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这段时间的疯狂举动,早已把自己置于众矢之的。已然成为一些不怀好意之人茶余饭后的话题,就连经常与他同享齐福的兄弟们都在背地里嘲笑讥讽。
“这段时间出现一个傻笔土豪,出手阔绰,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钱。”
“哼!被一帮混混马仔玩的团团转,却还与这帮人称兄道弟。的确够傻的。”
“别人钱多人傻,足够任性!”
“现在似乎花光了,周围那些朋友各自树倒猢狲散,哪还会在与他同甘共苦。真是傻笔。”
……
夜店的包间内,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和一个十三四的少年讨论着什么。少年在微弱的灯光仔细辨认下,浮现出耗子的轮廓。
青年对耗子道:“这次再来一笔大的。让那杨树去弄。”
耗子有些迟疑:“这次可是国宝文物,会不会出什么大事。万一……”
“婆婆妈妈的,怎么干得成大事。放心,不会有事的。他还未满14岁,就算出事最多到少年劳教所收容一年半载的。”青年冷声道。
耗子冷笑一声:“哼,上次就差出了岔子,不知道谁通风报信,告诉边防队长货藏在船底下的箱子。如果不是杨树临时转移到偷偷载客的船底,他么的全部栽了。”
青年冷笑一声:“栽了便栽了,花钱从边防哪里赎出来便是。”
“你……”耗子不出话来。
“好了,这次事情就骗杨树是平常的玛瑙货,让他顺其自然。来也怪,他自从上次做了一笔之后就没有在做过,平常就做些基本的货运。随便你们怎么唆使,他也无动于衷。”青年淡淡道。
“他钱用得也快差不多了,找个日子我邀他去赌场。让天水哥做些手脚,把他的钱全部吐出来。这样不就有动机了吗?我了解他,如果继续升初三,一定得在期末考试前,使劲干一票。”耗子相当阴冷的道。
青年低声道:“好。就这么办,想必是上次包金的事和我有些误会,从不到我照看的赌场玩。只去天水那边,一会我就给天水打招呼。”
“好!那我先走了。”耗子看事已谈妥,识趣的离开了。
“不送!那子还在外面醉生梦死呢,你一会好好的带他去放松放松。”青年冷冷笑道。
此青年带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温文尔雅,像极了一位品学兼优的学生,杨树若是在此自是认识,青年正是土地。他站在第二层的包厢里,透过看到外面杨树纸醉金迷的状态,自叹一声:应该真的沉迷于此了,毕竟还是涉世未深。哎,当初我的老路!!
……
杨树自然不知道里面的谈话,在酒吧里时不时在性感女人的胸部和屁股抓上一把,享受着天人之乐。
夜,越来越深,情绪越来越浓。
一女子身着黑风衣,臂上带的是那种套臂手套,但,只带了一只,凌乱又不失美感的酒红色长发不规则的搭在肩上,眼上是浓黑色眼线,妖魅又不失灵气。一只手优雅的擎着高脚杯,递于若鲜血的红唇间,微微抿了一口,倚在杨树身边对其耳朵轻轻诺声:“帅哥,今天就从了我呗。”
杨树极不协调的用右手搂着女子的腰身,左手在女子胸口狠狠抓了一把:“嘿嘿,老子这个家伙还未长成型呢,还是暂且放他一马吧。”
女人任由杨树的魔爪肆意妄为,随即拿出装有白色粉末的颗粒,含笑道:“来个包子吧?”
杨树听到包子立马显出沉迷之色:“包子的量已经不够了,给我换大包。”顿了一下,问道:“一会我想打包带走,这儿可有多的?”
“别的不敢!整个大凯市,就我们这儿的货最多。保准够!”女人爽朗笑道,尽兴得意之色。
杨树挑衅道:“不可能!如今各大场子都没有货,怎么你们这儿会是源源不断。尽大话!”
