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们已经到了最前头,不过,我车没油了……”
“立刻跳车!”
殷亦桀二话不说,火烧屁股一般,恨不能过来将我们拖出去,语无伦次的喊起来……
殷亦桀喊起来,
“可儿,快跳车,车子随时可能会爆炸!”
哦,那就……我看了看,这么快的速度,怎么跳?
不过前头似乎车子少了,状似,有警察叔叔在路边,还有警车,也许,已经交通管制……关我什么事儿?
我的小命,还得自己看着。
“车门开不了,砸窗!”
舒服急急的牛头看我一眼。
哼,我用得着砸窗么?左手一按,戒指上抱抱的二片天使的翅膀,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我右手解开安全带,拿好书包,趴下。
左手沿着车门大大的划上一圈,
“啪……呜……”
车门留在原地解手,冷风进来拜访。
舒服已经将车继续左打。
我惊问:
“舒服!你呢?”
舒服回头,一笑,似乎,是第一次对我这么笑,淡淡的道:
“快跳,我没事,真的。”
声音出奇的平静。
车子使劲儿一甩,我,就像算好似的,飞出车子……
“轰……”
红色的别克,永别了!一团红色的火球,绚烂美丽。
从高架上往底下硕大的垃圾场冲入。
划过,一道最美的倩影。
我飞在半空,收起天使的翅膀,不知道,会飞向何方?
舒服呢?
他在不在车子里?
殷亦桀呢?
他现在好吗?
“咚!当-…轰!”
紧接着,二辆车子,飞出护栏,飞向垃圾……
我,冷静的看着,或者说,已经傻了。
身体在后退,下坠…….
半径超过二公里的巨大弧形,截取某一段的话,和直线很接近。
我在往后飞,飞着下坠……
掠过一辆,二辆,三辆,警车;一群警察叔叔赶紧往后跑,追我……
悄没声息的,我落入二个很帅很帅的警察叔叔的怀抱,不,干脆的说,我砸倒了二个大男人。
我皱眉,怎么会这么没气势呢?
好歹,也给点儿惊天动地的架势之类的吧。
难为我头一次跳车呢。
“嗤嗤嗤……”
一辆面目全非的越野从我们后面急刹车,到停在我们前面。
我回过神来,赶紧跳下来。
警察叔叔问:
“妆小姐,没事吧?”
呃,我,我也不知道,好像没事。
站起来,往前走二步,似乎还不错。
除了腰酸腿疼头晕,别的都还罢了。
我继续往前走,书包,甩到背上,伸出胳膊,双肩背。
“靠!还是人吗?”
一个警察叔叔很不忿,骂的惊天动地。
哦,总算有人给我捧场了。
这才对嘛。
恨我不知恩图报吗?
还是很我竟然还能自己走?谁知道。
或许我应该往后走走,去看看舒服。
不过我现在还是往前走着,看看那个打擦边球的人。
前面来一个人,个子不很高,身材不很壮,气色不很好,脚步非常快……
绕过我,
“嘭!”
一拳,奏……他打人?还……
“我可儿不是人,你是啊?还快去看看舒服。”
我回头,落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紧紧的抱着。
我被闷得快要窒息,骨头都要碎了。
殷亦桀,低头,看着我。
深邃的眸子,犹如那一片大海,远看蔚蓝美丽,近看暗潮汹涌。
我腿软软,软软的,继续倒在他怀里。
我,有点儿鼻子发酸。
他瘦了。
殷亦桀紧紧的抱着我,头埋在我脖项间,低喃:
“没事了。不要怕。没事了……”
我,怎么觉得,怕的人是他,该慰问的人是我……
我问:
“谁做的?”
“她……疯了!”
殷亦桀说的声音更低,使劲揉着我身子,感觉到他似乎想要把我揉到他的身体里去……
我想,我猜到了他说的人。
那个女人,有毛病啊!我怒!
“别管她,我会处理的。”
殷亦桀将我按的更紧,让我的毛都竖不起来。
他身子在发抖,浑身的肌肉,都在发抖。
激动的,若非这里人多,我毫不怀疑他会做点儿别的。
“舒服没事,挂在电线上了。一会儿送医院去。”
一个警察叔叔过来,打断我们的话。
殷亦桀身子僵了一下,微微点头。
“唉哟……唉哟……唉哟……”
救护车已经急着来了。
“殷总,坐我们车吧。”
另一个警察叔叔过来,提议。
殷亦桀点点头,抱起我,忽然,笑:
“还记得背书包?”
