孝,可是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音讯。
另一方面,刁韦与秦栋本来是要借孟孝要挟玉矶门,可是稀里糊涂的就把人丢了,挖地十丈都找不着,事情却被黄煜王安插的眼线探知,黄煜王当即约会刁韦,差把秦栋的魂儿都吓飞了,也亏他巧舌如簧,两面三刀,不单平息了黄煜王的怒火,还促使刁韦与其结成了同盟,后来甚至更把谢殇也拉了进来,黄煜王的实力迅速壮大,在两年多的时间里就聚集了足以与北苍狼王、青面龙王两大势力相抗衡的力量。
刁韦对于孟孝的事情始终不甘心,而且日夜惦记着那颗玉矶石,何况在此之前他已经放出了绑架玉矶弟子的消息,谁知玉矶门将计就计,反倒要以此引出刁伟来,实际上也是要借打击刁韦之事一统三门六院。
古陵源上的局势因为孟孝的误闯变得错综复杂起来。原本的两大势力天靖山与慈贤谷,每一甲子就会比斗一场,胜者将在未来的六十年里享有三门六院的供奉。上一届北会,天靖山以微弱优势获胜,六十年间慈贤谷厉兵秣马,培养出了数名天才弟子,只等着在这一届北会上一雪前耻。天枢等人却在此期间误入歧途,将希望寄托了在奇兵异宝身上,为了壬古圣碑付出了许多精力不,还白白荒废了时间。更加要命的是,云霄子阴差阳错将十三张兑票给了孟孝,此物虽然是天枢给女儿的“玩具”,可若是有心人拿它敲诈天靖山,只怕一样是十分致命。
北会之期将近,孟孝却毫无音讯,另外这两年来玉矶门越发活跃,似乎也想在北会上弄出名堂,使三门六院得以与天靖山、慈贤谷平起平坐。
总之各方势力逐渐的将目光放在了古陵源这个多方交汇处,甚至就连天靖山与慈贤谷也最终将这届北会场地选在了古陵源上最大的绿洲,九龙溪。
……
自己竟然牵连师父天机子成了背门叛徒,孟孝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等白逊哩哩啰啰讲完了一大通,他才缓缓起身长叹了一口气,“看不出你们这些名门正宗竟还有这么多啰嗦事。”
白逊不好意思的挠头笑笑,“蒙公子是不是嫌我得多了?对了,您不是有件事要问我,到底是什么事?”经过这一番谈话,他发觉孟孝似乎并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
“哦,对了,我是想问你……”孟孝打了个哏,“玉矶门被绑架的弟子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白逊挠头想了半天,“玉矶门只是非常重要的人物,不瞒蒙公子,当初我们显清院的少院主就是被这刁韦所绑,当年老院主是时时刻刻战战兢兢,投鼠忌器,若不是因为刁韦,我们显清院也不至于没落至此,可是依我看如今的玉矶门,嘴上是要营救那被绑架的弟子,实际上却似乎毫不担心,或许只是白某身份低微,才不知道被绑的究竟是什么人。”
“原来是这样。”孟孝了头,“那么你可知道刁韦等人现在何处?”
白逊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听长老们,刁韦如今的实力早已今非昔比,还与一个什么王结了盟,另外我听……”白逊压低了声音,向着营地的方向看了一眼,“古陵源曾是东圣洲最繁华的地方,不知有多少仙人遗迹,玉矶门是要营救弟子,其实是因为在大漠中发现了一处秘境,三门六院的长老们都是心照不宣,不然的话岂能因为一名普通弟子的性命就深入大漠?”
“竟还有此事?”
“蒙公子,这个消息虽未必准确,不过我却是听同族的一位叔叔无意间起的,若非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打死我也不敢透漏半句。”
“嗯,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蒙公子太客气了,若不是关键时候你替我话,恐怕他们绝对不会放过我,就连东离长老的话他们都不肯听,显然是要让我来当这个替罪羊,可是蒙公子不惜与玉矶门首座动手,这份恩情白逊没齿难忘。”话间便要跪拜,孟孝忙伸手将他扶起,“白兄不必客气,我是敬你是条汉子,有担当!”
“嘿嘿,我还以为蒙公子也会笑我蠢。”
“为什么?”
“因为穆师弟与莫师弟都这样我,我不该替鲁师妹罪,还有鲁师妹她到现在都不肯跟我话……”
“她或许只是吓坏了吧。”孟孝已经无心再听白逊继续下去,此时大帐之中也有几位长老走了出来,“时候不早,我们还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