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的时候可有手软过?没有,杀人放火我都做绝了,那我,是个恶人吧?
据说这里有上帝,或许我改天可以问问。
说起来,浮云寺的老方丈可没说过,或许他法力修为不够吧;或许他就是一俗人,就等着我给他布施。
“怎么了?”铭风站我身后,问的急促。
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医生护士都来了。
我默默的退出来,这里,暂时,不需要我。
回到自己卧室,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我不知道。
我觉得最该哭的是我,可是我不哭,哭有什么用?
铭风紧随我后面进来,递给我一瓶饮料,然后将笔记本给我拿来,一屁股做我身后,打游戏。
哈,我还有工作,铭风是超级监工。
好吧,工作……我能理解铭风的意思,我也能理解铭风的智慧,他肯定看出什么来了;所以,他没有骂我无情,只是这样默默的支持我。
工作,是个好东西,有工作的人,是幸福的。
无数大的小的事情,都需要我处理,大到明年销售主推产品和广告、凯撒酒店的开业剪彩……小到饮料的颜色、饮料瓶设计、剪裁嘉宾穿哪个牌子的衣服,还有,欢迎牌用什么字体。
最后一个问题,只因十二哥的曾提议,篆体好看。
对于他这种级别的天才设计大师,有的人只要能巴结上肯定不遗余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舒服进来,送了二份午餐,又安静的走开。
看着午饭,我说:“我下午去拜访Tracy和Tina。这边我也没什么事,若是他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我就先回去了,那边不能没有人在。似乎,我在这里对他的病反而不好。”
铭风没有反对,很快联系Tracy和Tina,不过今儿她们都有事;虽然很高兴见我,但有事么……铭风耸肩,我没所谓。
我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人物,非要人家一听到我来就乐颠乐颠的放下手头所有工作甚至重病的谁谁跑来觐见。
相反,她们没空我也松了口气,这不是我虚伪。
实在是,应酬,让我觉得很为难。
我也不大想让谁知道我在这里,同理,我是个小人物。
“你不告诉布莱恩吗?这么大的事儿,或许需要他帮忙,他在这边呆这么多年,人脉很广。”铭风谨慎的提议。
“不了。你订机票吧,过两天咱就回去,那边快乱成一锅粥了。光食品公司一个年度预算,大家就都搞不定;情况实在是特殊,一下发展太快,他们没处下手。森林酒店这边听说要做个文化古迹类温泉浴池,就像华清池里那样;这可能需要和刘局谈谈。一旦做成,我们投资,我们保护文物,另视情况确定是他们给我们拨钱还是我们给他们交钱。布莱恩帮我大半年,已经很耽搁他了。都是年轻人,创事业的好时候;平白让他发展正好的时候停下来帮我半年,还将范氏给烧了,不说谢人家还罢,现在又让人帮忙,好意思么?”
就算我妈对他确实有那么一点儿旧恩,我们已经连本带息的收回来了吧。
我爸不用再东躲西藏,我妈不用再做下贱的事情,我也可以自由的四处蹦跶,够了。
“他是你哥啊。”铭风不以为然的道。
“哥帮我一把,我就该拖哥的后退?更何况,我没这么好的福气。靠自己我觉得挺好,这事儿他知道也没什么用;想玩以后有的是机会。嗯,你若是想留在这里转转,自便。我都不知道你的节假日,该休息了你自己提,我脾气你该知道的。”
望着窗外,斜阳洒金,近黄昏,或许是该回家了。
炊烟袅袅,日落回家,暮霭缭绕,倦鸟归林。
哥,终究是浮云,就继续浮着吧。
我觉得已经很幸运了,有这么多人帮着我走到今天,对吗?
或许,殷亦桀对我也挺好的,现在想想,早上我真不该那样,是吗?
但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还会那么做。
这大概就是贾宝玉视宝玉如粪土视绳头线脑如命根的情结:各人的价值观、坚持有不同罢。
我的贞操就像那绳头线脑,我敝帚自珍,可以吗?
殷亦桀对我好,可以要求我以身相许吗?对不起,我做不到。
我可以很不负责任的说将所有资产扔还给你,也可以很义气的说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来报恩;但我就是有贱性,不愿让你XXOO一次。
呵,我的XXOO还真值钱,价值几十亿。
或者,我是不是该和他算算账,说他当年为了报复我怎么怎么样……唉,真无聊,我忙着呢。等他情绪稳定一些,再说吧。
瞅着***municator,我愣是没敢打开,万一又被布莱恩逮着怎么办?
我发现男人都挺霸道,或者说对上我都挺霸道;没准儿他会收拾我一顿,说我不替他好好打理公司赚钱还人情债,私自跑来玩,我岂不是亏的很大发?
