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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太上忘情,苍生大善!

逆行神话 西城冷月 2685 2024-11-18 01:06

  长安赤云观

  暑气较前日已消退许多,观中树木枝叶繁茂,大如伞盖,交接而形成一路荫凉。

  凉亭内,明月一身素色衣裙,容色清冷如霜,三千如瀑青丝以发带束于肩后,神情静默看着对面的青衫少年,凝视许久,才轻声道:“师弟,路上小心。”

  徐行点了点头,道:“我会的。”

  原来,苏蝉不知怎的,突然改变了原定的行程,还是先打算去巴蜀见一见太白剑宗的李君涯,而后再看情况到济南府落脚。

  徐行虽有些失望,但心底却又有一丝莫名的解脱,笑了笑道:“师姐,回去吧,我走了。”

  说着,拿出了判官令牌,正待遁入冥土。

  “师弟,”明月突地轻唤了一声,在徐行疑惑的目光中,沉默一会儿,道:“我上次给你的玉蝉,若有为难之处,可灌入法力,纵是隔着千山万水,我和父亲都会前来的。”

  徐行取出蝉形玉佩,红绳穿过两个鼻孔,打成了蝴蝶结,在手掌稍稍摩挲了下,一如既往的温润无瑕,好奇问道:“师姐是不是手中还有一个?”

  本来以后这玉蝉只是锚定坐标之用,未想还有即时沟通之能,金丹级的神识注入其中,却是发现有隔虚通话之能,但会随着距离相远,神识糜耗成倍上升,千里之外,更是非元神真君的神念不可用了。

  见徐行面带微笑,对玉蝉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明月面色怔了怔,轻声说道:“这是父亲妖身灵须‘玉髓’所化,的确有着……一对儿。”

  徐行脸上笑意微滞,笑了笑道:“挺好的。”

  而后,也不再说什么,默默朝判官令牌灌入法力,一道幽幽如漩涡的阴阳通道现出,回头冲明月一笑,道:“师姐,济南再见。”

  而后,身形再不迟滞,猛然跃入漩洞,身形气息渐行渐远。

  “凭阑翘首待良人,良人归心也似箭,”凉亭的长凳上显出白衣青年的身影,苏蝉斜靠着廊柱,曲着一条腿,拿着酒壶的手放在屈立的膝上,显然喝了不少,不过双眸清亮如星辰熠熠,无声笑了笑,道:“明月,若徐行真在新婚燕尔之期……揣着明白当糊涂,既不主动,又不拒绝,我反而要劝你了。”

  “父亲,别提此事可好,我以后随你好好修行就是了。”明月抿了抿苍白唇,神色淡淡说着,似乎已经抚平了纷乱的心绪。

  苏蝉脸上温和笑意渐渐敛去,凝视着明月半晌,顿声道:“可为父现在就是在教你修行……你以为我修的至情之道?不,我修的是忘情之道。”

  说着,骈起二根手指于虚空勾画着,顿时现出一个容色婉丽,气韵清宁的女子,女子和明月眉眼依稀有几分相似,但眸如莲花,温柔静默。

  苏蝉伸手抚摸着水镜显出人物的脸颊,笑道:“我正在试图忘记她,我现在已记不清她鬓角第二绺秀发是梳在耳后还是眉前了……或许当再也记不清她的样子时,我或会……记得我是谁。”

  最后一句,苏蝉目光迷茫悠远,只是在心中呢喃着。

  明月无声看着这一幕,如水目光涌动。

  苏蝉收回神思,轻轻一抚,水镜中的女子图像顿时化成点点星光散逸,朗声道,“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故愚钝如我辈,不极于情,如何忘情?”

  所谓太上忘情,苍生大善!

  这才是太清圣人的情怀,当时列国纷争,圣人小国寡民的主张,除却印证己身道途,难道就没有着对仙道、人道的长远思考?

  难道就仅仅是为着争夺所谓“教派气运”的面目可憎?

  明月闻言,娇躯剧颤,缓缓闭上眼眸,眼前浮现着和徐行相识相伴的一幕幕,虽无一丝一毫的刻骨铭心,但时有的一二默契,却是少女肃杀苍白的二十年昆仑风雪中,一片为数不多的绚丽晴霞,或如那袭叠而深藏的桃红衣裙?

  明月脸颊肌肤如玉,睫毛颤动着,金丹真人的神识却已如千思百结,绕而成念,凝结晶莹,许久,明眸湛然,星河流溢。

  “神识化念,总算踏出了元神的第一步。”苏蝉见此,就是欣慰一笑。

  这个女儿从未让他失望过,青衿,你生了个好女儿啊……

  济南府徐宅

  宅邸占地也有数十亩,屋宇重重,气度宏阔,亭台楼阁之间不时可见假山飞泉,小榭园林更是布置的纤丽奇巧。

  这在宁周开国时,规矩初立,平常人家据此自是违制,但到如今,莫说一个秀才,就是曾视为贱籍,一度和赘婿并列的商人,有钱都可以置下。

  冥土之中,徐行一路而行,正如苏蝉所言,他的确有些想家了,之前和连城刚刚成亲,就随着明月来寻苏蝉,心头终究还是有着愧疚在的。

  徐宅后院,连城身穿莲荷色襦裙,孤身侧坐在秋千上,中指戴着婚戒的左手,扶住秋千的绳索。

  戒指,许多人想当然以为是后世近代产物,其实不然,在秦汉时期,女子就多佩戒指,时称“指环”,自蒙元以后,戒指传至民间,不再是简单装饰之物,反而成了爱情象征。

  此界人文近似大萌的宁周,之前乾元一朝,也差不多形成类似渊源,这就不需多说。

  连城眉眼精致如画,白皙如玉的脸颊,肌肤吹弹可破,此刻螓首微微偏转着,翠丽蛾眉下,一双盈盈如水的眸子,蒙生了一丝幽怨,不知想起什么,忽而轻轻叹了一口气。

  “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清朗的声音在园中响起,令连城一惊,起身看向来人,“夫君,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嗯,那边站了有一会儿了。”徐行点了点头,轻轻一笑说道:“怎么,一回来,就看你在这里叹气。”

  说着,步伐轻快地走到秋千旁,稳稳坐了下来。

  虽已成亲,连城还是有些羞,不好说自己方才正在思念夫君,转而提起一事,说道:“奶娘的远房外甥女被一个花花公子逼婚,背井离乡,来到府上暂避,我听说这件事,方才心有感念。”

  说着,在徐行的轻轻招手中,含羞带怯地坐了过去。

  “蔡三婶的外甥女?”徐行在两根藤绳上输入了精练如刚的法力,以防断裂,笑着说道:“所以你感同身受了?”

  “嗯。”连城轻轻应了一声,不知为何,垂下的螓首,两侧脸颊红润如霞。

  徐行声音明显轻柔了几分,几乎是呢喃说道:“蔡三婶将外甥女送到府上来,多半想让我出手帮忙,对了,她那个外甥女怎么称呼?”

  “好像叫……蔡池碧。”声音几近微不可闻,似有几分不确定?

  “陶望三,蔡池碧,秋容、小谢……好吧。”渐渐习惯的徐行,无奈之下就荡起了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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