“谁大话了!不然你以为现在吸的是什么?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这儿有足够的货源,不仅零售,私下还做批发呢。要不要也搞个代理做做?”女人显然与杨树很是熟识,非常放心的透露出一些隐秘。
杨树冷笑一声:“哼,还是算了吧!这个东西本少爷可不敢沾染。”沉吟片刻,下意识的摆起数月再也没有做过的招牌动作——右手拇指拖着下巴,食指在鼻梁上搓了搓。
若是杨树父亲在此,定然又要骂他:你这兔崽子,又要打什么鬼主意。
看着杨树有些失神,女人伸出魔掌佝偻着他,顿时让他又陷入沉迷,双手在女子身上摸来摸去,尽享齐人之福。
尽情之处,杨树准备在其嘴上狠狠的咬上一口,女子取出一颗糖果道:“先去去口气。”
杨树看到糖果瞬间,心里一凛,脸上疑惑之色稍纵即逝。
“哎哟,你这颗椰子糖还是进口的哦。”杨树把玩着椰子糖仔细看了看,调侃的道。
女子也有些诧异:“进口的吗?我还不知道,刚才经理分发时,顺手拿的两颗。”随即面如桃花,魅惑道:“观察得这么仔细,害怕姐姐用迷药给你阉了?”
杨树轻笑一声:“姐姐不会阉了弟弟的,不然就没有弟弟陪姐姐了!”随即把手里的椰子糖撕开来,一口含在嘴里,若有所思。
听着这一语双关的戏虐之言,女人故作娇羞道:“可惜弟弟不喜欢陪姐姐。”
杨树也不继续,举起酒杯笑声朗朗道:“嘿嘿,来来来,喝酒!”……
直至散场,杨树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游历于这种虚幻颠倒的场面之中。
……
次日早晨。
杨树行色匆匆的赶到天水哥的地下赌场,场里玩家只有寥寥数人,每夜熬到半夜两三钟的荷官、打手与马仔们仍然睡意朦胧。
看到杨树进场之后,与他早已熟识的众人一一与他头微笑,以示问候。他自顾走到兑换钱财的窗口,把二十个000元的筹码递了进去,正色道:“兑钱!”
窗口里的贩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随口道:“兑多少?”
看着贩爱理不理的表情,杨树朗声道:“六万!”
贩用双手搓了搓脸,正了正身子,数了数筹码:“恩。刚好六万!”正准备从抽屉里把现金包裹起来,随即想到了什么。抬头对杨树道:“今早刚刚清账,现在的现金不够。不好意思。这样吧,你随我到天水哥的办公室取。”
杨树嘴角一翘:“天水哥的办公室?”随即跟着贩身后朝楼电梯走去。
在门口稍等片刻之后,随着贩一声“天水哥让你进去”,也不顾杨树反应,贩自顾而去了。
杨树整理一下衣角,敲了敲门。
“请进!”天水哥的声音带沙沙的烟腔。
杨树吸一口气,应声而入。当看的天水哥本人时,脸上那种不怒而威的狠厉,让杨树有丝不自然。
“天水哥早上好!”杨树下意识的问候到。
天水哥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憨厚实诚,毫不起眼的面孔,笑了笑:“坐,放自然。我又不是老虎,不吃人的。”
杨树淡淡一笑,稍显拘谨的坐在沙发上。沙发上仍有一些余温,估计是天水哥昨晚是在沙发上睡了,听到贩的叫唤后才起来。
天水哥掏出茶叶,娴熟的摆弄着茶杯,一时间也没有话。
场面一时冷静,杨树不自然的左顾右盼在沙发头发现一本书,书籍已然泛黄,应该是有些年月了。随手拿了起来,看着封面顿时一怔,立即起了兴致,惊叹道:“天水哥竟然有《连山》易!!”
天水哥也是一怔:“你竟然知道《连山》易?嚯,这个年代懂得传统文化的可不多见,尤其是你们这些新时代的少年人。”
“天水哥看笑话了,只是从父母有些这方面的熏陶而已。”杨树腼腆一笑,再三犹豫道:“天水哥能不能把书借我研习几天。”
天水一愣,笑道:“书可不是我的,是昨日一个兄弟到这来落在这里的。我可不喜欢这穷酸东西。”
杨树顿显失望之色,还是乞求道:“那能不能请您帮我借借?”
天水哥有丝为难道:“其它书还好,只是这本书怕是难以借到,这可是我那兄弟随时随地研习的枕边书。就连石头哥问他借阅两天,都决无可能。更别兄弟你了。”
杨树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只能迅速的翻阅起来,希望当下就能看完。
天水哥边冲刷着茶杯,边嘀咕道:“倒是和土地一样的模子。这种书只有你们这些穷酸秀才才能看得津津有味。”
杨树一怔,诧异道:“这书是土地哥的?”