好吧,工作工作,一直到天黑,我还没忙完。
在办公室有大堆的文件、大堆的人来找;不在办公室有大堆的Email、大堆的新闻时事,活,总是忙不完的。
“妆总,该休息了。”舒服不知道何时进来,手里依旧端着牛奶。
这个标准造型,很容易让我柔软下来,甚至一下就觉得自己累了,或者应该听话,按时睡觉。
默默的接过来,我看着他,想问,不知道如何开口。
或许,舒服会和老六一样,在我背后很委婉的骂我小丫头片子。
因为,我两次搞得殷亦桀那么狼狈,该骂吧?至少站在他角度的话。
舒服接过空杯子,安静的道:“没事,再休息几天就好了,不是大的伤。”
我,有些落寞,不是纯粹的内疚。
我,似乎是个没有内疚感的人吧,是不是呢?
还是说,心口压得太沉闷,我还没工夫内疚?
不知道,可,这样又让我很难受,情况,糟糕的让我难以想象;就算无情我也很难受。
犹豫了一下,我闷闷的问:“怎么回事?以后还会这样吗?”
舒服并未拂袖而去,反而仿佛预料到我会有问题似的,对我的问题,答得也很客气:
“截肢,伤口很大,平时不太用力还好,他一定用了很大的力,所以……以后彻底长好了,装假肢都没事。妆小姐不必挂怀。少爷说,让我给你道个歉,是他一时激动了,大概是药里有激素。以后保证不会再这样了,希望妆小姐也能……”
药里有激素,可能吧。
点头,我不会将这些事儿记心上的,我现在没空记这些事儿。
“妆小姐早些休息吧,别太累了。”舒服又催我一回。
点头,我没有动的意思。
推开落地窗,风徐徐的吹入,不冷。
昏黄的街灯,迷离的犹如随时都能从里面跳出个人来,那个人,一把抓住我的手,不由分说拉往他想要的方向,然后狠狠的训斥我。
或者,又有个人,告诉我该来大姨妈了,不能泡澡泡太久。
他说,若是可以,他宁愿不爱我。
为什么?
那样的夜,他可以忍受那样的烈药;那样的夜,他开着面包车来救我;那样的夜,在车上,他拉着我纵情,也不会狠狠咬我。
胸口的痛,怎抵得过心头的痛。
我理解他,我理解男人都是情兽;谁来理解我,理解我卑微的尊严?
四少是强悍的,但他从头至尾不要求我做什么,哪怕给我二亿。
或许,我这种人很无情……不,我不觉得。
尊重一个人,不论是爱人、朋友,还是对手。
我从小,我一直努力争取的,不就是一点点卑微的尊严吗?他从没……很无趣的问题,神马都是浮云,尊严有什么要紧?
尊严,到底是什么?
我这种人,尊严又值多少?
若是有个人站在大街上说,给我用嘴做,我给你一千万,好吧,给你一亿,你做吗?
对不起,别人的事儿与我无干,我,一定不会做。
因为,我从小见过太多也忍受了太多……我老了,总忆旧。
收敛心神,干活。
现在国内已经上班了,我正好可以和他们打电话,问问具体情况。
每一天,都会有朝阳升起,用心,你就能看见。
穿过浓浓的云层,朝阳羞红了脸。
揉揉酸涩的眼睛,放下电话,胳膊有些酸疼,我侧耳听了一下……宁静的清晨,树梢在呼吸,树叶伸个懒腰,从树上飘落,来找我say-morning。
这几日天气都不错,外面的雪似乎都化了。
只有我房间和殷亦桀房间中间靠墙的一排灌木,依旧披着雪衣。
树叶在晨风中打了个转,树梢也打了个哈欠,于是,新的一天就开始了。
对面楼上,亮着灯,似乎有人起来准备上班,人影晃动,看不清,我瞎猜的。
“妆小姐?”舒服安静的进来,似有些不悦,或者叹息。
他的安静,不比以前了,我想。
“有薄荷茶吗?”我问,通常我需要薄荷茶提神,尤其通宵。
“有,不过您该休息,而不是喝茶提神。”舒服话多起来,很无厘头,他竟然管我。
耸耸肩,我反正都通宵过了,说不说都这样。
爬起来,我问:“他起来了吗?怎么样?”
我是来看他的,不能本末倒置;再说,他不至于冒死还来一次吧?
那我还真是背,但那我也得去看他,这是我的命。
“醒了,一直听着你打电话,看着你窗外的光,一夜未睡。伤口已经止血,他……不会再烦扰你了。”
舒服叹息,大概不想阻拦我了,过去将卫生间拾掇了,让我梳洗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