我点头,嗯哪,
“明儿星期六。”
一夜激狂,醒来:
躺在床上,瞄一眼今儿的早报,
正标题,
“十余人酒后飙车,五条路交通混乱。”
副标题,
“疯狂飙车为哪般?死三人,伤二十余人,直接经济损失逾千万。”
配图,红色别克凌空爆炸的瞬间。
我,望着天花板,默。
我没死,殷亦桀无恙,却,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
我,果真如此金贵?
世界,竟然如此疯狂?
范彡彡,真如此恨我?
我都不觉得。
我想,殷亦桀比我聪明,他也一定不会觉得,事情会如此简单。
唯一的可能,就是解释为殷亦桀出乎意料的强悍;而我,出乎意料的冷静。
是啊,如果我没听出那么点儿异样,放学就走,去找宋大学,那事情就简单了。
只要一个“喝醉酒”的“司机”将我撞倒,无论死伤,都不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冉桦的消息当然重要,不过,我依旧怀疑,我们从侧门走,为什么也会那么快的就有人跟过来?
或者,殷亦桀不出来,大不了几个车将舒服和我比如死胡同,生死由天命了,也不会有这么大反应。
直接经济损失逾千万……我瀑布汗!
我,呵,我不明白,殷亦桀天天不回家,似乎,不要我了。
可一旦我有事,他,竟然比自己遇事还紧张。
开着笨死一路横扫,最后愣是菜刀切豆腐切多了也卷刃,笨死竟也光荣的进了修理厂,状况不明。
最保守估计,就算那车还能上路,殷亦桀也必须忍痛割爱换新车。
仰望着天花板,我在等他回来。
一整夜了,他,都在忙。
可他说过,让我等他。
我,自然是要等的。
虽然我想去上学,甚至我的本本和书包都完好无损;可我,狠不下这个心。
摸着语文书,我只觉得,它有千斤重;因为,它是用宋大学和舒服的鲜血换来的。
宋大学,左锁骨骨折,左手粉碎性骨折,全身多处软组织伤痕……
手术成功,这一次他也要真正休息。
舒服,颅骨出血,开颅手术成功;左臂脱臼,右腿拉伤,髋骨骨折……
另外还有二个人受伤,听说是抢宋大学时挂下的。
不过都是轻伤,不需要住院。
呵,苦笑。
我何德何能,让他们都为我卖命?
还是,我的命……
我什么贱命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世道,我恨之!
让我自己受伤也就算了,现在,我除了头部受到撞击需要住院观察外(这绝对是殷亦桀小题大做,我没事),别的地方,就破了几块皮。
而他们,代我受过……
我在等,等殷亦桀给我一个答案。
若是将我逼急了,说不准我就会去砍了她!
死女人,还敢强上我的殷亦桀,现在又这么对付我!
哼,摆明了就是个疯子!
疯狗……就应该把她一***打死,永绝后患!
殷亦桀推开门,身板挺直,眼睛有点儿红,黑眼圈,t恤休闲裤,显得那么了无生气:他,太瘦了。
才多久,他怎么就会累成这样?
难怪没时间回家,我想。
他顺手将门关上,锁上。
脱了t恤、领带,只留一件衬衣,站在我身前。
我忙扑到他怀里,抱抱他。
男人,其实和女人一样脆弱,一样需要安慰,需要宠爱。
我,和,我没有别的能耐,不过,我能看到他的无助,然后摸摸的用心去温暖。
是啊,男人累了的时候,没地方诉说;男人无助的时候,没有人帮忙;男人脆弱的时候,愈发要装的坚强。
呵,我搞的很懂,其实不过这么猜测。
也许是我自己想他了。
或者是我自己很脆弱很无助很需要宠爱吧。
从心理学角度来说,是有一定根据的。
我,也不想否认。
“可儿,可儿……”
“碍…唔……”
所有的渴求,都被他夺走。
然后,给我,我需要的;以及,我不……
不,我需要又不想现在就要的。
他满腹的火,源源不断的从舌尖开始将我燃烧,蔓延全身,直到为他准备好,准备迎接他爱的洗礼……
“我的好可儿……”我想要的时候,现在,就改为按他胸口的点点。
只要我手摸过去,他就会知道。
我不会啊,我只知道,他会给我,我想要的幸福。
或者,顺着他的意思,略微前进那么一点儿。
不过,殷亦桀似乎需要的不止这么多,扶着我的腰,挑开我,暗示……
我,我要,要晕了。