提到土地,天水脸上一股复杂之色稍纵即逝,笑了笑道:“不是他还有谁?这下你该知道我怎么要不到了吧!他可是书痴一个,什么都好,就是向他要书,没门!”
天水细微变化之处,杨树看在眼里。他只是呡笑没有在继续这个话题。同时有了这一段暖场后,整个人放松很多。
天水哥为杨树倒了一杯茶水,抬了抬手示意杨树喝茶,同时开口道:“最近听你风头劲得很哦。”
“没有的事!全都是天水哥暗地里照顾,不然早被人大卸八块了。”杨树认真道。
“哦?我可没有招呼过什么。”天水哥自以为是杨树的奉承之言。
“有天晚上,我喝了酒后与几个道上混的哥们差动起手来,还是您手下的老九哥帮忙解的围。”杨树认真的解释道。
“在我场里闹事,当然要照顾一二,不能保证客户的安全,以后谁还敢到我们这里来。”天水哥浑然不在乎的笑道。
“嘿嘿。那倒是!!只是那日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杨树讪讪一笑,声感叹道。
“看。”天水哥笑了笑。
“那天我喝了酒,歪歪扭扭的去了厕所,只听到其中一个厕所门里有两人在细声细语的交流着什么。由于从有这方面的训练,我耳力起好,于是好奇心大起,偷听起来。”杨树皎洁道。
天水哥起了一丝好奇之色,眉头一挑,示意杨树继续。
“竟然是在你的场子里倒卖包子(毒品)。”杨树语气有些急促。
“哦?还有这等事?”天水哥嘴角一撇。
“千真万确,当我准备悄然出门时,正好与他们碰个正着。”杨树正色道:“两人兴许是怕事情败露,于是有了动手一幕。老九哥便急忙赶来了,两人恐怕事情闹大,匆匆离去了!”
“是不是听错了?我的场子什么都敢做,却都是光明正大,清清白白的。唯独这个东西确实是非常严明的不敢沾染,更何况在现在的严打时期。”天水哥有些疑惑道。
“子我怎会用这种事情骗您,又不会有什么好处。”杨树认真道。
天水哥一副若有所思之色。
杨树有些试探性的问道:“竟敢在你的场子里交易,谁有怎么大的胆子?会不会是有人栽赃陷害于你?”
天水哥笑了笑:“应该不会吧。谢谢你为我操心,恐怕是你想多了。”心里却是嘀咕一句:会是谁呢?
杨树下意思的看了一眼随手放在旁边的《连山》易。
天水哥目光一凛,绝无可能把自己的家事宣扬出来的意思。
杨树识趣的没有再深究下去,而是随手又把《连山》易拿在手上,问了一句毫无相干的话语:“天水哥可知道这本书讲的是什么?”
天水哥淡淡的笑道:“才不想知道这些穷酸东西,土地也从来不在我们面前提及这些。不过昨日随手翻了翻,应该是些五行八卦的东西。”
杨树疑惑道:“土地随身携带,却从来不在你们面前提及?”
天水哥似乎对这个话题早已不感兴趣,转移了话题:“来。喝茶!”
杨树却并不死心的再次强拉了回来:“天水哥可懂五行?”
天水哥面色不悦:“不懂。也不想懂!”
杨树不顾天水哥的怒色,强硬回道:“土地是前年开始称呼的吧。”
天水哥明白眼前这个乡巴佬有话想:“是的。要来道上混,总不能用真名。当初跟着石头哥时,这个外号还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
杨树大有深意的盯着天水哥,似有所指的把书递了过去:“那天水哥不得不好好的研习一下了。”
天水哥那还不明白杨树言外之意,眉头一皱,语气重了许多:“虽我与土地最近是有些不愉快,但还不至于手足相残。而且这是我们内部这间的家事,就不劳烦兄弟绞尽脑汁了。”
杨树见天水哥动了真火,便急忙转移话题。只是在递给天水哥《连山》易上随手翻到一页,指了指一行字,字体苍琅入目——“土克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