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那一日。
九月初九,蒋琬等人到了极顶石前,这里就是泰山的最高点,既然约在玉皇之巅,那么,对方一定会来这里。
只是,来的到底是什么人?那只四翅大蝴蝶,代表的又到底是什么?
终于能知道情儿的消息,蒋琬的内心汹涌如海,苦苦寻找了八年,为何你却一直踪影全无?
尚是清晨,晨露未散,初秋,风中已有了一丝隐隐的寒意。
山下的树叶,已经枯黄了,不知道栖霞山上的枫叶,红了没有。
怔忡间,两个绿纱少女走了过来,一直走到蒋琬三人面前。
蒋琬第一眼就看到了两人,他不认识她们,可他的直觉已经告诉他,他等人的来了。
左边那个圆圆脸蛋的少女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在蒋琬面上转了转,有掩饰不住的好奇,问道:“你就是蒋琬?”
蒋琬点了点头,道:“如果没有别人叫这个名字的话,好像是的。”
“噗嗤!”那个圆脸的小姑娘忍不住一笑:“我家公子正在等你,请随我来!”
“谢!”
蒋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谢,或许是因为他没有让他等太久,或许是因为,知道快要见到情儿,心中充满了感激。
那两个绿纱少女转身,引著三人向另一座山峰而去。
不多时,就来到山前,仰头。
峰顶,有亭翼然,亭中,有一张石桌,桌上,摆满了鲜花美酒。还有一个负手而立,跳望崖下云烟古树的白衣少年。
迷蝶山庄,公子魏!
尚未接近,一股莫大的威压便如泰山压顶一般罩来,那两个绿纱少女早已分散两旁,蒋琬三人首当其冲。
蒋琬只感到呼息一窒,销衣已经变得面色苍白,就在这时,那个中年醉汉走上前来,那股威压立即消逝得无影无踪,蒋琬目光所及,那个白衣少年身子似乎颤动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明亮的目光在那中年醉汉身了转了一圈,才停顿在亭下蒋琬的身上。
看清那白衣少年的脸,便是蒋琬,都不由得呆了一呆,这还是一个男子应该有的面容么?
他的脸部线条柔和,笑容温软,面貌姣好有如少女,最重要的是,他的气质,也和一个温柔的少女一样,仿佛一盘温水。
第一眼,几乎所有人都会把他当作一个女子。
他微笑著向三人道:“请,上座!”
幸好蒋琬不是常人,只是怔了一下,便回过神来,虽然惊讶于这个人的秀美,但也没有太过在意。一个人的容貌天生父养,谁也无法改变。
走到亭中,依主客坐下,那中年醉汉与销衣分站蒋琬左右,那两个绿纱少女一左一右,各执一缕银酒壶,典雅精致,仿佛一件古董,为两人面前的血玉杯中斟满碧绿色的美酒。香气扑鼻。
白衣公子魏举手托杯,一饮而尽,笑道:“此为碧箩山深山处的参果酿成,是以名叫果酒,公子请!”
“参果!”听到这话,蒋琬略有些吃惊,“这参果百年难遇,采摘更是极难,又名灵果,用此物酿酒,闻所未闻,这人究竟是什么人?”
不过他面上也不动声色,只是端起酒杯,缓缓抿了一口,入口一股奇怪的苦涩味道过后,便是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舌液生津。
“果然好酒,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那白衣公子笑道:“贱姓魏,魏如悔!”
蒋琬道:“原来是如悔公子,果真是好名字。”他不愿兜圈,这果酒虽然好喝,对蒋琬却只是身外之物,他心中时时刻刻牵挂的,永远是那个情儿。如果要知道她的消息,如何能不及迫。
“公子既叫蒋琬来,但请相告情儿下落,在下感激不尽!”
那白衣公子魏如悔似是早已料到蒋琬会等不住,淡笑道:“呵呵,呵呵,既然如此,请随我来!”
蒋琬急忙起身,连不小心将坐下的石凳移动了一下都没发觉,魏如悔已经起身,两人一前一后,走入林中,只见那里停著一辆紫色的马车,这泰山绝顶,人行尚且艰难,这魏如悔究竟是什么人,竟然神奇一般的将一辆马车搬上了山顶?
可是此刻蒋琬也管不得这魏如悔是用什么方法将一辆马车运上泰山的了,他不用想也猜得到,既然魏如悔带他来这里,而这林中又只有这一辆马车,那么,此刻车内,必定就是自己苦苦寻找八年不得的情儿。
一想到立马就可以再见到情儿,蒋琬心中隐隐有一丝紧张,这么多年没见,当年那个青涩的小女孩儿,是否还依旧如昔,八年了,她还能认出治好眼睛后的自己么?
颤抖著手,缓缓揭开马车的布帘,然而入目所见,却几乎让蒋琬双目充血,转头向后面抱手微笑的魏如悔,虽然声音竭力压得平静,却仿佛大江大海里面隐藏著无穷的波涛一样,第一次如此震怒:“这是什么意思?”
马车内,一个水晶棺中,情儿白衣如雪,静静的躺在那里,脸色平静,神容安宁。而水晶棺外,竟然是粗如儿臂的玄铁重栅,没有钥匙,别说普通刀剑,就算拿来天下两大神兵玄教玄剑、魔教长乐未央剑,也未必能斩断!
那魏如悔却没有一点暴风雨前的惊慌,面上的笑容依旧如同春风拂面,淡淡道:“情儿无事,只不过服了一种百日醉的花瓣而已,时间一到,自然醒来。我与你赌三局,三局两胜,如果你赢了,我立即放她走,将情儿还给你。如果你输了……”
蒋琬的双手青筋暴起,再无面对这个少年时的那种温暖感觉,冷冷的道:“怎么样?”
那魏如悔却仿似不觉,只是微微露出一个恶魔一般的微笑。
“如果你输了,这一辈子,就再也无法见到她!”
——
抱歉,昨天有事,只有半夜补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